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真是可笑啊，她生妞妞后都沒能享受到霍景天這樣的照顧。
“媽媽，你就喝點湯吧。”妞妞見陳湘蕓杵著，忍不住替爸爸說句話。
陳湘蕓這才回神，接過霍景天碗里的醒酒湯，“謝謝�！�
當著女兒的面她喝了，味道沒什么不同，應該是一早就叮囑阿姨煮的。
霍景天坐在女兒身邊，刻意和她拉開距離，免得太過于迫切把人嚇跑。
“妞妞，困了嗎？”
妞妞眨了眨眼：爸爸，你是希望我困，還是希望我不困？
霍景天大概看懂了，忍俊不禁，“沒事，困了就去洗澡睡�！�
陳湘蕓放下碗，看向女兒，“妞妞，媽媽陪你上樓好不好？”
妞妞確實困了，但爸爸媽媽好不容易在一起，煮的茶，還有點心都沒吃呢，她不想就這么睡過去，明天醒來，爸爸媽媽分道揚鑣。
她好想就這么狂歡一夜啊。
妞妞揉了揉眼睛，強打著精神，“媽媽，我不困，我，我還想在坐會兒�！�
陳湘蕓：……
霍景天：……
兩人怎會看不出，女兒是在強撐，她明明很困了，尤其在從外面進來，屋里這種舒適的環(huán)境很容易讓人昏昏欲睡。
陳湘蕓心疼懷來，她把女兒抱過來坐在自己腿上，“妞妞應該是困了，媽媽帶你去洗澡，然后給你講故事，媽媽也累了，想睡了�！�
妞妞打著哈欠，眼角沁出細碎的淚，卻還是強撐著側頭看向霍景天，小聲音軟得像化了的棉花糖，“爸爸，你困了嗎？”
她怕這一晚的溫馨是夢，怕睡醒后爸爸媽媽又像以前那樣分開，連一起陪她堆雪人的約定都落了空。
小手不自覺地攥緊了陳湘蕓的衣角，又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
霍景天看著女兒困得快睜不開的眼睛，心里一軟，喉間滾了滾，“爸爸也該休息了，妞妞跟媽媽去睡吧�！�
“那明天我們會一起堆雪人嗎？”
“妞妞�！�
陳湘蕓心碎了，她低頭看著懷中小小的身影，女兒眼角掛著困出來的淚珠，那副生怕答案會讓自己失望的模樣，讓她鼻尖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
“爸爸媽媽答應你的事肯定不會食言，我們現(xiàn)在去睡覺好嗎，媽媽陪著你�！�
妞妞窩在陳湘蕓懷里，看了眼霍景天，終而點了點頭。
陳湘蕓抱著妞妞往樓上走，腳步放得極輕，生怕驚動了懷里快要睡熟的小家伙。
樓道里的壁燈散發(fā)著柔和的暖光，映得她的影子在墻上輕輕晃動，也映出她眼角未干的淚痕。
剛才女兒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根細刺扎在她心里，連帶著過去那些獨自撐過的疲憊夜晚，又一次清晰地浮現(xiàn)在眼前。
懷里的妞妞窩在她頸窩，小呼吸漸漸變得均勻，只有偶爾輕輕的哼唧，像是還在惦記著明天堆雪人的約定。
陳湘蕓低頭看了眼女兒熟睡的小臉，忍不住用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發(fā)頂，心里又軟又疼。
這孩子，明明困得睜不開眼，卻還在強撐著確認承諾，到底是過去的爭吵和分離，給她留下了太多不安。
走到房間門口，陳湘蕓輕輕推開門，里面的暖氣撲面而來，帶著淡淡的薰衣草香，那是她以前常用的香薰，沒想到霍景天還一直留著。
她抱著妞妞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把女兒放在柔軟的被褥上，剛要起身去拿睡衣，妞妞的小手卻突然攥住了她的衣角，小聲嘟囔，“媽媽別走……”
陳湘蕓的心瞬間揪緊，趕緊坐下，輕輕拍著女兒的背，“媽媽不走，媽媽在這兒陪著妞妞，等妞妞睡著�！�
她就這么坐在床邊，借著床頭燈的微光，靜靜看著女兒的睡顏。
妞妞的睫毛很長，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小眉頭偶爾輕輕皺一下，又很快舒展開，像是在夢里也放下了心防。
陳湘蕓忍不住伸手，輕輕撫平女兒眉間的褶皺，指尖觸到她溫熱的皮膚，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強烈的念頭。
無論如何，她都要守護好女兒這份難得的安心，再也不讓她因為“分開”而害怕。
樓下，霍景天收拾完餐桌，又去廚房確認了明天早餐的食材，才慢慢走到樓梯口。
他沒有上去，只是站在樓下，聽著樓道里隱約傳來的輕哄聲，心里滿是復雜的情緒。
有對過去的愧疚，有對現(xiàn)在的珍惜，還有對未來的期待。
他心里清楚，想要陳湘蕓原諒不是一個妞妞就可以的，可剛才她紅著眼眶卻依舊溫柔承諾的模樣，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
霍景天轉身走到客廳的窗邊，看著外面漫天飛舞的雪花，拿出手機給助理發(fā)了條消息。
「明天所有會議取消，我要陪家人�！�
發(fā)完消息，他又想起妞妞愛吃的草莓面包，特意給常去的面包店打了電話，叮囑他們明天一早留最新鮮的，還要多加一層草莓醬，那是妞妞每次都要特意強調的。
樓上，陳湘蕓等妞妞徹底睡熟，才輕輕掰開女兒攥著衣角的小手，起身去浴室洗漱。
她看著鏡子里自己泛紅的眼眶，深吸了口氣，試圖平復心情。
可一想到剛才女兒的追問，想到霍景天認真承諾的模樣，心里還是忍不住泛起漣漪。
陳湘蕓洗完澡毫無睡意，這里她走后一切都沒變，她的衣服，很多都沒有拆標簽，那是品牌商每個季度都會送來的新款，到現(xiàn)在，也沒有變過。
衣帽間里又多了很多新款，陳湘蕓挑了一件毛絨家居服，看到樓下沒燈了，想著霍景天已經回房休息，她就慢悠悠的下樓，準備再次欣賞一下夜晚的雪。
誰知，剛打開大門就和一個黑影撞了個正著，寒風肆意，她的身體虛晃了下，被男人穩(wěn)穩(wěn)扶住。
兩人氣息交纏，夾雜這冷空氣而來，他的聲音低沉，“怎么沒睡？”
聲音不難聽出緊張。
霍景天還以為她趁妞妞睡著后想偷偷跑回去。
陳湘蕓腦子都要成漿糊了，“我，我是……覺得這樣的夜晚很美，妞妞已經睡了，我拍一張照片�！�
霍景天松了口氣，攥著她的手腕卻沒有松開。
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家居服布料傳過來，燙得她指尖微微發(fā)麻。
陳湘蕓抬眼撞進他的目光里，能清晰看到他眼底未散的緊張，剛才那一瞬間的慌亂，不像是裝出來的，倒像是怕她偷偷走掉。
“拍照片？”霍景天的聲音還帶著一絲未平復的沙啞，目光落在她空著的另一只手上，“沒帶手機怎么拍？”
陳湘蕓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自己剛才走得匆忙，手機還落在臥室的床頭柜上。
她下意識地想抽回手腕，卻被霍景天輕輕攥住，沒讓她得逞。
兩人就這么站在門口，冷風裹著雪花偶爾撲進來，拂過臉頰，卻沒讓這曖昧的氛圍淡半分。
“你進去等會，我上樓幫你拿�！�
陳湘蕓搖頭，“算了，妞妞剛睡著，你進去會吵醒她的。”
“用我的手機拍？拍完我發(fā)給你？”
陳湘蕓愣了下。
霍景天可不喜歡她碰他的手機，說是對彼此的不尊重。
陳湘蕓的教養(yǎng)也不允許她這么做，既然家給了他就得足夠的相信。
可一味的放縱，得到的是什么呢？
霍景天已經把手機遞過來，“去拍吧，我在這兒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