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程竹一臉好奇的看著眼前的岳佳慧。
以目前岳佳慧這種情況,那必然是處于絕對的劣勢。
她身上最大的把柄,已經(jīng)被程竹拿到,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岳佳慧不僅沒有求饒或是反抗,反而是在答應(yīng)條件后,想要做一筆交易。
“你現(xiàn)在……拿什么和我交易?”
這句話猛的一聽,充滿了鄙夷和不屑,如果換成那種無法控制情緒的人,必然會一點就著,甚至是出言反擊。
可岳佳慧沒有這么做,她只是淡淡的說道:“難道,你就不想在左陽縣挖點更猛的料出來?”
“你就不想知道,那個見到馬龍,并想要你命的平城領(lǐng)導(dǎo)是誰?”
“甚至,他背后的人是誰?”
岳佳慧一連說出了三個問題,眼神中全是挑釁,可程竹的下一句話,直接讓她傻眼。
“他背后的人,不就是韓空燕嘛!”
程竹用的是篤定的口吻,以及不容反駁的語氣,這直接讓胸腔內(nèi)還有一肚子話的岳佳慧傻眼了。
他……他是怎么知道韓空燕的?
誰透露給他的?
瘋了吧?
岳佳慧臉色一變,惡狠狠的說道:“對,就是她,你想抓她嗎?她可是想要殺了你?”
“不想!至少,暫時不想!至于殺我……呵呵,這種話,騙騙小孩子就算了!
聽到這話,岳佳慧罕見的情緒失控了。
“為什么?她是吳家的媳婦,是你的敵人,你敢揍吳俊,敢抓吳昊和吳天,為什么不抓韓空燕?難道就因為她是個廳長,你就要袒護(hù)她嗎?”
“要說袒護(hù),你才是我袒護(hù)的人吧?”
岳佳慧:“……”
程竹繼續(xù)說道:“岳佳慧,不管是在體制內(nèi),還是在國外的戰(zhàn)場上,都有一定的規(guī)則和潛規(guī)則。”
“在我第一次知道韓空燕對左陽縣的影響后,我就想要調(diào)查她,并且將她背后的勢力一起挖出來!”
岳佳慧立即低吼道:“那你為什么不做?”
“因為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那什么是時候?”
“能將利益最大化的時候!現(xiàn)在,我如果動了韓空燕,動了你爹,甚至是他們背后的吳家,那對于我來說,也是萬劫不復(fù)的局面。”
“首先,我身后的勢力,保不住我,吳家的反撲,一定會讓我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
“其次,你怎么就篤定,我將她的違紀(jì)材料交上去,上面的人就會動她?”
“你雖然剛進(jìn)體制,但你父親在體制內(nèi)摸爬滾打了一輩子,你沒吃過豬肉,難道沒見過豬跑?”
“真要按照法律條文去抓人,這體制內(nèi)的人,得換多少人?或者說,所有參與社會生產(chǎn)勞動的人,得換多少?”
“不管是體制,還是社會,首先要保證的就是運轉(zhuǎn)良好。”
岳佳慧冷笑道:“是你背后的人,現(xiàn)在不愿意動她,就算是動了,對你也沒好處吧!”
“也可以這里理解!”
岳佳慧聞言,冷笑一聲:“真是諷刺,你還是個紀(jì)委的干部嗎?我都替你惡心!”
程竹笑道:“那只能說,你還太過年輕,并不懂什么叫人情世故!
岳佳慧白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我是五哥,那我還可以跟你一起工作嗎?”
“當(dāng)然可以,但待會你必須將那三個條件中的名單給我,就能跟著我繼續(xù)干了!
岳佳慧點點頭:“好!”
程竹看著遠(yuǎn)走的岳佳慧,嘴角微微一撇。
“今天的運氣真好,一早就有大收獲!”
搞定了岳佳慧,就等于搞定了岳博文,以及剩余的左陽三姓,能夠防止左陽三姓狗急跳墻。
在左陽的問題上,一刀切固然爽快,但鈍刀子割肉,無疑最為合適。
另外,唐墓的位置,文物的名單,以及相關(guān)收禮官員的名單,對于程竹的價值,都遠(yuǎn)比抓捕一個岳佳慧要強的多。
放長線釣大魚,才是混體制的根本。
這也是為什么紀(jì)委手中會有很多官員的舉報信,但一直不動手的原因。
利與弊,是分時候的!
下一秒,程竹拿起手機,給岳博文打去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岳博文聲音沉重的說道:“我剛剛的提議,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我已經(jīng)按照你的要求,放過了岳佳慧!
“謝謝!”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她是五哥的?”
岳博文淡淡的說道:“在左陽,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那你知道……她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這句話,直接將岳博文整沉默了。
過了半響后,他才說道:“這件事,我后面派人調(diào)查過,那些害他的留學(xué)生,也受到了應(yīng)有的懲罰!”
“你做的?”
“我是個父親,我的女兒受到了不公,如果法律解決不了,我肯定是要解決的!”
“岳博武不是你找去的?”
“我寧可他不知道這件事,也不知道佳慧出國!”
“什么意思?”
“在我的調(diào)查中,佳慧出事的那些天,他就在同一個城市。”
“你的意思是……岳博武對自己親侄女下手了?”
“呵呵,親侄女!”岳博文苦笑連連:“我們雖然是兄弟,可我們并沒有在一起長大,關(guān)系并不深。當(dāng)年,我和他因為耀祖母親的緣故,還弄過很多不愉快。也許,在他的眼中,佳慧并不是他的侄女,而只是我的女兒!
岳博文最后這句話,看似矛盾,其實更多的是無奈。
侄女,在國人的理解中,已經(jīng)是非常近的血親了。
而“我的女兒”,卻有可能是仇人的女兒。
兩者,差距巨大。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也許,是為了方便控制我吧!”
岳博文的話,聽起來十分的心酸。
作為一個男人,一個父親,在知道自己的親哥哥,在國外對自己的女兒下手,并且欺騙自己的女兒后,他的心情一定非常的沉重和矛盾。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利益。
如果岳博文沒有手中的這些權(quán)力,只是一個普通人,或許親情還能保留。
可惜的是,岳博文是縣委書記,而岳博武則是國外的雇傭兵。
在國外待久的人,思維模式和國內(nèi)的人并不相同。
那種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習(xí)慣,會慢慢吞噬親情。
如果岳博武不是得了癌癥,也許不會回來。
程竹看了一眼電話,腦海中自動浮現(xiàn)出了岳博文那無奈,且惋惜的神色,便決定換一個話題。
“之前,我在審問張廣秀的時候,聽說岳博武死后,給你留下了一把鑰匙和一封信。你知道這代表的是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