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1章 來不及了
這句話帶著無盡的遺憾。
琳琳的心正在遭受凌遲。
一邊是最愛的男人,一邊是即將離開人世的母親,而她自己也想要一個孩子。
這樣的心思早就不是一天兩天了。
“琳琳,爸爸知道你很為難,一開始我和你媽也想跟你說,想了想又覺得不妥,日子是自己過的,只要你和秦瀟覺得好就好!
“只是這話說出來,爸爸會舒坦一些,你媽就要走了,我總不能連她最后的心愿都不告訴你!
萬一夢想成真了呢。他們知道,秦瀟的身體是沒問題的,總統(tǒng)大人的體檢相當(dāng)嚴(yán)格,一旦發(fā)現(xiàn)問題這個位置也不必想了。
人這輩子遺憾太多,一錯再錯,琳父承受了太多,不想將來被女兒責(zé)怪。
琳琳咬了咬唇,“我先去看看媽媽,爸爸,你放心,這次我不會不管媽媽的!
“好孩子,你別說這樣的話,你什么時候不管我們了,你一直都很孝順,什么好東西都想著我和你媽媽,托人給我們帶回來,秦瀟也是個好女婿,逢年過節(jié)也想著我們,只是琳琳,人無完人,懂嗎?”
琳琳又要哭了。
這番話無疑是在扎她的心。
太難了,既要顧及秦瀟,又想父母和自己的心愿達(dá)成。
世界上就沒有兩難全的事嗎?琳琳本以為調(diào)整好了情緒,看到媽媽她會心平氣和,結(jié)果還沒開口,只一眼就繃不住淚了。
媽媽真的很瘦,病號服套在她身上松松垮垮,跟掛著的一樣,她的臉色更是不用說,白如紙張,嘴唇還發(fā)黑。
“琳琳來了!绷諎尶吹脚畠海瑥娦袛D出一抹笑。
琳琳上前握住母親枯瘦如柴的手,艱難的從唇齒溢出一個字,“媽!”
“別哭,寶貝!”
“媽媽這輩子是幸運的,夠了!
怎么夠呢,誰能活夠!
況且他們的家庭那么美好,誰愿意這么早退場離席。
到了日落,琳琳還沒有回來,秦瀟和陸紹珩已經(jīng)從總統(tǒng)府回了。晚飯是白七七和阿姨做的,秦瑜一下午心神不寧,琳琳出去的時候臉色就不太好,她打電話問了,那丫頭說沒事。
等到開飯時,差琳琳一人。
白七七早就打了電話,無人接聽。
秦瀟得知后有點生氣,又鬧什么?
他已經(jīng)坐上了桌,“算了,別等了,她是成年人,忙完了事情自然會回來!
白七七覺得不妥,“你還是跟她發(fā)個信息說一聲!
秦瀟可不干這種煽情的事,一頓飯而已,她都四十多歲的人了,難道還不知道下雨往家里跑,吃飯要上桌嗎?
這種生活瑣事還得讓人操心,他哪有那閑工夫,還嫌他一天到晚不夠忙是不是。
秦瀟已經(jīng)動了筷,顯然沒把白七七的話聽進(jìn)去。秦瑜給白七七使了個眼色,讓她一起吃飯,別管。
陸紹珩也拉著她坐下,“忙了一天也該休息了,好好吃飯,琳琳回來了自然有阿姨給她做!
白七七也不想掃興,坐下一起吃。
飯桌上的氣氛很詭異,大家都悶不吭聲,只有陸紹珩不停的給白七七夾菜,很快她的碗里就堆成了小山峰。
秦瀟見狀只覺得刺眼,他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借口接電話離席。
秦瑜說,“別管他,慣的。”
現(xiàn)在慣他的人不在家,他心里生氣,不平衡。
見不得別人秀恩愛。
秦瀟一離開,飯桌上的氣氛歡快起來,陸紹珩也給秦瑜夾了些菜,說了今天和秦瀟忙的事情,很棘手。
國家大事才是最頭疼的,陸紹珩來的幾天,幫秦瀟出謀劃策不少,他都感覺身心疲憊。
這種事情他承認(rèn)做不來,長期過慣了躺平的日子,這種高度緊張的工作強度真的會讓人隨時猝死。
白七七聽了陸紹珩說的國家大事,也理解秦瀟的不容易。
只是夫妻關(guān)系也很重要啊,一句話的事,為什么不愿意說。
琳琳到半夜才回來,她在路上發(fā)現(xiàn)手機沒電了。
白七七一直在客廳里等她,見她雙眸紅腫,神色懨懨,白七七趕緊從沙發(fā)里起身。
“琳琳,怎么了?”
琳琳在車?yán)镆呀?jīng)收斂了情緒,她不想這種事情讓秦家人知曉。說了,她整天哭喪著臉秦瀟也會不喜。
她是一國之母,只要天不塌下來就得維持該有的笑臉,她的面部表情也是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的,一顰一笑恰到好處。
“沒,沒什么,我回了一趟娘家,媽媽留我在家里吃了飯,也不知道……不知道給我喝了什么東西,竟然就睡著了,可能我病了體質(zhì)弱吧。”琳琳早就想好了理由。
“那就上去休息吧!
“辛苦你一直在這兒等我,我手機沒電了,先去充電。”
“嗯!
琳琳不是粗心大意的人,她是秦瀟的妻子,一國之母,怎么會讓手機沒電呢。
白七七不好再問,看得出來她不想說。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琳琳上樓直接去了臥室,怕打擾秦瀟休息,她腳步聲很輕,吸附在羊毛地毯上,若不是沒睡的人根本聽不出來動靜。
房間里一片黑暗,秦瀟睡覺不喜歡打擾,琳琳每一步都走得心驚。
秦瀟早在她推門的那一刻就醒了,他沒怎么睡著,時不時的看手機,沒有信息,也沒有回復(fù)。
他沒有派人去找,就像琳琳自己說的,她不是個小孩子了,也有自由。
自由!
一旦坐上這個位置哪有自由可言,一言一行都代表著A國。
她的行為舉止是A國的表率!
看到她回來,秦瀟的一顆心也放下了,漸漸的入了睡,當(dāng)做一直睡著的樣子。
琳琳洗了澡上床,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躺下來身體卻未放松半分,母親痛苦的樣子,父親不停地擦著眼淚的樣子深入她心,她躺在離秦瀟很遠(yuǎn)的位置,沒有和他蓋一床被子,瑟瑟發(fā)抖的身軀依然驚動了秦瀟。
夜深人靜總會想起那些事,無法回神,她閉眼就忍不住想哭。
那是她的媽媽!
她依稀記得成長的過程,父母給予她的愛是無盡的。
而她不是一個好女兒。
秦瀟故意咳嗽了聲,琳琳回神,不敢太放肆哭泣,她吸了吸鼻子,把悲痛的情緒壓下去,只能默默的流淚。
翌日一早。
秦瀟醒來就看到一張淚流滿面的臉,她沒醒,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珠,怕是連睡著的時候都在哭。男人臉色陰郁,掀開被子下床。
動靜吵醒了琳琳,她也跟著起身,“我去給你拿衣服!
“不必了,你好好休息!
“我昨晚回娘家了!绷樟罩鲃咏忉尅
“嗯!
冷冷淡淡的一句,沒有再問及其他,人已經(jīng)去了衣帽間。
琳琳想說的話哽在喉間。
沒多久,秦瀟換好衣服出來,體面的站在琳琳跟前。
男人身著深灰戧駁領(lǐng)西裝款型利落挺括,高支精紡羊毛面料在光線下泛著啞光,暗紋織法隨著動作流轉(zhuǎn)出細(xì)微波光,兩粒真牛角扣沉穩(wěn)地扣住腰線,胸袋里露出的桑蠶絲方巾折成利落尖角,與翻領(lǐng)形成銳利的幾何呼應(yīng)。沒有她,他照樣光芒四射。
男人那雙藏在濃眉下的眼睛仿佛淬了寒鐵,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掃過之處帶著令人不敢直視的壓迫感。
最終,那抹視線落在琳琳身上,唇瓣動了動卻什么都沒說。
他利落的轉(zhuǎn)身,準(zhǔn)備去總統(tǒng)府。
琳琳急急叫住他,“阿瀟!”
男人駐足,高大挺拔的身影側(cè)了下,“有事?”
“是有點私事!
秦瀟看了眼腕表,他的時間安排精確到秒,“來不及了,有事晚上說!
琳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