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竹和李玉清的對話,在確定了齊紅羽的事情后,便已經(jīng)進入了尾聲。
其余的事情,需要等事情發(fā)展到一定程度后,才會繼續(xù)商討。
如果第一件事做的不好,其余的事情,自然也不會有著落。
在兩人掛掉電話后,程竹陷入了沉思之中。
現(xiàn)在,他只是知道了李玉清的最終目標,而這個最終目標要如何執(zhí)行,還是個未知數(shù)。
單憑現(xiàn)在掌握的這些條件和證據(jù),別說是釘死一位已經(jīng)退休的老干部。
就是讓吳家伏法,都是難上加難。
而且,周家真正的要對付的人,是黃老嗎?
還是說,那鄰省的吳天懋呢?
周家既然能安排李玉清來西山當省委書記,那為什么不能讓別人去!
吳天懋是吳家最為出色的掌舵人。
如果吳家出事,吳天懋的仕途必然會受到影響。
去年吳家分家,就是為了給吳天懋鋪路。
可如果有人硬要用吳家將吳天懋拉下來,也不是不可能。
要對付吳天懋……
吳家、黃老、西山幫,都是跨不過去的坎。
程竹想到這里,臉上泛起一絲苦笑,到了這個階段,果然就涉及到了電視劇中,那些古代官場才會遇到的“麻煩事”。
程竹并不想?yún)⑴c其中。
可這便是體制內(nèi)的一部分。
不是你不參與,就能不參與的。
程竹從進入體制內(nèi),成為曾鴻升秘書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上就烙上曾鴻升的標志。
仕途和曾鴻升綁定在了一起。
曾鴻升的前途,就等于是程竹的前途。
特別是在和蘇曼卿接觸后,兩者之間的羈絆就更深了。
想要改變陣營……
歷史上,不是沒有過這樣人。
但沒有一個是能過的舒坦的。
身份地位越是高,越是……積重難返。
幸運的是,程竹的身上,沒有那么多的負擔(dān)。
不幸的是,他身上的責(zé)任,并不少。
曾鴻升、蘇曼卿,一個伯樂,一個愛人,都是他的責(zé)任。
程竹站起身來,向著門外走去。
一開門,就看到了李玉蓮和周主任站在門口,正在低聲商討著什么。
李玉蓮見狀,對著程竹說道:“你先回去,我們待會商量點事!”
程竹淡淡一笑:“玉蓮書記,您現(xiàn)在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說話?”
“有區(qū)別嗎?”
“如果是省紀委的常務(wù)副書記,要給我安排工作,那我自然要候著。可如果是周家的身份,那對不起,會議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說罷,程竹就要繼續(xù)往前走,卻被周主任攔住。
“程竹,你太放肆了!”
“周主任,剛才的滋味,你還想再嘗試一下?”
周主任的臉色瞬間有了變化:“程竹,你現(xiàn)在還不能走!”
“我不能走?”
程竹瞬間就笑了:“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攔我?”
程竹向前一步,將周主任撞開,徑直走到了電梯旁。
而周主任則因為程竹的關(guān)系,踉蹌一下,跌倒在地。
李玉蓮看到這一幕,沒有再發(fā)聲讓他留下,可也沒有將周主任扶起來。
程竹進了電梯,瀟灑的離開。
李玉蓮的眼中,這才閃過一絲無奈,只是在這抹無奈中,帶著一絲絲的欣賞。
“別看了,人都走了!”
周主任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不爽的看著眼前的李玉蓮。
“走吧!這件事我們還要商量下!
“商量什么啊?”
周主任一臉不忿的看著對方:“玉蓮姐,他再怎么說,也是你們省紀委的人,他這種目無領(lǐng)導(dǎo)的人,你就不管管?”
“你還是中紀委的主任呢,也不一樣不鳥你嗎?”
“這……”
李玉蓮緩緩的說道:“他能讓我哥同意對付齊紅羽,就說明他的能力遠在你我之上,再用級別和位置壓人家,你就不怕他爬上來以后報復(fù)你?”
“報復(fù)我?他敢……”
周主任說到最后,自己都有點不自信了。
臥槽!
我這是怎么了?
我竟然害怕一個年輕人?
他才是副處級,我怕他干什么。
周主任根本就沒察覺,他的臉色已經(jīng)變的非常難看了。
這是在遇到危險時的本能反應(yīng)。
李玉清在結(jié)束通話后,也陷入了沉思,他拿起身邊的茶杯,在發(fā)現(xiàn)沒有水后,也沒有想著讓秘書去倒,而是站起身來,一臉沉思的走到了窗臺邊。
省委大院里,那些人來人往的公務(wù)員,每一個走出去,都是國人羨慕的對象。
可這些人,現(xiàn)在都要聽他的話。
這種掌控全局,決定人命運的感覺,真的很棒。
可現(xiàn)在,他隱隱覺得這西山,有點失控了。
不,準確的說,是程竹那個小猴子失控了。
原本,他覺得只要自己略微出手,程竹這個年輕人就會手到擒來。
不管是從職務(wù)上,還是從閱歷經(jīng)驗上,都可以碾壓對方,讓對方臣服。
可實際的接觸中他才發(fā)現(xiàn),這個年輕人,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棘手。
黃老……
吳天懋……
吳家……
宋金剛……
鳳城幫……
西山幫……
秦……
這些人,都是他的目標。
或者說,都是要解決的麻煩。
走到他這個級別,每一步都必須如履薄冰。
而他現(xiàn)在還沒走,目的地的一角,就已經(jīng)被人看穿了。
能看穿一步,就能看穿后面的所有步伐。
“怪不得吳天魁非要殺你不可,和你對弈,還真是一件毀心態(tài)的事情!”
李玉清的嘴角微微上揚,但眉頭卻是蹙起,一副無奈加苦笑的表情。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了。
秘書從外面走了進來。
“書記,省紀委的青山書記來找您了!”
“劉青山……”
李玉清喃喃自語了一聲這個名字。
“剛來的時候,我對他嗤之以鼻!
“一是年紀大,二是他愚蠢到當眾認了一個學(xué)生!
“可現(xiàn)在看來,他還是很聰明的!”
秘書這時小心翼翼的問道:“書記,您……是在對我說嗎?我有點聽不清?”
李玉清笑道:“不是,你讓青山書記在外面等我?guī)追昼,待會我去找他!?br>
“好!”
不讓他進來嗎?
秘書雖然有些不解,但并未多言。
李玉清低頭,看著省委大院里的人,突然笑了起來。
“這個國家,終究是要交給年輕人的,就看看你這個孫猴子,能不能大鬧天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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