太子殿下疾惡如仇,更是打敗了滿清,他們都是聽說過的。
滿清騎兵無惡不作,比官府還要殘忍。
待得說到朱興明帶著錦衣衛(wèi)抓貪官,押入詔獄一頓噼里啪啦的酷刑,這些流寇們更是紛紛鼓掌。
這時候,錦衣衛(wèi)力士方壇站出來一拱手:“諸位諸位,且聽我一言。在下不才,審問那狗官魏藻德、陳演,還有閹人王之心、兵仗局掌印太監(jiān)叫賈川小都有參與,這些狗官打死搜刮民脂民膏,在京城作威作福橫行不法。太子殿下一看這還了得,全部抓進(jìn)詔獄,嚴(yán)刑拷打。就這樣,在下將這幾個狗官押入刑房,先給他們每人兩百鞭子,這皮鞭在外面詔獄不過是開胃菜,先用鹽水把藤鞭浸濕,鞭子上帶有倒刺...”
方壇說的唾沫橫飛,其細(xì)節(jié)之處更是為人津津樂道。這些流寇們雖然大多目不識丁,但也聽出這個錦衣衛(wèi)并沒有說謊。沒想到,這大明官場黑暗,北京城的皇太子居然還是個明辨是非嫉惡如仇之人。這么說,好像這官場還是有好人的。
比如說這個李待問李大人,他不就是為國為民的典型例子么。李大人病故于任上,許多百姓都為他建碑立廟。這樣的好官,你能說這個官場都是壞人么。
有人喊道:“那又怎樣,皇太子在北京城又看不到咱們這里。咱們這里的狗官們依舊魚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侍釉儆⒚,我們還不是過苦日子!
然后立刻就有人隨聲附和:“就是,我等都是朝廷緝拿的要犯。你們說這些有什么用,北京城的事,與我們何干!”
人群中,登時又義憤填膺起來。你說的故事也罷真事也好,與我們何干呢。我們依舊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一切并沒有改變?辆桦s稅依舊不堪重負(fù),百姓依舊生活艱難。
李巖看了一眼李浩,李浩點點頭,對著眾人說道:“諸位,這是當(dāng)今萬歲爺給你們的赦免詔書。紅娘子,您自己看看吧。”
皇帝的詔書?眾人登時愣了。
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他們一個小小的雞公山,居然會驚動北京城的皇帝。而當(dāng)紅娘子看到崇禎這份詔書的時候,更增驚訝。
李巖站了出來:“諸位,北京城的皇帝已經(jīng)赦免了大伙兒的造反之罪;实圻說,這羅山縣令段天德、東門慶之流實屬罪大惡極。紅娘子為朝廷鏟除禍害,保一方百姓平安,有功無過!
雞公山上的流寇登時大亂起來,皇帝居然沒有治罪與他們。這么說,他們是干了一件好事了。看來這皇帝也不是昏庸無道,還知道明辨是非。
紅娘子看著這份皇帝親筆詔書,越看越是心驚。他們,真的就這樣被招安了么。
李浩一拱手:“紅娘子,萬歲爺圣旨,著令紅娘子暫代羅山縣縣令一職,官至七品。帶你部下下山駐防,以保一方百姓。紅娘子,你還不接旨!
紅娘子暫代羅山縣令?
請注意崇禎皇帝的用詞,是暫代。古人沒有女人當(dāng)官的先例,崇禎此舉依舊是破天荒了。武將可以有,比如說巾幗不讓須眉的秦良玉,崇禎皇帝專門寫了四首詩贊美她。那是因為秦良玉確實也厲害,牽制了建奴和張獻(xiàn)忠的流寇部隊。
而文官,尤其是地方縣令,古往今來好像還沒有女人當(dāng)官的先例。
可是,崇禎之所以讓她暫代羅山縣令,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無奈之舉。
首先,羅山縣早已淪為流寇之手。朝廷已經(jīng)無力節(jié)制,如果讓紅娘子暫代,一來可以安定當(dāng)?shù)孛裥模䜩硪部梢岳瓟n紅娘子。表示,朝廷一樣會重用你。
而之所以給了她一個暫代,而非正式任命,那就涉及到封建時代的倫理綱常了。因為一旦正式任命,對于這個時代的士大夫們來說,這是視作洪水猛獸的東西。女人當(dāng)官,還不得反了天。
暫代,是平息朝中輿論。對紅娘子這股流寇來說,卻又是莫大的榮耀。你帶人造反,朕不但既往不咎,還把縣令位置讓你暫代。這個夠恩典,夠?qū)捜萘税伞?br>
紅娘子和流寇們更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北京城的皇帝居然會冊封自己為羅山縣暫代縣令,官封七品。
此時的紅娘子卻感到千難萬難,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做一個縣令的職務(wù)。她干是不干呢,不干就是繼續(xù)與朝廷作對。當(dāng)了縣令,可、可自己一個女人家,一個之前以賣藝維生的她,怎么能做的了一縣之主。
手下的流寇卻不管這個,震驚之后,轉(zhuǎn)而為大喜。
“紅娘子,皇帝老兒給您一個縣令當(dāng)當(dāng),這等好事豈能錯過。這縣令啊,您可是當(dāng)仁不讓!
“就是,紅娘子,若是您做了羅山縣縣令,那可是眾望所歸!
“沒錯,紅娘子做了縣令,可保一方百姓平安。總比派個狗官魚肉百姓強,紅娘子,大伙兒都支持你!”
紅娘子是不想答應(yīng)的,她也不想被招安?墒,隨著李巖的上山,他們得知北京城的皇太子似乎是個明君。李待問李大人都是他舉薦的,而且太子把整頓軍備的二百萬兩銀子用來賑災(zāi)。如此說來,這個太子似乎還值得輔佐。
紅娘子猶豫著看向李巖,直到看到李巖沖她微微點頭。當(dāng)下,紅娘子大紅色披風(fēng)一擺,單腳踏在虎皮椅上,對著李浩一拱手:“好,既然皇帝老兒看得起我,這個縣令我當(dāng)了。不過,咱們可得約法三章。我的兄弟們,得跟我一起下山。你們朝廷,不得以招安為名,拆散了我們!
這種事朝廷不是沒干過,北宋的梁山好漢不就是這個下場么。招安之后,把流寇打散,然后挨個收拾。
一般朝廷的套路就是,給這些招安的流寇一個虛銜。然后,把他們的隊伍拆散,分散到各處。這樣就不足為患,而被招安的流寇們,則就成了沒牙的老虎,任由朝廷擺布了。
李浩微微一笑:“這個萬歲爺?shù)闹家鉀]有明示,不過,在下在來的路上。太子殿下叮囑過,紅娘子若肯下山,你們的人依舊跟著你。而且,羅山縣事物,朝廷一概不參與。但有一點,紅娘子必須約束部下,遵守我大明律。不然,若你縱容部下橫行不法,朝廷依舊會派兵圍剿!
詔安,流寇們一開始是不同意的,而現(xiàn)如今,顯然大部分人都被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