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眾人的臉上表情各異,都弄不清楚這位市委書記為什么非要在今晚見一見程竹。
這是有什么別的打算嗎?
曾鴻升心中吐槽道:你今早不是說,你的事情繁忙,沒空見他嘛,怎么現(xiàn)在想見了?
市委常委中,市委秘書長朱來福第一個說道:“既然新國書記想見見我們平城的這位大功臣,那我們就必須見見了。”
侯占軍道:“見見也好,他為我們平城做出了這么大的貢獻(xiàn),我卻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子,實在是說不過去!”
管虎笑道:“占軍同志,你要是這么說,就說明你與我們市政府的對接工作做的不到位。
“這三年來,程竹同志可一直都是鴻升市長的秘書,你若是去市政府找過鴻升市長,那肯定能見到程竹的!”
侯占軍立即尷尬的笑道:“哈哈……我的失誤,我的失誤!”
其實,這句話若是放在其他時候,只會讓侯占軍高興,不會讓他尷尬。
畢竟他是市委書記趙新國的人,組織部的辦公室也在市委,沒事去市政府那邊干什么。
可現(xiàn)在,市長曾鴻升氣勢正旺。
市委書記趙新國竟然在常委會上支持了對吳昊的嚴(yán)懲,在侯占軍的心中,趙新國的這種做法,等同于“背叛”。
今后的前途,肯定堪憂。
改變,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只是倒向曾鴻升?
還是暫時中立,需要斟酌。
隨后,其他人也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
其中大多數(shù)是支持讓程竹來一趟的,他們也都想看看這個未來平城的大紅人。
可在輪到曾鴻升表態(tài)的時候,曾鴻升直接說道:“程竹今晚正在與立新同志的三叔聊天,聽說兩人聊的非常不錯,估計暫時來不了這里!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在場的幾個常委都懵了。
曹立新的三叔?
那是誰?
很重要嗎?
魏靜、朱來福這些排名較后,且并不知曹立新底細(xì)的常委都露出了好奇之色。
而趙新國、陳霆山這些政壇老人則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曹老……怎么會突然回來?立新同志,曹老回西山,你怎么不通知我一聲!”
趙新國一臉埋怨的看著曹立新,后者則是淡淡一笑:“三叔他老人家回西山,誰也沒有通知,即便是他曾經(jīng)的那些同僚、下屬,也只是和其中幾個關(guān)系好的說了一聲!
“另外,他這個人自在慣了,退休之后,就不愿意再接觸體制內(nèi)的這些人!
這句話的意思是:你的資歷太低,還不配見我三叔。
趙新國再次問道:“那程竹和曹老是什么關(guān)系?”
曹立新實話實說道:“昨天程竹在四礦救出了我失蹤6年的堂妹,三叔他老人家是專門過來感謝程竹的!”
什么?
程竹救了曹老的女兒?
這……怎么可能?
曹老的女兒,怎么會在四礦?
而且,還失蹤了六年的時間?
這件事,我怎么什么也不知道。
趙新國一臉震驚的看著曹立新,后者則是淡淡的說道:“這件事,與六年前四礦的礦難有關(guān)!”
聽到六年前的礦難,趙新國的心再次沉了一下,不動聲色的拿出了隨身準(zhǔn)備好的速效救心丸。
吳昊被抓、宗朝光的贓款被查抄、曹老女兒與六年前的礦難有關(guān)……
這些消息,不管是哪一個,都讓他非常的被動。
現(xiàn)在,這些消息竟然都來了。
難道說,這個平城,我真的管不住了嗎?
此時此刻,趙新國也沒了看程竹的心思,現(xiàn)在的他就想知道上面的領(lǐng)導(dǎo)對這些事情的看法。
特別是吳昊的事情。
“既然曹老和程竹今晚有約,加上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去打擾了。明日一早,我再去拜訪曹老。”
“好!”
即便心中不情愿,但市委書記的面子還是必須要給的。
接下來的會議,也就沒什么意思了。
趙新國著重強調(diào)了幾次掃黑除惡和廉政政策之后,便直接宣布散會。
再次回到的自己的辦公室,趙新國站在窗臺上,看著樓下曾鴻升身邊那擠滿的常委,心中五味雜陳。
明明自己才是市委書記,平城市的一把手。
為什么曾鴻升回來之后,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程竹……”
趙新國喃喃自語了一聲,心中升起了一絲無奈。
難道說,我真的老了?
控制不了平城的官場了?
就在這時,組織部部長侯占軍敲響了房門。
“書記,您有空嗎?”
“進(jìn)來吧!”
趙新國的語調(diào)重新恢復(fù)了之前的霸道,顯得中氣十足。
“書記,吳昊的事情,我們真的不管?”侯占軍一進(jìn)門,便開門見山的說道。
趙新國聞言,淡淡的說道:“怎么管?我之前無數(shù)次警告過他,讓他做事不要太囂張,可他聽了嗎?”
“類似于那個二中女教師的事情,在鳳城,以及其他的地方發(fā)生過多少次?”
“哪次不是他媽出面幫他擺平的?”
“這次如果他沒有襲警,沒有在包房里亂搞,沒有那么多的證人,我也許可以幫他遮掩一下,將罪責(zé)推到吳天的身上!
“可那么多的視頻證據(jù),怎么幫?”
趙新國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語氣異常的平靜,就仿佛是在說隔壁老王家的閑話一般。
這種陌生、疏遠(yuǎn),又充滿了距離的語氣,讓侯占軍感到陌生。
“新國書記,平城畢竟是吳……”
“平城的市委書記是我趙新國,我不姓吳,平城屬于這個國家,屬于生存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民,不屬于特定的某位領(lǐng)導(dǎo),平城也不是任何人的后花園。”
趙新國說完,臉色異常的堅定。
看到這一幕,侯占軍在趙新國的身上,感受到了“陌生”。
難道說,他趙新國要與吳家疏遠(yuǎn)了?
“新國書記,您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我們今后的立場……”
趙新國緩緩的說道:“該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們是黨和國家的領(lǐng)導(dǎo)干部,站在這片土地上,是為了服務(wù)這里的黨和人民,我們的立場只有一個,維護(hù)黨和人民利益。”
聽到這些“官話”,侯占軍再也忍不住了,他大聲質(zhì)問道:“新國書記,您不要和我說這些,我只想知道,我們接下來要如何面對吳家?如何面對吳昊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