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書記?為什么?他為什么要陷害我?”
這一刻,劉青山感覺到了侮辱。
他一生兢兢業(yè)業(yè),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黨和人民的事情,到了關(guān)鍵時刻,竟然出現(xiàn)了這樣的麻煩。
這是在他的頭上拉屎!
這是在給他的人格抹黑。
他們……他們怎么能這樣!
“城少,這是誣陷,他們沒有證據(jù)的!”
“青山兄,這是實名舉報,而且,張書記的手上,還有一整套的證據(jù)鏈!
“一整套?”
“對!這其中,你的女兒在國外拿的最多,涉嫌的金額高達1900萬!你的妻子少一些,但是她的娘家人拿了800萬!”
“這么多?”
劉青山笑了,他一輩子也沒見過這些錢的零頭,自己的女兒和妻子的娘家人卻是拿到了不少。
“城少,這些事情,我都不了解。
“不重要!”
“這怎么能不重要呢?”
劉青山急了。
蘇城卻是一臉無奈的說道:“這些事情,他們從你當上省紀委常務(wù)副書記開始,就已經(jīng)在做了!
“這些錢,每一筆是因為什么原因給的,金額、時間,乃至是花到了什么地方,他們都有記錄的!”
“這是栽贓,這是陷害,這是……”
“重要嗎?”
蘇城的話,再次讓劉青山沉默。
是。
重要嗎?
不重要!
人家能給他設(shè)局,就能給其他人設(shè)局。
如果真要細究下來,自己的家人也要進去。
人,是有軟肋的。
即便是他的骨頭再硬,也防不住家人的腐蝕。
哎!
女兒在國外,明明工作一般,過的還不錯,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妻子……
怪不得妻子的娘家人自從自己當上常務(wù)副書記后,就不再來讓自己幫忙,原來是已經(jīng)拿到錢了啊!
哎!
在體制內(nèi)當領(lǐng)導,不僅要潔身自好,還要防著家里人。
太累了!
真的是太累了。
蘇城似乎知道劉青山此時的想法,只能默默的說道:“青山兄,來日方長,我們還有機會!”
“我的任期內(nèi),還有機會嗎?”
蘇城:“……”
這種可以顛覆一個派系的機會,可并不多見。
關(guān)鍵是,目前西山省其他的政治勢力,也都希望下場分一杯羹。
省紀委只是排頭兵。
只要省紀委打了樣,其他的勢力就會一哄而散。
當然了,他們可以腐化劉青山的家人,就能腐化其他領(lǐng)導的家人。
到時候,真正下場的人,并不會特別多。
但只要李玉清和宋濂這兩位一二把手下場,那就問題不大。
可現(xiàn)在……
似乎難了。
劉青山這邊一動手,老書記這邊直接就會將劉青山連同他的家人送進去。
不管是干什么,都要講究得失和利弊。
劉青山若是的執(zhí)意要這么做,那自己將一點好處也得不到,還要將自己送進去。
至于吳家……
吳家確實會損失慘重,但這種得不到一點好處的事情,自己真的要做嗎?
值得嗎?
“城少,我知道了,讓我想想!”
“好!”
蘇城隨即掛斷了電話,劉青山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撤?
還是不撤?
這其實不是個選擇題,而是一個單選題。
在體制內(nèi)工作,首先,它是一份工作。
他可以帶來權(quán)力,帶來榮譽,帶來別的工作得不到的東西。
可他首先,是一份工作。
對于一個人來說,工作、生活,都是為自己和家人服務(wù)的。
沒有了家人,甚至自己也有可能被帶走的情況下。
魚死網(wǎng)破有意義嗎?
車禍……
呵呵,車禍又如何?
人家吳家敢用車禍威脅你,就能讓你閉嘴!
“吳家……”
劉青山拿起自己的杯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聽到聲音后,門外的張秘書直接推門:“青山書記,您沒事吧?”
“滾!”
劉青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直接吼了出來。
這一次,是自己距離清理省紀委內(nèi)部,吳家,施展抱負最近的一次。
可這一次,自己失敗了。
這種挫敗感,讓劉青山感到了恐懼和無助。
張秘書聽到這話,便知道劉青山非常生氣,正要離開的時候,便聽到劉青山的命令。
“讓那些人都回來吧!”
讓誰都回來?
“書記,您指的是……”
“那些抓捕吳家的人,都回來吧!”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去做吧!”
“是!”
張秘書的臉上,寫滿了無奈。
這一次的行動,表面上還沒有開始,可他們這些青山派系的人,已經(jīng)將省紀委內(nèi)部的一些位置,做了劃分。
這些位置,對于劉青山來說,都不重要。
可對于其他人來說,卻是晉升的階梯。
現(xiàn)在,將人召回來,就等于是斷了他們的財路和仕途啊!
可青山書記已經(jīng)發(fā)話了,他們也沒辦法!
張秘書關(guān)門后,一臉無奈搖了搖頭。
這次的行動失敗,就意味著吳家那邊,又勝利了。
自己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吳家的提議了!
深吸一口氣,張秘書來到了譚成功書記的門外,敲下了房門。
“請進!”
譚成功那略顯頹廢的聲音,在屋內(nèi)響起。
以前成功書記,可不是這個聲音。
可在經(jīng)過郭主任背叛,以及吳家快要覆滅的經(jīng)歷后,任誰知道自己的政治生涯即將結(jié)束,都會是這個聲音。
張秘書推開門,輕聲說道:“成功書記,青山書記讓我告訴您,這次的行動……取消了!”
“什么?”
譚成功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不置信的看著張秘書,那雙眼眸中,重新煥發(fā)了生機和亮度。
“行動,取消了!”
“取消了?怎么可能取消了?”
“這……這不可能啊!”
譚成功喃喃自語了幾句,然后笑容就浮現(xiàn)在了臉上:“這件事,你只需要給他們打個電話就行了!你親自來……”
張秘書的臉上,露出了諂媚的笑容:“成功書記,之前您和我說的那些承諾,還有效嗎?”
譚成功的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肯定有效,可問題是,我怎么信任你呢?這投名狀,你要怎么做?”
“成功書記,我前段時間去左陽縣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件與程竹有關(guān)的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當作投名狀!”
“程竹的事情?”
譚成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這個,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