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通天教主當真是武藝高強,孟樊超暗暗叫苦。
縱橫江湖幾十載,孟樊超從來沒有得過比自己厲害的高手、
這讓他覺得,自己是無敵的。
人就怕自負,雖然他不這么認為。
但無形中,孟樊超自以為自己天下無敵。
誰知道,在遇到通天教主之后,孟樊超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也難怪,圣女對這個教主充滿了忌憚。
別說是自己還得拼死護著朱興明等人,就算是單打獨斗,孟樊超自認為也不是這位通天教主的對手。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咻~咻~咻...
三聲尖銳無比、響徹云霄的嘯聲,驟然從山谷之外傳來。緊接著,三支拖著紅色尾焰的響箭,在夜空中猛然炸開,如同三朵絢爛而致命的血色煙花。
正是約定的信號。
滑州兵至。
幾乎在同一時間,山谷四周的山林之中,殺聲驟起。如同天崩地裂一般。
“殺,剿滅白蓮教。一個不留!
“奉旨平叛。跪地投降者免死!
無數火把瞬間點燃,如同一條條火龍,從四面八方向著山谷營地席卷而來?着鲎猜、腳步聲、火爆裂聲,將士的怒吼聲匯成一片,聲勢駭人至極。
楊啟葉一馬當先,身披甲胄他壓根就不喜歡用火器,手持長刀,如同戰(zhàn)神下凡,怒吼著沖殺而來。他身后是如狼似虎、訓練有素的滑州精銳官兵。
營地內的白蓮教徒徹底大亂。他們大多是烏合之眾,何曾見過這等正規(guī)軍隊的恐怖陣勢。頓時哭爹喊娘,四散奔逃,毫無抵抗之心。
高臺之上,正準備親手誅殺叛逆的通天教主,猛地抬頭看向山谷外那滔天的聲勢和明亮的火把,身體驟然一僵。
“官、官兵、怎么可能?。哪里來的官兵?。”他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驚惶和難以置信。
他猛地扭頭,目光如同毒蛇般射向朱興明:“是你、是你引來的官兵!
朱興明此刻終于松了口氣,負手而立,臉上露出了冰冷的笑容:“魔頭,你的末日到了。朕今日便要為民除害,鏟除你這禍國殃民的邪教!
“皇帝?”通天教主如遭雷擊,徹底明白了過來。他死死盯著朱興明,“你、你就是…”
然而,已經來不及讓他多想了。
楊啟葉率領的官兵已經如同潮水般沖入了營地,火器不斷擊殺,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白蓮教徒潰不成軍,紛紛跪地求饒。
大勢已去。
“教主?熳。”幾個忠心的護法拼死殺上高臺,護在通天教主身邊。
通天教主看著瞬間崩潰的基業(yè),眼中充滿了瘋狂和不甘。他猛地看向被孟樊超護著的朱興明,又看了一眼掙扎著爬起來的圣女,發(fā)出一聲凄厲無比的怒吼:“狗皇帝。壞我大事。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們墊背。”
吼聲未落,他周身氣勢猛然暴漲,衣袍無風自動,一股陰冷邪惡的氣息彌漫開來。
他竟不顧一切地燃燒內力,就要做最后的困獸之斗,直撲朱興明。
“砰!砰砰砰...”
一陣密如爆珠的響聲響過,伴隨著陣陣白煙升起,躍在半空的通天教主,身中數槍。
通天教主撲地倒下,口中鮮血狂噴。
他身邊幾個負隅頑抗的死忠,也紛紛死于亂槍之下。
“微臣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
這等表功的機會,楊啟葉怎能錯過。
朱興明擺了擺手,示意他起身。
然后,朱興明走到了通天教主跟前,看著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教主。
而那些被生擒的教眾,則一個個的無不目瞪口呆。
在教眾們的心里,通天教主是刀槍不入的。誰曾想,這教主竟然也會受傷。
一時間,這些教眾們,感覺自己的信仰崩塌了。
朱興明俯視著他,冷冷的說道:“武功再高又如何,擋得住朕的火器么!
這句話,正是孟樊超心里想說的。
孟樊超的心死了,勤學苦練,自認為武藝超群。
然而再厲害的武功,在火器面前也是不堪一擊。
這通天教主應該穿著貼身寶甲之類,尋常刀劍難傷。
可是在面對火器的時候,一切都是徒勞。
這意味著,武功時代的落幕。
時代的洪流中,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通天教主嘴角帶著一絲冷笑:“大明皇帝,咱們地獄見。”
山谷中的廝殺聲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官兵收攏俘虜、清點戰(zhàn)利品的吆喝聲,以及傷者的哀嚎。
火把將山谷照得亮如白晝,映照著滿地狼藉和跪伏一地的白蓮教降眾。
通天教主倒在血泊之中,身中數彈,那身或許能抵擋刀劍的貼身寶甲,在迅猛的火器面前如同紙糊一般。
他雙目圓睜,望著墨藍色的夜空,殘留著難以置信的驚愕與滔天的怨毒,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和那句“地獄見”的詛咒,為他罪惡的一生畫上了句號。
楊啟葉單膝跪地,甲胄上沾滿血跡:“微臣救駕來遲,令陛下受驚,罪該萬死!”
朱興明微微抬手,神色平靜,目光卻深邃如淵:“起來,收拾一下殘局。”
“謝陛下!”楊啟葉起身,立刻指揮手下官兵清理戰(zhàn)場,甄別俘虜,撲滅因火器引發(fā)的零星火苗,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展現出一員宿將的干練。
朱興明緩緩走到通天教主的尸體前,俯視著這個曾攪動風云、蠱惑萬千的魔頭。
孟樊超緊隨其后,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只是他的眼神,比起往日,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落寞與恍惚。
方才那電光火石間的挫敗感,以及火器輕易終結絕世高手的震撼,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過往對于自身武力的自信,仿佛也隨之崩塌了一角。
朱興明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地說了一句:“時代的洪流,無人可逆。個人勇武,于千軍萬馬、國家大勢面前,終是渺小。”
孟樊超身軀微微一震,低頭沉聲道:“陛下圣明,臣、受教了!
他明白,朱興明這是在點醒他,莫要沉溺于過去的榮光,需看清未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