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政治靠山?
這一點,眾人并不是想不到,也不是沒想過。
可問題是,趙新國既然敢脫離吳家,選擇當這個副省長,就說明他已經有了新的靠山。
而且,這個靠山必然是西山省的一二號位。
在這種情況下,趙新國怎么可能去投靠別人。
“程竹,你這話……有什么根據嗎?”
問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身旁的蘇城。
蘇城的眼中帶著一絲期冀,也帶著一絲審視。
對于他來說,如果能得到趙新國的投靠,那絕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這位市委書記能在這個年紀,升任副省長,就說明他的未來,必然還會再進一步。
那就是省委常委。
而按照西山省的慣例,副省長兼任公安廳長,主管司法和公安時,是有很大幾率入常的。
這一點,吳家老爺子就是先例。
只要有了先例,那后面的事情,就是事在人為了。
蘇城相信,吳家能做到的事情,他們蘇家也能做到。
程竹環(huán)視一周,發(fā)現所有人都在看他后,他便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我與新國書記單獨聊過,他其實對副省長這個位置,并沒有多大的興趣。”
“第一,他不想因為這個位置,與吳家交惡!”
“第二,他想留在平城,經營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可侯占軍死后,他感受到了吳家對他的不信任,他選擇與吳家正面硬剛,接下了這個副省長的位置!
“當時,我還帶了鳳城公安局的副局長李公明!
“李公明在一番交談后,投靠了趙新國。”
曾鴻升聽到這里,有些好奇的問道:“小程,你說這些與我們有關系嗎?”
程竹笑了笑,一臉平靜的說道:“鴻升書記,您別著急,您聽我分析!
蘇城瞥了曾鴻升一眼,眼中帶著一絲失望,然后說道:“不用分析了,趙新國是想將省公安廳打造成第二個平城!
“一個完全由他做主導的地方!
“這與吳家的利益有著根本性的沖突!
“李玉清和宋濂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他們不會希望看到第二個‘吳家’出現。”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趙新國倒向我們蘇家的可能性會大很多!
“若是再加上程竹的牽線搭橋……”
“這件事,有九成以上的勝算!”
蘇小蕓好奇的問道:“那……玉清書記和宋濂省長就不管嗎?”
“你們的政治敏感度,還是太低了。程竹,你來和他們說!
蘇城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了蘇小蕓和曾鴻升一眼,無奈的低下了頭。
程竹則是小心翼翼說道:“兩位大領導之所以將趙新國提起來,本身就是為了分化吳家?guī)驮谖魃绞〉膭萘,特別是平城這個吳家老家的勢力。”
“這其中,平煤集團將會是新國書記的投名狀!
“吳家在平城的勢力……估計會被瓦解!
“作為回報,他們會默許趙新國在公安廳安插自己的人手,培育自己的羽翼!
蘇小蕓好奇的問道:“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竹尷尬的看了蘇城一眼,后者淡淡的說道:“對于聰明人來說,有些事情一看便知!
這句話的意思是:你們兩個太笨了!
程竹立即說道:“不是的,我是通過和新國書記交談,才知道這件事的!”
“行了,你用替他們找補,他們的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蘇城說罷,緩緩的說道:“鴻升入常的事情,就按程竹的辦法來。下一步的目標,吳天魁!”
“好!”
眾人齊聲點頭,臉上都露出了興奮。
而程竹的臉上,也隱隱有了一絲激動。
蘇城說罷,再次看向程竹:“既然你猜出了平煤集團會是趙新國向上遞交的投名狀,你這個平城人就沒什么安排嗎?”
程竹再次掃視一眼,尷尬的說道:“其實,我一直在讓我在左陽的秘書老盧,去京都找左陽礦原先的那位老財務。”
“他的手上,有李飛調查到,但沒有找到的神秘賬冊!
“這個賬冊里,記載著吳家與郭宏為首的平煤集團,倒賣國家煤礦資源的罪證。”
“可惜,老盧這些天,一直沒找到那個老財務!
蘇城聞言立即看向了蘇小蕓:“讓你的人,幫忙找!”
“好!”
蘇城再次看向了程竹:“你查平煤集團的案子,除了想要扳倒吳家外,你還想準備做什么?”
程竹偷偷的看了一眼一直沒說話的劉青山,后者則是笑吟吟的說道:“你說你的,不要當我存在就可以了!”
“我其實準備利用這個賬冊,再敲平煤集團現任黨組書記吳俊的一次竹杠!
劉青山聞言,直接就笑了。
“怪不得你要看我呢,原來你要干這事!
“還有呢?”蘇城繼續(xù)發(fā)問,似乎還未從程竹身上,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程竹愣了一下,然后低聲問道:“伯父,您想問的是,我有什么私心嗎?”
“對!”
蘇城的這個字,直接讓程竹原地宕機。
“蘇伯父,我才28!”
“可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了,作為一個成年人,在遇到這種大變革的時候,就不為自己,為家人,為朋友考慮一下嗎?”
程竹聞言,輕輕笑道:“蘇伯父,您是想說如果我一直沒有私心,無法在體制內長久的走下去?”
“對!”
蘇城一臉平靜的點了點頭:“你既然想當我蘇家的女婿,就不光要有一個為國為民的心,你還要肩負起你的小家,維護好蘇家!”
“而要做到這些,必須有一定的私心!”
“沒有私心,上面的人也不敢用你,下面的人也會怕你!”
“在這個權力場上,你不夠狠、不夠貪,便很難活下去!”
此時此刻,程竹便知道自己已經徹底融入了蘇家這個大家庭。
因為這樣的話,蘇城不可能對他一個小小的正科級說。
只有真正認可了程竹,才會說出這番話。
而這些話,與之前曾鴻升說過的:領導要有領導的思維,有異曲同工之妙。
一個曾鴻升,一個蘇城。
兩人教給程竹的,都是赤果果的體制法則。
而這些東西,都是兩人經過長年累月才總結下來的經驗之談。
不是一家人,他們是絕對不可能說的!
程竹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說道:“其實,我不僅有私心,而且,還準備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