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蠻夷部落,總是不安分。雖然他們尚未形成太大氣候,但是必須將這些人消滅于萌芽狀態(tài)。
讓這些人見識見識,大明軍隊的厲害。
朱興明惱怒不已,自從大明地方接管了遼東,那些部落的百姓有衣穿有飯吃,日子別之前不知道好過了多少。
如今,卻依舊有人不安分。
朱興明一字一頓,聲音如同從牙縫中迸出,帶著席卷一切的殺氣:
“著令遼北總督田文浩,總督遼北軍務(wù),賜尚方寶劍,有先斬后奏之權(quán)!即調(diào)遼東鎮(zhèn)精兵兩萬,薊鎮(zhèn)精兵一萬,宣府精兵八千,火速馳援。糧秣、軍械、火藥,戶部、工部傾力支應(yīng),不得有誤。朕要田文浩,以犁庭掃穴之勢,踏平白山。將那逆酋波爾圖,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其聚眾之黨羽,助紂為虐之部落,皆視同叛逆,一體剿滅!勿謂言之不預(yù)也!
“此戰(zhàn),關(guān)乎國體,關(guān)乎社稷。只許勝,不許敗。有畏敵怯戰(zhàn)、貽誤軍機者,田文浩可持尚方寶劍,立斬不赦!
“將此旨,六百里加急,飛遞遼東!告訴田文浩,朕,在京師,等著他的捷報。等著用那波爾圖的人頭,來祭奠朕被辱的天使。來雪洗大明朝的奇恥大辱!”
“遵旨!眲砀9P下如飛,朱砂御印再次沉重落下,如同在戰(zhàn)鼓上敲下了最后、最重的一錘。
旨意以最快的速度沖出京師,點燃了帝國北疆戰(zhàn)爭的引擎。
帝國的戰(zhàn)爭機器開始啟動,沉寂已久的遼東,戰(zhàn)事迭起。
白山腹地,野狐嶺。
初春的寒意依舊料峭,但持續(xù)多日的暖陽已經(jīng)讓向陽坡地上的積雪融化殆盡,道路變得泥濘不堪,天空陰沉,鉛灰色的云層低低壓著山頭,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土腥味和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
田文浩立馬于一處地勢稍高的土坡之上,身上沉重的山文甲在陰郁的天光下泛著冷硬的幽光。
銳利的目光透過單筒千里鏡,死死盯著前方通往波爾圖老巢必經(jīng)之路野狐嶺。
山勢陡峭,怪石嶙峋,大片原始針葉林覆蓋著山體,形成天然的屏障。隱約可見依著山勢和巨石修筑的簡陋工事。粗糙的原木柵欄,用石塊和泥土壘砌的矮墻。
在長久的對峙中,這些人也早已學會了如何對付大明的火器。
“這鬼天氣,路爛得像泥塘!大軍深陷于此,每日糧秣消耗巨大。大人,咱們必須趕快行程!币幻肯伦呱锨。
田文浩放下千里鏡:“波爾圖這老狐貍,選了個好地方,正面強攻,仰攻陡坡,道路泥濘難行,兵士體力消耗巨大,敵軍以逸待勞,居高臨下,我們的火器威力也難以施展,這是要用這爛泥地和險峻山勢,活活拖垮我們。”
“可是大人,咱們的紅夷大炮運抵過來,尚需時日。”
就在這時,前方山嶺間,那幾面狼頭旗突然劇烈地晃動起來。緊接著,一陣低沉而充滿野性的號角聲,,撕裂了山間的寂靜!
“嗚~嗚~嗚嗚。”
號角聲未落,野狐嶺兩側(cè)陡峭的山坡密林中,如同鬼魅般,瞬間涌現(xiàn)出無數(shù)身影他們穿著雜亂的皮襖,臉上涂抹著黑褐色的油彩,身形矯健如同猿猴,正是拓拓部及其附屬部落的戰(zhàn)士。
他們口中發(fā)出尖銳的、如同山魈的嘶鳴怪叫。
“放箭!”
“滾木,擂石!”
隨著幾聲用女真語吼出的命令,攻擊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
密集的箭矢帶著凄厲的破空聲,如同飛蝗般從林間、石后射出。這些箭矢五花八門,箭頭甚至有些是骨制或石制,但射手的臂力奇大,距離又近,勁道十足,瞬間就覆蓋了明軍前鋒的道路。
“轟隆隆,”
幾乎在箭雨落下的同時,山坡高處,被砍斷藤索束縛的巨大原木和沉重的石塊,如同脫韁的野馬,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勢,順著陡峭泥濘的山坡,翻滾著、跳躍著、碾壓而下!所過之處,泥漿飛濺。
“小心滾木!”
“散開!快散開!”
明軍隊伍前鋒響起軍官聲嘶力竭的吼叫,讓士兵們紛紛后退。
“大人,過不去的。”
田文浩面色陰沉,他何嘗不知。
對方占據(jù)了地利,強攻無異于會造成巨大的傷亡。
“穩(wěn)住,盾牌手上前,火槍隊,仰射壓制!碧镂暮颇勘{欲裂,傳令兵拼命搖動令旗。
訓練有素的明軍精銳在經(jīng)歷了最初的混亂后,開始組織反擊。前排的盾牌手咬著牙,頂著不斷落下的箭矢和石塊,艱難地豎起高大的旁牌(大盾),試圖為身后的同袍提供遮蔽。
火槍手們在泥水中艱難地單膝跪地,將沉重的火繩槍架在盾牌上方的支架上,瞄準射擊。
“呯!呯呯呯!”
沉悶的火銃轟鳴在山谷間炸響,白色的硝煙瞬間彌漫開來。由于是仰射,距離又遠,加上林深樹密,敵人的身影時隱時現(xiàn),火銃的殺傷效果大打折扣。
“殺!”
就在明軍火槍齊射的間隙,山坡兩側(cè)的密林中再次爆發(fā)出震天的吼殺聲,更多的蠻族戰(zhàn)士如同下山的猛虎,利用對地形的熟悉,在泥濘陡峭的山坡上健步如飛,甚至借著粗大的樹干藤蔓飛蕩而下。他們揮舞著沉重的兵器,彎刀、開山斧、狼牙棒,悍不畏死地沖入明軍陣中!
這些白山戰(zhàn)士,從小在嚴酷的環(huán)境中長大,翻山越嶺如履平地,單兵搏殺能力極其強悍。他們不講究什么陣型,只憑借原始的勇猛和一股血性,三五成群,專挑明軍陣型的薄弱處猛沖猛打。
然而,此時的明軍火器威力,這才真正的顯現(xiàn)出來、
戰(zhàn)爭,早已改了規(guī)則。冷兵器時代,注定落寞、
隨著一聲聲的火槍聲起,那些波爾圖的手下,一個個的不斷栽倒在地。
俯沖而下的敵人,在強大的火器面前,如割韭菜一般的紛紛倒下。
甚至于,很多人都沒有看清明軍的面目,就飲恨西北。
這些蠻族戰(zhàn)士感到了深深地恐懼,他們想回頭跑,都根本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