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個時代的人起得比雞早,這讓朱興明無法接受。早上不就是用來睡覺的么,這么早起來干嘛呢。
起不來,根本起不來。
辰時,這對于朱興明這種懶人來說是不可思議的事。
本宮像是那種辰時就能早起的人么,要知道卯時已過快到辰時。也就是說卯時不過是五點(diǎn)到七點(diǎn),而辰時則是七點(diǎn)到九點(diǎn)這個時間。
朱興明什么時候是卯時能起的人了,別說是卯時,就算是辰時朱興明也沒有這么早起過啊。
東宮的宮人們,如旺財三喜之流,已經(jīng)感覺出大事不妙來了。從太子爺臉上的表情就知道,朱興明滿臉的震驚。
“你的意思是說,現(xiàn)在剛剛、卯時?”朱興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豆花兒認(rèn)真的點(diǎn)點(diǎn)頭:“對的呀,卯時已經(jīng)快過去了,現(xiàn)在辰時快到了。太子殿下,您起的太晚了!
太-晚-了?
宮人們已經(jīng)想躲了,如旺財這家伙,他已經(jīng)覺出大事不妙。太子爺生氣的時候,最容易跟著遭受池魚之殃。
旺財想溜,同樣,在寢宮門口的三喜等小太監(jiān)也想溜。
誰知,他們的太子爺這次居然破天荒的沒有生氣,而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豆花兒把這當(dāng)成是默認(rèn):“奴婢服侍殿下更衣吧。”
朱興明又是“哦”了一聲,懶洋洋的起身打了個哈欠,任由豆花兒服侍著穿上了衣服。
這一切,直把鐘粹宮其他的宮人們看的目瞪口呆。在他們眼里,太子殿下沒有動怒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換成別人,比如三喜旺財之流。挨罵是輕的,即刻被拖將出去打板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是別的宮女,也得受罰。比如,在院里罰跪。
而偏偏面對豆花兒的時候,朱興明便沒了脾氣。
朱興明在豆花兒的服侍下起床,似乎看起來太子爺?shù)钠獠诲e。旺財和三喜膽子也大了起來,這個時候,豆花兒儼然成了鐘粹宮的主管。
“小醉、小桃,你們兩個還不去給殿下端熱水來洗漱。旺財,你去尚膳肩去看看,早膳準(zhǔn)備好沒有,趕緊給殿下送過來。記住,早膳要清淡一些,殿下喜歡喝蓮子粥,要溫一些,別太涼了!
旺財聽聞喜滋滋的去了,小醉和小桃兩個小宮女蠢呼呼的,平日伺候朱興明的時候也不怎么上心。
這次,聽到豆花兒有條不紊的吩咐,無不一一領(lǐng)命而去。
這讓朱興明對豆花兒重新刮目相看起來:“可以啊豆花兒,你怎知本宮喜歡喝蓮子粥的?”
豆花兒慌忙施了一禮:“回稟太子殿下的話,奴婢既然來了鐘粹宮做事,自然要把對太子殿下的喜好打聽清楚了。奴婢不止知道殿下喜歡喝蓮子粥,奴婢還知道殿下很多事呢。”
這定然是旺財三喜這些人的告密了,朱興明哼哼了一聲:“呵呵,你還知道本宮什么。”
豆花兒抿嘴一笑:“奴婢還知道,太子殿下您脾氣不好,喜歡踢太監(jiān)的屁股,還喜歡讓宮女罰她們?nèi)サ钔庹局。還有,殿下喜歡賴床。不到午時,是不喜歡起床的。即便是起床了,也愛罵人!
朱興明一怔,登時有一種啞口無言的感覺:“這么說來,本宮在你眼里倒像是一個昏君一般的了!
“嗯哼,殿下也不必妄自菲薄。奴婢還知道,太子殿下您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您對待咱們下人,其實是很好很好的。旺財和三喜他們嘴上不說,心里其實喜歡殿下的緊呢!
被人看穿的感覺并不好,朱興明感覺就很不爽:“豆花兒,你是妖怪么,本宮肚子里的蛔蟲。本宮告訴你啊,既然知道我脾氣不好,以后早上不需叫我!
朱興明的警告,對于豆花兒來說基本上無效的:“那不成,奴婢答應(yīng)了皇后娘娘,說要好好照顧殿下的。殿下以后不止要早起,還要吃早膳的!
苦也!朱興明有些很恨的看了豆花兒一眼,不明白母后從哪里找來這么一個克星。這個宮女不但膽大包天的不害怕自己,竟然還要凌駕于自己之上,監(jiān)視并且照顧朱興明的飲食起居。
朱興明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破天荒的用過了早膳。破天荒的早早出了宮門,就連宮門口的侍衛(wèi),也著實吃了一驚。太子殿下居然起大早,這不合乎常理啊。
朱興明有很多要做的事,且不說錦衣衛(wèi)。馬上就要整頓三大營了,成國公朱純臣的二百萬兩銀子,到現(xiàn)在還沒著落呢。
這筆錢,朱純臣已經(jīng)早早捐給了朝廷。這是救命錢,不是三大營的救命錢,而是朱純臣自己的救命錢。
朱純臣現(xiàn)在清晰的知道,自己若是不捐出這二百萬兩銀子,他的富貴榮華就沒了。成國公歷代享受的恩寵,到他這一代而絕了。
捐出這二百萬兩,朱純臣的富貴至少暫時的能保住。他也很明白,崇禎皇帝暫時不會動他。
而至于那個小太子殿下,更是讓朱純臣寒毛直豎。這個太子太可怕了,朱純臣明白誰都可以得罪,唯獨(dú)這位東宮太子得罪不得。
既然這二百萬兩銀子終究都不是自己的,崇禎又是個急性子,這錢捐的越快越好。
二百萬兩,朱純臣就和當(dāng)初的國丈周奎一般,如喪考妣的臉上生無可戀。一車車白花花的銀子,還打著京城各處錢莊封條的銀子,被源源不絕的運(yùn)抵到了戶部下轄的國庫。
如此大手筆,搞得京城各處錢莊甚至出現(xiàn)了短暫的錢荒。二百萬兩銀子運(yùn)抵國庫,問題就出在這兒。
本來這筆錢就是不能動的,因為懿安皇后張嫣的出面,崇禎眼巴巴的看著這筆錢進(jìn)了國庫卻不能動。這筆錢是用來整頓三大營的,只有朱興明能動。
問題是,朱興明也深諳生米煮成熟飯的道理。二百萬兩銀子放在國庫他終究還是不放心,畢竟崇禎很可能會找個別的由頭,生出什么幺蛾子。
唯有把這筆錢,從國庫再運(yùn)出來,將銀子運(yùn)到北鎮(zhèn)撫司。
只要到了北鎮(zhèn)撫司,錢包落入自己口袋的時候,朱興明才能心安。
于是,起了個打仗的朱興明,準(zhǔn)備去戶部交涉,將成國公朱純臣捐出的這二百萬兩銀子,先弄到北鎮(zhèn)撫司再說。
錢只有到了自己手里才心安,落袋為安的道理朱興明非常清楚。不然被挪用了,那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