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博文喃喃自語了兩句“文物”后,便直接問道:“你具體說說!”
隨即,程竹便將之前和岳博宇的談話,以及自己的對于當前的形勢判斷說了出來。
岳博文聽完,整個人都對陷入了沉思。
“沒想到彩霞同志的死,背后竟然還有這么多的隱情。這件事,有我的責任,是我沒有管好自己的家人,給你們紀委和警方添麻煩了!”
“博文書記,您說的這是什么話,岳博武和岳耀祖父子做的事情,和您沒有關系,我給您打電話,也只是想詢問一下,您對這件事有什么安排沒有!”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你有什么讓我?guī)兔ρ谏w的事情沒有!
岳佳慧聞言,黛眉微蹙。
這個程竹,是想投靠我爸?
這也太露骨了一點吧?
他的后臺不是省委常委劉青山和鳳城代市委書記曾鴻升嗎?
怎么現(xiàn)在對我爸這么好?
這里面不會有詐吧?
岳博文聞言,沉吟少許后說道:“我這邊,沒什么特別的安排,我們是黨員,一切行為都要在法律的框架下,你這邊公事公辦就行了!”
“好!那您這邊沒什么安排,我就先去工作了,今晚我這邊的事情有點多!”
“宋焰秋的事情,你準備如何處理?”
岳博文故意提起宋焰秋的事情,其實也是想要投桃報李。
程竹將“岳博武槍殺張宇”的事情說出來,這是禮。
自己提起“宋焰秋”的事情,自然是想回禮。
禮尚往來,才是體制內經久不衰的真理。
“宋焰秋啊……他的手臂沒事,只要他來找我,我就能給他治好,只是這個周期比較長而已!”
“周期長?你是用了什么手段吧?”
“博文書記,這可不敢亂說!”程竹的笑聲隨即從聽筒中傳了出來,直接印證了他剛剛的話是多么的虛偽。
作為體制內的老油條,岳博文瞬間就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
不過,既然程竹已經做出了安排,岳博文自然也不會上趕著自找沒趣。
“既然你有辦法,那我也就不說什么了,不過,我必須要提醒你,宋焰秋最大的依仗,其實不是他的父親,而是他的母親!”
“她的母親?”
“對!”
岳博文點了點頭:“宋焰秋的外公,是西南某軍區(qū)副司令,宋焰秋的父親在最初的時候,就是靠著自己的老丈人一步步起來的!
“宋焰秋的母親,非常溺愛她的這個寶貝兒子,宋焰秋之前在鳳城,以及其他地方闖的禍,也都是他母親在幫忙處理!
“這次你弄傷了宋焰秋,如果能處理好,宋省長那邊問題不大,關鍵就是這位宋夫人!”
程竹苦笑道:“如果是這樣,那反倒是麻煩了!”
岳博文聽到這,一臉平淡的看了一眼岳佳慧。
他提起這件事,可不單單是在提醒程竹,而是在暗示程竹,這件事可以找他幫忙。
他有辦法對付宋焰秋的母親。
“博文書記,謝謝您!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處理的,要是沒啥事,我就先去忙了!
“嗯!多注意休息!”
掛完電話后,岳博文的臉上還掛著一絲詫異。
是我的暗示不夠明顯嗎?
還是說,他程竹真有比我更好應付宋焰秋母親的辦法?
這女人辦事,特別是這種中年婦女辦事,可是很麻煩的。
特別是她的背景又那么深,程竹一個小年輕,真的能應付的了嗎?
一旁,岳佳慧一臉輕笑的說道:“老爸,碰壁了吧!人家不領情。
岳博文輕輕敲了岳佳慧的頭一下,一臉寵溺的說道:“就你知道的事情多!”
岳佳慧撅起小嘴,一把抱住了自己的父親:“老爸,你說二伯的膽子為什么這么大,連人都敢殺?”
“你二伯做事雖然沖動,但這些年已經好很多了,他這次回來是為了養(yǎng)病,錢財對他來說,已經是身外之物,他不可能因為錢去殺人!”
聽到這話,岳佳慧臉色一緊,好奇的問道:“那您的意思是……”
“他殺人,必然另有隱情!
“什么隱情啊?是因為劉彩霞肚子里的那個孩子嗎?”
“應該不是!”
“為什么啊?二伯不是一直想要孫子嗎?張宇如果帶著劉彩霞去打胎,二伯可就沒孫子了!”
岳博文淡淡的說道:“你二伯在國外待了那么多年,可有不少的女人,給他生孩子的,也有七八個,他根本不缺后代。所以,他殺人肯定不是為了什么劉彩霞肚子里的孩子!
“既不是為了錢,也不是為了孩子,那他為什么要殺人?”
“這也是我搞不清楚的地方,就像我不清楚他為什么要帶著槍去警局,還當場將槍拔了出來!
聽到這話,岳佳慧抱著岳博文的手猛然一緊,雙眸也死死的盯著前方。
“那您覺得,我二伯為什么要殺人?”
“他就只有幾個月的時間了,能在這個時候讓他放棄與家人相處的時間,那只有家人了!”
“您是說……耀祖哥?”
“是他,也有可能不是他!”
這一刻,岳佳慧偷偷的看了一眼客廳的鏡子。
在鏡子中,老父親岳博文正一臉和善的看著她,而她從自己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慌亂。
她的父親,太聰明了!
聰明到她害怕的程度。
“那您……會和二伯一樣嗎?”
岳佳慧的這句話,有兩層意思。
第一層,是您會和二伯一樣,為了家人冒險嗎?
第二層,是您愿意為了我,付出多少?
這種一語雙關的把戲,對于岳博文這種老油條來說,簡直屬于送分題。
可即便是送分題,岳博文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眼前的這位,是自己的女兒。
唯一的女兒。
是自己血脈的延續(xù),是他傾其所有培養(yǎng)出來的寶貝女兒。
可他除了是父親以外,他還是一名國家的公職人員,是左陽縣的縣委書記。
他有很多的身份,有很多必須要做的事情。
如果為了自己的女兒,背棄自己的信仰和一直以來所做的一切,他真的愿意嗎?
岳博文撫摸著岳佳慧的頭發(fā),臉上露出了慈愛、祥和的表情。
“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