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曾鴻升睜大了眼睛,一臉驚愕的看著眼前的老友。
為什么唯一的破綻是我?
為什么唯一的遺憾是我?
我怎么了?
還是說,程竹這個臭小子,算計了別人還不夠,還要算計我?
劉青山看到曾鴻升那迷茫的眼神后,淡淡的笑道:“別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你也不想想,你現(xiàn)在還不是正式的副省級城市市委書記!
“如果蘇家真要按照這個思路去操作,上面的大領(lǐng)導們,會允許你進入常務會嗎?”
會嗎?
那自然是不會的!
就算是蘇家隱藏的再好,可上面的大領(lǐng)導們也不是傻子。
他們主管一方,可不是輕易就能被糊弄的對象。
一旦蘇家接管了吳家的勢力,掌控了吳家的發(fā)展,并且和鳳城幫達成了同盟。
那不就等于是掌控了西山省的半壁江山?
如果再將自己弄到常委會里……
那就是捧殺了。
一旦省委的一把手感覺到事情將會失控,就會啟動紀委程序。
京都蘇家雖然是依附在在紀委系統(tǒng)上起家的,可并不代表紀委系統(tǒng)里蘇家可以一手遮天。
到時候,折進去的就是整個蘇家。
盛極必衰,物極必反,便是這個道理。
蘇家可以在西山省發(fā)展自己的勢力,因為蘇老爺子本身就是西山人。
可蘇家若是想整合吳家?guī)秃网P城幫……
對不起,上面的人不會允許。
蘇家也不敢。
可如果蘇家這么做了,曾鴻升就成了犧牲品。
本來可以到手的省委委員,省委常委,副部級,副省級城市市委書記,這些職位將統(tǒng)統(tǒng)消失。
這,便是懲罰,也是警告。
真到了那個時候,曾鴻升愿意嗎?
要知道,現(xiàn)在的曾鴻升可沒到40歲。
一個不到40歲的正部級,這是什么概念?
如果他愿意倒向別人,那就會成為蘇家的趙婧,成為那顆定時炸彈。
試問一聲,這樣的結(jié)局,曾鴻升能接受嗎?
蘇小蕓能接受嗎?
蘇家……愿意嗎?
這,便是問題!
政治,講究的是平衡,打破平衡后,就必須重塑平衡。
這,是規(guī)矩!
曾鴻升這時有點站不住了,他有點后怕的看著劉青山:“我的哥哥,這事情,您可不能和蘇家說啊?”
“你放心,我是不會和他們說的!”
同一時間,蘇城也對車里的人說道:“這件事,我們幾個在車里聊一聊就可以了,不要說出去,更不能讓曾鴻升知道!
“小蕓,特別是你!”
“你對曾鴻升的感情,我這些年一直看在眼里。不要做傻事,懂嗎?”
這句話的意思是:這件事,我會做,你不要反對,你要為了家族犧牲。
蘇小蕓聞言,整個人都懵了。
程竹一直是曾鴻升最信任的人,兩個月前為了救曾鴻升,還付出了那么多。
怎么到了現(xiàn)在,直接就……就……鬧成現(xiàn)在這模樣了呢!
“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蘇城緩緩的說道:“你說呢?”
這三字的背后,其實還有一層意思,那便是:家里的情況已經(jīng)這樣了,你說還有什么辦法嗎?
蘇小蕓深吸一口氣。
其實,對于蘇家來說,經(jīng)營西山是一件沒有辦法的辦法。
京都的水,太深了。
即便是他們蘇家,想要在京都擴大自己的影響力,就只有外求這一條路。
自古以來,那些世家大族也都是如此。
外省和京都相互扶持,互幫互助。
官與商,京與外,都要互補。
政治,永遠不能單看政治。
社會處于一個什么樣的階段,那就要用什么樣的方式。
MPV很快便開到了文瀛飯店,在司機停穩(wěn)后,曾鴻升一馬當先,親自將車門打開。
蘇城看了一眼曾鴻升,臉色平靜,蘇小蕓則是一臉的哀愁,可并未說什么。
蘇曼卿下車后,更是不敢去看曾鴻升的眼睛,匆匆地低下了頭。
這一幕,讓曾鴻升有點摸不著頭腦。
而下一秒,當程竹從MPV上下來后,曾鴻升都驚了。
按照蘇城的習慣,下車后是不可能讓外人上他車的、
即便車上的空位很多,也是如此。
至今為止,他還沒上去過一次。
而程竹……
第一次見蘇城,竟然就上了這輛MPV。
啥情況?
難道真是我太差了,連大舅哥的車都上不去?
曾鴻升的臉上升起了無奈。
而這一幕,也落在了劉青山的眼中。
“城少,您來了!”
劉青山是蘇老爺子的門生,對待蘇城非常尊敬。
蘇城則是淡淡的說道:“青山哥,還是叫我先生吧!這孩子都不小了,再叫‘城少’,會讓孩子們笑話的!”
“好!蘇先生!”
蘇城點點頭,面無表情的帶人走了進去。
飯店那身高一米七,長相標志,身材出眾的模特級招待則在走在側(cè)面,為眾人引路。
曾鴻升沒有急著上前,而是走在最后拉住了程竹。
“臭小子,你是怎么上的這輛車?”
程竹嘿嘿一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我和我未來的老丈人說,他不讓我上,我就不走了!”
“別打諢,說正經(jīng)的!”
“我和他分析了一下西山省的情況,以及我和曼卿之間的關(guān)系,并告訴他,除了我,蘇家沒的選!”
曾鴻升一臉惡寒:“他沒介紹蘇家的其他旁支姑娘給你?”
程竹一聽這話,就明白這是蘇城的老套路了,估計之前曾鴻升就是這么被套路的。
“有!介紹了個京都某區(qū)教育局局長的女兒,說是長的不錯,亭亭玉立的。我沒要!”
草,給我介紹的時候,就是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表妹。
給程竹介紹,就是堂兄家當領(lǐng)導的女兒。
這差距似乎有點大啊?
這一刻,曾鴻升嫉妒了。
不過,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他嫉妒的時候。
“老弟,你們在車上聊了什么?我怎么感覺他們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程竹輕輕一笑:“哥,你信我嗎?”
“信!”
“您如果信我,那您就別管這件事,我會安排好,一個月內(nèi),讓您把那個‘代’字去掉!”
“什么?去掉‘代’字?”
曾鴻升瞪大了眼睛。
啥情況?
老劉不是說我會成為犧牲品嗎?
咋這當事人的口中,就成了我也能去掉‘代’字了?
這小子的嘴里,到底哪句話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