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9章 誅心
容媛要起身。
劉征卻按住她,“你倆也好久沒見了吧,好好敘敘舊,一會兒我們再多喝幾杯!
容媛:……
周列的酒已經(jīng)送到她唇邊。
“在外面混了兩年,酒量應該也不錯吧,一個人都能喝?獨樂了不如眾樂樂啊!
容媛接過他手里的酒,只是兩人的姿勢實在曖昧,他身邊的美艷女人也不得勁了。
“周總……”女人被冷落,湊過來撒嬌。
周列拿了錢給她,“先去一邊玩兒!
沈漾看著那一疊錢進了美女的口袋,真是心疼啊。
她在外拼死拼活,一個月也掙不了這么多吧。
他倒是大方!
美女拿了錢自然樂意,很快閃到一邊。
這些都是些沒心肝的東西,為了錢什么都做得出來。
沈漾和他的杯子碰了下,“沁沁呢?”
“從現(xiàn)在開始,女兒和我分床睡,她大了,即使是父親也該避嫌!敝芰泻敛涣邌莸母窒砼畠旱氖隆
他說的也是事實。
沁沁鬧得很,今晚非吵著要跟周列睡,周列聽到女兒的哭聲怕自己妥協(xié),正好劉征約著大家一聚,也就出來了。
沈漾很贊同,只是沁沁還小,這會估計很傷心。
她想去陪女兒。
一杯酒下肚,沈漾要說這個想法,被周列一眼看穿。
“沈漾,女兒是你生的誰也搶不走,關鍵是你自己要怎么對待她,難道要讓她再次承受失去的苦嗎?”
周列的意思是,你若是再消失,沁沁估計承受不住。
“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公司的任命下來了,我……”
一句話,炸出了沈漾的決定,周列心情好了些,和她碰了個杯。
“你想跟女兒親近我理解,慢慢來吧!
時隔兩年,兩人似乎都變了,不再僵持,不再糾結(jié)著一件事不放。他們?yōu)榱伺畠,會向自己妥協(xié)。
尤其是周列,沈漾都沒想到他這么好說話。
只是,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思想差異太大。
“謝謝你,周列。”沈漾說的是真心話,“我很感激。”
“撫養(yǎng)女兒是我該做的,也是我的責任,留下曉君也是為了沁沁,和你無關!
“總之,也謝謝你。”
“收起你的謝,我不需要!
周列起身,和她隔開。
說不恨那是假的。
這兩年,沒人知道他是怎么熬過來的。
沈漾,你的心比我還狠啊。
劉征走過來,和沈漾喝了一杯,也借機和沈漾透露了一些消息!爸芨邕@兩年不容易,沈漾,我真沒想到你當初能做那么絕,女兒都不要了就跑!
作為男人,大概都看不懂沈漾的操作。
他們覺得沈漾能被周列捧在手心,疼愛至此是她的福氣。
只有沈漾自己,不稀罕這樣的疼寵,猶如籠中鳥,沒有靈魂和思想。
她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怎能一輩子以色侍人。
沈漾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任命的喜悅早就被沖走了。
萍萍帶著醉意過來,“沈經(jīng)理,怎么還愁眉苦臉的啊,明天你就是大區(qū)經(jīng)理了,多,多氣派啊,我也跟著沾光呢,我這個助理也漲了工資!
“嗝,就是,我遠離了家鄉(xiāng)……”
萍萍年紀小,口無遮攔,把沈漾的情形全透露了出來。
劉征明白了,沈漾這是出去闖了。
他想起在國外的那段時間,沈漾學習有多拼命,畢業(yè)后又是怎樣的優(yōu)異。
她不甘平凡,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在他們當中脫穎而出。
“其實你不一定要離開周哥的,也可以在京城謀生,沈漾,你的性格太偏執(zhí)了!
“或許吧。”沈漾也不辯解。
未經(jīng)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大概就是這意思。
外面的人怎么看得清她和周列的種種呢,她想要的不過分,周列給不起。
就像現(xiàn)在,他也是狗改不了吃屎,喜歡出來找女人。
這兩年,沈漾絕不相信周列是清清白白的,他對女兒好是真,玩女人也不耽誤。周列和美女打得火熱,他們在玩擲骰子的游戲,劃拳,喝酒花得很。
沈漾心煩氣躁,想到家里哭鬧不止的女兒,她心跟刀割一樣。
她記得黃金路別墅的座機,忍不住打了過去。
接聽的是阿姨,“你好,黃金路別墅周先生家!
“是我,沈漾!
那頭頓了下,“沈,沈小姐?”
“嗯,沁沁呢?”
“小姐鬧,哭著要爸爸!
沈漾心都碎了,甚至隱約能聽到孩子的哭聲。
她失去理智,“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她跑出酒吧,車門剛打開就被周列攔住。
“去哪兒?”男人似是帶著醉意,目光又十分清明。
“沁沁在哭。”
“現(xiàn)在知道著急了,你走的時候沒想過她會哭?”
“那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沈漾,你去有什么用呢,沁沁不認你!
沈漾被他的話戳到心坎兒,疼得死去活來。
她確實被虐到了。
周列又何嘗不是呢。
再次見到沈漾,他要說服自己不掐死她有多難。
他能心平氣和的跟她聊女兒,又有多不易。
他時刻謹記,他是一個父親,事事都得以女兒為重。
他不能再針對沈漾,怕女兒長大后怪他。
可他,又怎么可能忘記她的狠心!
真的是太難,太煎熬。
沈漾捂著臉痛哭,她怕是急糊涂了,抓著周列的手腕懇求,“那你回去好嗎?周列,她哭得厲害,她要你啊!
“你是她的爸爸,你回去哄哄她好嗎?”
周列盯著她看。
這女人不像是做戲,疼愛女兒是真心的,但心狠也是事實。
“我做事情還需要你教?沈漾,沁沁又不是今天才哭,生病的時候才虐呢!
憑什么,這些都要讓他一個人承受,她也該體驗一下這種虐。
沈漾越發(fā)痛心。她怎會不知,沁沁生病有多磨人。
“你剛走的那段時間,沁沁吃不好睡不好,整夜哭鬧,好不容易哄睡了又驚醒,到最后病了,驚厥所致!
“你走的那天,我?guī)еソ幽,我告訴她,我們一起接媽媽回來,她有多聰明你是知道的,她有多歡喜有多期待啊,可是你帶給她的是什么?”
“沈漾,你給她帶來了巨大的陰影,從此以后我們都不敢在她面前提媽媽這個詞!”
沈漾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wěn)。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那天,她走的那天沁沁也去了。
那時候的沁沁已經(jīng)懂事了,和她說話能聽懂。
所以,沁沁也被傷了。周列眼底染著泛紅,他聲音幾度哽咽,“別再去禍害她了,我知道她是你的女兒,你用命生下了她,可是沈漾,我們作為父母更大的責任是養(yǎng)育,這是一輩子的責任。”
周列走了,沈漾崩潰。
她實實在在嘗到了什么叫做報應。
周列的這番話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