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7章 怕什么呢
醫(yī)院。
陸頌第一時間給季遠深打了電話,讓他務必找熟識的醫(yī)生監(jiān)護周染染。
經(jīng)過鑒定,周染染的額頭是皮外傷,不過傷口比較深,以后會留疤。
其他的無傷大雅,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季遠深看到網(wǎng)上的新聞心驚不已,再怎么說,陸韻也是他一手呵護長大的孩子,怎么能容忍人渣這么欺負。
“你就讓那個周染染這么欺負你妹妹嗎?”季遠深對陸頌不滿,一看到他就吐槽。
“季叔叔,這件事可大可小,我們當然可以解決,但……無力和權(quán)勢解決都不是最好的辦法,小韻內(nèi)心脆弱,我怕這些事被我們壓下后管不住群眾的嘴,小韻成為眾矢之的!
季遠深眉宇間藏匿的擔憂更深了,“還是我考慮不周,這種事真不能武斷解決,得盡快的找到證據(jù)。”
“最麻煩的是,我查過這個周染染,她家世確實貧寒,是A大的高材生,畢業(yè)后以優(yōu)異的成績留校,被柳晏舟收在麾下,兩人也是工作關(guān)系!”
陸頌靠在病房外的走廊墻上,指尖夾著煙卻沒點燃,眼神沉得像化不開的墨,“家世貧寒?高材生?這恰恰是最麻煩的地方!
他抬眼看向季遠深,語氣里帶著一絲嘲諷:“你想,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寒門學子,被‘道貌岸然’的教授侵犯,最后被逼得頭破血流——這故事多有煽動性?網(wǎng)民就吃這一套,到時候輿論只會一邊倒地同情她,罵柳晏舟偽君子,順帶連小韻都得被說成’仗勢欺人’!奔具h深皺眉:“那你的意思是……”
“她越想扮演受害者,我就越要撕開她的面具!标戫灥闹讣庠跓熀猩锨昧饲,“寒門學子怎么了?寒門學子就可以顛倒黑白、構(gòu)陷他人?我已經(jīng)讓法務部去查她的消費記錄了,總覺得不是她一個人所為!
“她甚至連陸韻都知道,也曉得她的身份背景,是誰給她的膽子敢挑釁權(quán)勢?”
季遠深點點頭,很認同陸頌的分析,“人性的惡,小韻還是經(jīng)歷的太少了!柳晏舟又是教授,從小就優(yōu)秀,圈子也干凈,遇到這種事情估計也毀了三觀吧。”
“嗯!這事兒不能急,季叔叔,只是麻煩您,一定要幫忙看好周染染,我的人也會在暗中觀察,您醫(yī)生,某些問題上比較好入手。”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知名教授欺凌女助教,事后拒不認罪!」凌晨,這條新聞持續(xù)發(fā)酵,很快登上了熱搜,配圖是周染染頭纏紗布躺在病床上的照片,眼角掛著淚痕,眼神里滿是“絕望”。
報道里添油加醋地描述了“系里聚餐后,柳教授以探討學術(shù)為名,將周助教拖進房間施暴”,甚至編造出“周染染多次反抗,被柳教授打暈在地”的細節(jié),最后筆鋒一轉(zhuǎn),暗指陸家仗勢壓下輿論,“受害者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評論區(qū)瞬間炸開了鍋:“我的天!高校教授竟然干出這種事?太惡心了吧!”
“周染染好可憐啊,寒門學子被欺負成這樣,陸家還幫著渣男壓熱搜?”
“柳晏舟之前不是人設挺完美的嗎?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陸氏酒莊的千金怎么回事?被人騙成這樣還幫著說話?”
“這是什么千金,腦子進水了吧。”“求你們了,讓她嫁吧,免得高校教授禍害人!”
“……”
俞程明坐在辦公室里,看著手機屏幕上的熱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陸韻,我倒要看看,你能承受得住這些流言蜚語嗎?
他可太清楚陸韻的身體了,柳晏舟根本不適合她,無法給她擋風遮雨。
她這樣的女孩兒,就該躲在男人身后,養(yǎng)在城堡里,被寵愛一生。
俞程明很聰明,這時候他不會跟周染染有任何聯(lián)系,他們之前見面也很隱蔽,陸家人想要查,很難。
果然,陸頌看到新聞后氣急敗壞的在電話里罵,“廢物,這點事情都辦不好!”
“既然柳晏舟是冤枉的,那么一切都有跡可循,去找今天參加所有聚會的教授!”
“那些教授都喝醉了,各自回了房間,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這件事!”
全部喝醉了!
柳晏舟倒是挺清醒。
陸頌也知道,這是一場陰謀,不能急。
沈曉君給他泡了茶,“別著急上火,我們明天一早去找那些教授,到時候帶上我的教授一起,相信他說話還是比較有底氣的!
“況且柳教授在學校的聲譽一直都不錯!”
陸頌嘆氣,“就是他一直太順利了,忽略了人性的惡,他爬得太快,身后沒有后盾也不見得是好事!
“可惜了柳教授!
“可惜他做什么!”陸頌冷哼,“我只是心疼小韻!鄙驎跃浪执滓獯蟀l(fā)了,“是是是,這不是跟小韻有關(guān)么,不著急,事情總能解決的,我們會找到萬全的辦法!
陸頌拉過她的手,“很晚了,我們?nèi)バ菹。?br>
“好。”
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他舍不得妻子跟著他一起熬夜擔憂!
一夜無眠,陸韻看著那些網(wǎng)友的評論,淚水決堤,睜眼到天明。
一大早白七七就來找她了。
心疼的抱住她說,“你爸說的沒錯,不是什么大事,想當初我跟你爸經(jīng)歷的,可比這嚴重多了,你是你爸的女兒,應當有他的氣魄!”
“這件事不能急,你也不要燥,還沒有我們家解決不了的事,我們只是在想一個萬全的辦法!标戫嵚牶,心里果然好受了很多。
她靠在白七七肩頭,仿佛回到了小時候生病發(fā)燒的夜晚。
那時候媽媽也是這樣抱著她,拍著她的背說“不怕,有媽媽在”,身上的檀木香氣總能驅(qū)散所有恐懼。
“媽,”陸韻的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鼻音,“我是不是很沒用?明明知道柳晏舟是被冤枉的,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著他被人罵,看著自己被人戳脊梁骨!
“明明昨天我是想替他說話的,和他站在一起面對,可……”
白七七輕輕撫著她的頭發(fā),指尖溫柔地擦去她臉頰的淚痕:“別自責,這不是你的錯。對付這種躲在暗處放冷箭的人,硬碰硬只會讓自己受傷。你爸常說,真正的勇氣不是橫沖直撞,是沉得住氣,等得起時機。”她拿起桌上的平板,點開一張照片——那是陸韻小時候在酒莊的葡萄架下,舉著一串紫葡萄笑得眉眼彎彎的樣子。
“你看,那時候你多勇敢,明明怕蟲子,還敢自己爬梯子摘葡萄,F(xiàn)在這點風浪,怎么就嚇著了?”
陸韻看著照片,嘴角忍不住彎了彎,眼里卻又泛起淚意:“可那時候有你們在啊!
“現(xiàn)在我們也在。”白七七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熨帖而堅定,“你哥在查證據(jù),你姐在盯著輿論,你爸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A大的校長——我們都在為你和柳晏舟奔波,你不是一個人在扛!
她頓了頓,語氣里帶著一絲狡黠:“再說了,等這事過去,媽教你幾招。以后再遇到周染染這種人,不用你親自動手,幾句話就能讓她原形畢露!
陸韻被逗笑了,抽噎著問:“什么招數(shù)啊?”“這是我們女人的秘密!卑灼咂吖瘟斯嗡谋亲樱艾F(xiàn)在你要做的,是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養(yǎng)足精神。等柳晏舟出來了,你得漂漂亮亮地站在他身邊,告訴所有人,你信的人,沒有錯。”
“好!”陸韻沉重的點頭。
大家都相信柳晏舟,她身后又有這么多人支持,還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