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村長繼續(xù)愣神,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程燁再次緩緩的說道:“村長,其實一開始,我也不清楚小竹子為什么要給趙隊長兩萬塊錢!”
“那些錢,明明只需要說幾句好話服個軟,或者直接搬出身份就能解決。”
“可現(xiàn)在,我懂了!”
“小竹子的水平,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高。
村長深吸一口氣,程燁的這句話,很明顯已經(jīng)明白了程竹之前那番作為的用意。
想的比剛剛還要更深一層。
可自己呢,連兩萬塊錢的事情,都沒搞清楚。
他實在是不明白,區(qū)區(qū)兩萬塊錢,為什么就能當眾策反趙隊長。
不,這都不能說是策反!
因為兩人之間根本就沒有私下的交談。
而程竹,也似乎篤定了趙隊長會站在自己這邊。
“三哥,你快給我說說,這到底是為什么啊?”
程燁深深的看了村長一眼,一臉含蓄的笑道:“村長,您不是老說自己是程家村里最聰明的嘛!這么粗淺的道理,您都想不明白?”
“老燁,你都開始笑話我了是吧!快點說,別逼我說你!”
程燁笑吟吟的說道:“其實,道理很簡單,就因為一個字‘貪’!”
“貪?”
“對!趙隊長明顯是個很貪,且自認為很聰明的人,這樣的人往往非常的自私,你強大的時候,他就是你最忠實的馬仔,可一旦看到你的敗相,就會毫不猶豫的將你一腳踢開,甚至有可能落井下石!”
村長細想一下,發(fā)現(xiàn)趙隊長似乎真是這樣的人。
“那和兩萬塊錢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你不要忘了,我兒子是紀委的人,趙隊長敢收這兩萬,就說明他不止一次的這樣做過,F(xiàn)在,趙隊長不怕鄭所長,因為他肯定知道鄭所長的秘密,不怕鄭所長的報復(fù)。但如果他被我兒子調(diào)查,那就是必死無疑,他唯一活命的方法,就是博取我兒子的好感!”
“原來是這樣!”
村長恍然大悟,原來這兩萬塊錢是試探趙隊長的人性!
“我兒子從一開始就準備利用他的貪婪,讓他成為對方鄭所長的一個急先鋒。而那兩萬……只是打在趙隊長身上的鞭子而已。相比之下,張警官身上就沒有這樣的鞭子,也不具備這樣的特征,我兒子肯定不會選她!
村長連連點頭:“妙。∵@一點,打死我也想不到!”
“除了這些,還有更狠的!”
“還有更狠的?是什么?”
村長的臉瞬間就激動了,之前的種種,已經(jīng)是他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沒想到程燁還能想到別的!
“你看現(xiàn)在,誰被孤立了?”
村長抬頭望去,只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鄭國軍的臉上,仿佛他才是那個要被審問的犯人,而程竹才是這里的所長。
“是……鄭所長?”
“對!就是他。”
程燁緩緩的說道:“這件事的關(guān)鍵,就在程竹剛剛打出去的那個電話。”
“對!那個電話很重要,要不是那個電話請動了張局長,這件事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不,那個電話最重要的地方,不是讓張局長打了回來,而是程竹可以很輕易的命令張局長的領(lǐng)導(dǎo)!”
這一刻,村長的眼睛亮了。
在他的眼中,張局回的那個電話才是關(guān)鍵。
因為張局是鄭所的頂頭上司,是張局的電話,讓鄭所放棄了溫紅。
可程燁的話,讓他豁然開朗。
是!
小竹子一個電話,就能讓張局的領(lǐng)導(dǎo)緊張起來,這真是程竹的極限嗎?
程燁繼續(xù)說道:“之前的兩萬,和門衛(wèi)收的5000,真正的目的,是綁架整個派出所,讓所有人都人人自危。因為這里既然敢明目張膽的違法違紀,就說明這里的蛀蟲不是一兩個,而是一大群。”
“在這種人人自危的情況下,再有之前那通電話的影響,所有人都下意識的認為我兒子的背景,非比尋常!
“一個有背景,且有能力威脅全所,并且還受了委屈的人,就問你怕不怕?”
怕!
那肯定怕。
自古以來,道理會偏向弱者,而強者會鉆法律的漏洞。
可現(xiàn)在,小竹子利用一系列的小事情,將自己同時包裝成了道理上的弱者,法律旁的強者。
甚至,他本身就有調(diào)查這些蛀蟲的權(quán)力。
在這種情況下,鄭國軍是腦子抽了嗎?
竟然敢對小竹子提出質(zhì)疑。
“這個鄭國軍,所長位置是坐到頭了!”
村長喃喃自語了一聲,這是他的想法,也是在場絕大多數(shù)人的想法。
可偏偏鄭國軍自己,并沒有這樣的政治嗅覺。
他那兇厲的目光,還在程竹和趙隊長的身上來回轉(zhuǎn)動。
心中,還在思索今后怎么收拾趙隊長這個二五仔。
可下一秒,鄭所長就徹底的慌了。
“鄭所長,您別看了,趙隊長的話,并沒有錯,是你對張局的指令,理解不夠。不過,你現(xiàn)在也不需要去理解他的指令了!”
“程書記,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程竹淡淡的說道:“今天下午,你去縣紀委第一監(jiān)察室報道,將自己的問題都交代清楚!
“什么?”
鄭國軍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程竹。
“程書記,難道就因為這點小事,您就要趕盡殺絕嗎?”
“小事?”
程竹輕輕一笑:“在我的眼中,民眾的事情,就沒有小事!”
“溫紅的做法,在牛山鎮(zhèn)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她敢明目張膽的吃拿卡要,與你有很大的關(guān)系吧?”
“胡說,她是工商所的人,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
“那為什么她出了事,是來找派出所,而不是工商所呢?難道說,整個派出所都是她的后臺!”
聽到這話,趙隊長連忙撇清關(guān)系:“程書記,那個溫紅與我們沒關(guān)系,只是因為她和鄭所長的關(guān)系不一般,所以才會一出事就往我們這里跑,我們礙于鄭所長的情面,也是沒有辦法啊!”
趙隊長的天賦技能,落井下石開始啟動。
這第一拳直接便砸在了鄭國軍的胸口上。
“姓趙的,我平時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對我!”
“鄭所長,我們只是工作關(guān)系,難道要因為你的個人原因,將所里的同僚都拖下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