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6章 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一連幾天,陸希都在醫(yī)院里陪著霍少卿。
她見過霍父,比陸紹珩大十幾歲,有領(lǐng)導(dǎo)人的風(fēng)范,對她特別溫和慈祥。
尤其關(guān)心她的身體。
“我們少卿能遇到陸小姐也算三生有幸了。”霍父眼里藏了淚花,“這孩子,從小就沒吃什么苦,被我和他媽捧在手心,兩個哥哥更是疼愛有加!
“他是我們霍家唯一一個能憑著自己的個性做事的孩子,卻也從不辜負(fù)我們!
“哎……只怪造化弄人啊,希望這孩子能早點醒來吧,他心里明白的很,知道你在等他,也在努力。”“陸小姐,有你陪著他,我們相信他恢復(fù)得更好,更快!
這番話聽著很官方,陸希不是傻子。
霍家迫切的想要承認(rèn)她這個兒媳婦。
只是她覺得,感情的事一旦車上利益就很麻煩了。
她淡淡道,“霍伯父,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霍少卿對我有情,我也不能無義!”
霍父也不再說什么,只要陸希不放棄,就是對他們霍家最大的支持。
沒想到這小子躺在這兒什么都不做,都能給霍家創(chuàng)造利益。
媒體的那些狗,聞到一點味兒就能寫出吸引眼球的東西,他當(dāng)然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
所以,當(dāng)天晚上陸頌就告訴了陸希網(wǎng)上的輿論。兄妹兩人大概都能猜到是誰的手筆。
陸希不太喜歡霍父,覺得他毫無情意,兒子未在擔(dān)心,他想的卻是利用。
可真的往深里想,這個圈子有幾個人不是利益掛鉤的呢,別說夫妻,就算父子也是利益關(guān)系。
霍家算很好的了。
又有幾個像他們陸家,不靠孩子的未來綁定利益呢。
看在霍少卿的面上,陸希說,“隨他吧,我也不想因為這件事,把霍家攪得雞犬不寧!
陸希就是覺得,霍少卿太好了,好到她怎么都挪不開步。
陸頌當(dāng)然尊重她,“我會告知媒體,不要寫的太過分,你放心吧!
“謝謝哥!薄澳恪紶栆不靥思野,爸媽很記掛你。”
“嗯!
掛了電話,陸?戳搜蹠r間,傍晚了。
她今晚想回去陪陪父母,妹妹的訂婚禮在即,她這個做姐姐的,也該和妹妹說說體己話,見見柳晏舟的父母。
一出病房的門,陸希就見到了霍大嫂,她手里拎著保溫盒,一看就是做了可口的飯菜給陸希送來的。
這些日子,她不止一次給陸希送飯,只希望她能吃的好些,順便寬慰幾句,別把身體熬壞了。
“大嫂。”陸希也很喜歡這個溫柔賢惠的女人。
和她聊天很舒服,沒有多少心眼子,對人永遠(yuǎn)溫溫柔柔的,真的就是那種長嫂如母的感覺。霍少卿還是很幸運的,有這么好的大嫂。
“要出去嗎?”
“嗯,回家一趟。”
“也是啊,你陪了少卿好多天了,是該回去看看了!
“也謝謝大嫂給我送飯,太麻煩了。”
“不麻煩,你大哥吃不慣外面的飯菜,又有胃病,我經(jīng)常給他熬粥溫著,他喝多了酒會喝一些,也就順手的事。”
為了霍景天,霍大嫂也練就了一身好廚藝,什么都親力親為,女兒妞妞被她養(yǎng)的很好。
“那行,我先回去了!
“好,少卿這邊你放心,我會看著點的!
“嗯。”
陸希走后,霍大嫂把飯菜給了護(hù)工阿姨,她又去醫(yī)生那里問了一些三弟的情況,越聽,臉色越發(fā)凝重。
三弟想好起來,難!
可憐了陸希,一片癡心。
她也怕三弟永遠(yuǎn)躺在這兒,失去陸希這么好的姑娘。
也就在這時,傭人打電話來,語氣急切,“太太,妞妞發(fā)燒了,您趕緊回來吧,她吵著要您!
霍大嫂心急如焚,告訴傭人怎么給孩子用藥。
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點砸在醫(yī)院走廊的玻璃窗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瞬間模糊了窗外的景象。
霍大嫂捏著手機(jī),聽著電話那頭女兒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心像被一只手緊緊攥著,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她本不想打擾丈夫,卻又不放心女兒。孩子生病的時候最脆弱,需要爸爸的關(guān)心。
只是,電話打了一遍又一遍根本無人接聽,就連霍景天的助理也沒有接。
聽筒里傳來單調(diào)的“嘟嘟”聲,一圈圈繞著心尖轉(zhuǎn),像鈍刀子在慢慢磨。
霍大嫂站在醫(yī)院走廊的窗邊,看著雨幕把世界泡成模糊的白,耳邊是女兒越來越委屈的哭聲,連握著手機(jī)的手都在發(fā)顫。
“景天,你接電話啊……妞妞發(fā)燒了,她想你……”她對著聽筒輕聲留言,聲音里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懇求。
她不死心,又撥了第二遍,第三遍!
每一次的忙音,都像一盆冷水,澆得她心里的焦慮又沉了幾分。
而此時的酒店套房里,曖昧的氣息正裹著暖黃的燈光漫開。
霍景天的襯衫被揉皺在地毯上,閆蓉蓉半靠在他懷里,指尖還在他胸口輕輕畫著圈,聲音黏膩得像化了的糖,“霍總,您手機(jī)響半天了,不接嗎?萬一是什么重要事呢?”
他們在這樣的雨天,一次又一次的融入彼此,霍景天可太迷戀閆蓉蓉的各種花招了,是溫柔賢惠的妻子給不了他的。
他的那個妻子,什么都好,就是無趣,生活規(guī)矩,跟個保姆似的服服帖帖,少了生活中的情趣。
他知道,即使自己不接電話,她也能把家里的事安排的很好,根本不需要他費心。
霍景天眼尾帶著酒后的紅,伸手把手機(jī)按成靜音,隨手扔在床頭柜上,力道大得讓手機(jī)滑出一道弧線。
他低頭咬住閆蓉蓉的耳垂,聲音沙啞又帶著不耐煩,“能有什么重要事?無非是家里的瑣碎!薄澳悴皇遣幌矚g我對她溫柔,今天怎么不吃醋了,嗯?”
他的吻帶著懲罰,混著酒后的灼熱與幾分不耐,輕易就攪亂了閆蓉蓉的呼吸。
閆蓉蓉順勢勾住他的脖頸,指尖劃過他后背的薄汗,聲音里滿是嬌嗔的笑意,“霍總都把心思放我這兒了,我吃什么醋?倒是您,剛才手機(jī)響的時候,我還以為是霍太太查崗呢!
“查崗?”霍景天低笑一聲,指腹捏著她的下巴,眼神里帶著幾分輕蔑,“她從來不會做這種事。家里的事,妞妞的事,她哪次不是自己扛著?多省心!
這話像根羽毛,輕輕搔在閆蓉蓉心上。
她故意往他懷里縮了縮,指尖蹭過他的手腕,聲音軟得發(fā)膩,“所以,霍總是嫌我事多,人笨,一點小事就要找你幫忙?”
霍景天把持不住,把人使勁的往懷里按,“嗯,我愿意……”
后面的話再次被吞噬,兩人從天亮做到天黑……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房間里的喘息聲也越發(fā)濃烈。
霍大嫂回去的路上,因為心焦女兒,又下雨,追尾了一輛車,造成連環(huán)交通事故。
雨水順著霍大嫂的頭發(fā)往下淌,混著眼淚砸在沾滿泥點的褲腳上。
她站在事故現(xiàn)場的正中央,身后是撞得變形的車尾,身前是三個車主圍著她理論的身影,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怒氣,嘴里的指責(zé)像冰雹一樣砸過來。
“你怎么開車的?雨天不知道減速嗎?我這剛提的新車!”穿黑色夾克的男人指著自己的車尾燈,聲音里滿是心疼和憤怒。
“我的車也被撞了,后保險杠都裂了!你今天必須給個說法,要么賠錢,要么叫保險公司來!”另一個戴眼鏡的女人舉著手機(jī)拍現(xiàn)場,語氣急促。
“還有我的車!我這是要去接孩子放學(xué)的,現(xiàn)在好了,車開不了,孩子還在幼兒園等著呢!”
霍大嫂攥緊手里的手機(jī),指尖冰涼得發(fā)顫。
她想解釋“我女兒發(fā)燒在家等著我”,想道歉“是我太著急了”,可話到嘴邊,卻只擠出一句“對不起,我會賠的,所有損失我都承擔(dān)”。
她掏出手機(jī)想聯(lián)系保險公司,屏幕卻在剛才的撞擊中摔出了裂紋,指尖按了好幾次,都沒反應(yīng)。
“怎么?想賴賬?”黑色夾克的男人上前一步,語氣更沖了,“我告訴你,今天這事沒完!”
霍大嫂往后退了一步,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連眼前的人影都變得晃動起來。她忽然覺得很累,累得連站都站不穩(wěn)。
剛才在醫(yī)院擔(dān)心霍少卿的恢復(fù),接著是女兒發(fā)燒的焦慮,打不通丈夫電話的委屈,現(xiàn)在又出了車禍被人圍著指責(zé),所有的堅強(qiáng)像被雨水泡軟的紙,一戳就破。
她想起平時霍景天總說“家里有你,我放心”,想起自己每天早上六點起來給父女倆做早餐,想起妞妞生病時她整夜守在床邊,想起自己為了這個家,把所有的委屈都咽在肚子里……
可現(xiàn)在,她站在雨里,像個沒人管的孩子,連個能依靠的人都沒有。
她覺得這樣的婚姻,真的是她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