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山接過曾鴻升手中的西山晚報,仔細的看了起來。
在發(fā)現(xiàn)這上面的報道,細節(jié)滿滿的時候,就知道寫這篇文章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或者說,給這個記者爆料的人,他對程竹和吳俊的事情,非常了解。
有些細節(jié),是只有自己知道,程竹不可能透露出來的。
“這上面的內容,是你透露給西山晚報的?”
曾鴻升聞言,也沒反駁,輕笑道:“看出來了?”
“在鳳城,除了吳家和你我之外,不可能有人能知道的這么詳細,單玉婷只是個縣長,她不敢這些事爆出去!
“吳家受了委屈,更不會將自家的丑事捅到報紙上,讓百姓去當閑談的佐料!
“只有你,不僅管著西山晚報的上級單位,更是知道其中的內情!
“而且,將這件事爆出去,對你的好處也不少。”
“我實在想不到,除你之外,還有誰會做這樣的事情。”
此話一出,坐在前面的司機將車停在了車位上,秘書和司機同時下車,將車內的空間留給了曾鴻升和劉青山。
在體制內,即便自己是領導的心腹,也不是什么都能聽,什么都能知道的。
曾鴻升見到這一幕,緩緩的笑道:“青山書記御下的手段挺高明啊,我手下就沒幾個這樣的人!”
“一個程竹比得上十個他們,你如果愿意,我可以拿他們換程竹!”
“程竹不是你的學生嗎?你何必跟我換呢?”
劉青山淡淡一笑:“我和他雖然有師徒的名分,但我們之間并沒有什么感情!
“在你我的利益發(fā)生沖突時,或者有好處的第一時間,他往往想到的是你,而不是我!”
“此話怎講?”
劉青山將西山晚報還了回去,淡淡的說道:“這其中有很多的細節(jié),連我都不知道。”
這句話的意思是:程竹和我說的那些,比對你說的少,我嫉妒了。
曾鴻升笑了笑:“程竹那孩子,確實是個實誠人!”
此話的言外之意是:程竹沒什么壞心眼,就是想幫我而已。
劉青山懶得搭理他,而是平靜的說道:“你將這件事登報,必然是有后續(xù)的計劃。說罷,要我做什么?你又能給我什么?”
“這么直白嗎?”
“你做事都不做絲毫的掩飾,我為什么要藏著掖著!
“我的目的很簡單,我想去掉這個‘代’字!
劉青山的臉上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你才剛來,就想去掉‘代’字?你知不知道這個‘代’字,只是為了安撫各方的情緒,磨平你的棱角,等一年后自然就轉正了!
“我知道!可我聽說,吳家的背后的那位,正在京都四處找關系,希望將我調離鳳城,去其他的省會城市擔任市委書記!”
省會城市?
劉青山瞬間蹙眉,省會城市和副省級城市,在龍國是兩碼事。
如果單看兩者在省內的地位,特別是一個省只有一個副省級城市的情況下,兩者地位差不多。
可如果放到全國,副省級城市的市委書記,比普通省會城市的市委書記前景要高的多。
將來的仕途也會更穩(wěn)當一些。
如果將曾鴻升從鳳城調出去,去其他的省會城市當市委書記,肯定沒有留在鳳城當一個副省級城市的市委書記有前途。
即便是將“代”字去掉,也是同樣的道理。
這一點,只要看同為地級市,沿海發(fā)達城市和內陸資源型城市的區(qū)別就能看出一二。
“所以,你就要給吳家使絆子?”
“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蘇主任怎么說?”
“小蕓的意思是,這件事蘇家不幫忙!”
看來,這是進入蘇家的最后一個門檻了。
蘇家這個時候,恐怕不僅不會幫忙,反而會推波助瀾。
畢竟蘇小蕓這個蘇家的大齡剩女,在京都體制內依舊是個香餑餑。
是可以快速攀越頂峰的捷徑。
而蘇家這些年,也確實看上了不少的年富力強的潛力股。
“對不起,這件事,我?guī)筒涣四恪!?br>
不是你幫不了我,而是你在等價碼吧!……曾鴻升輕輕一笑:“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比程竹更容易進入蘇家核心圈,你既然將寶押在了程竹身上,為什么不愿意將寶押在我身上呢?即便是雙邊押注,對你來說,也是有好處的!”
劉青山笑道:“鴻升,你都快四十了吧?”
“對!”
“你和小蕓都談了20年了,這么多年來,你都沒能如愿,我要是還將寶押在你身上,我豈不是傻子?至于程竹……他和你不一樣,在面臨相似選擇的時候,程竹不會因為對方的強大而退縮,他會時刻戰(zhàn)斗到底!”
聽到這話,曾鴻升的臉色驟然一沉,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當年的選擇,在前10年,并沒有錯,他成為了西山升職最快的領導干部。
近些年,失去助力的他,漸漸體會到了后臺不穩(wěn)的尷尬,以及對蘇小蕓的思念。
有些事情,看似沒有對錯。
但當這個問題出現(xiàn)的時候,其實已經輸了。
“你將當年我的抉擇,說給程竹聽了?”
“嗯!”
劉青山點了點頭:“在面臨宋家的威脅時,程竹并沒有放棄!他的起點比你高,也比你堅定,小蕓和曼卿又是相似的性格,在他身上押注,不是豪賭,而是穩(wěn)贏!”
曾鴻升:“……”
“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情,就請下車吧,我這邊還要去開會!
曾鴻升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說道:“看來,我不用出我的殺手锏,你是不會幫我了!”
“殺手锏?”
劉青山一臉詫異的看著曾鴻升,心中開始思量曾鴻升口中的“殺手锏”到底是什么?
與此同時,程竹剛從警方的審訊室里出來,路就被一位中年婦女擋住了。
她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一尊不容侵犯的雕像。
紅色的絲綢禮服,緊緊貼合著她那優(yōu)雅的的曲線,領口處鑲嵌的珠寶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此人一看,就身份不凡。
但此刻她,眉梢微微翹起,嘴角緊抿,看向自己的眼神如寒冰般冷冽,仿佛是在壓制內心深處的怒火。
“程竹是吧?我是宋焰秋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