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程竹、蘇曼卿和曹芳三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曾鴻升的面前。
雖說只有幾天不見，可曾鴻升再次見到程竹，卻感覺過去了數(shù)年之久。
特別是程竹身上的氣質(zhì)。
以前的程竹，氣質(zhì)儒雅、溫和，雖然不茍言笑，但是能看出年輕人的朝氣。
可現(xiàn)在的程竹，穩(wěn)重、大氣，性格已經(jīng)由外放，變成了內(nèi)斂和含蓄，就連他也沒辦法在第一時間看透程竹的思想。
這小子，有點意思，看來以前表現(xiàn)出來的性格，是專門在我面前是裝出來的��！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越是在社會上混的久的人，越是清楚這句話的含金量。
程竹的性格，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發(fā)生這么大的改變。
那之前程竹表現(xiàn)出來的，就一定是假的。
雖然是假的。
可曾鴻升并沒有生氣，反倒是覺得程竹有點意思。
因為程竹若是一開始就表現(xiàn)出這種性格，他是不會讓程竹當(dāng)自己秘書的。
一個把控不了的人，一個捉摸不透的人，他不會用，更不會重用。
這倒不是害怕程竹搶了自己的風(fēng)頭，而是覺得這樣的人不靠譜。
野心大，心思重，還能被人一眼看出來的人，往往做不成事。
而程竹，顯然是將中庸之道修煉到了極致，這才能讓他無從察覺。
畢竟，穩(wěn)健依舊是體制內(nèi)的第一要務(wù)。
若是再仔細看一眼，程竹這小子的手，已經(jīng)和蘇曼卿握在了一起。
好小子！
我在大學(xué)追了人家小姑四年，才在最后畢業(yè)晚宴上，借著酒勁握住人家的手。
你小子，卻只用幾天就做到了。
咱倆之間的差距，有這么大嗎？
你小子泡妞，就被比我厲害那么多？
曾鴻升心中雖有一萬個不愿意、不相信，可蘇曼卿看向程竹時，那拉絲的眼神，卻瞞不住任何人。
若是單以背景來討論，現(xiàn)在的程竹，比自己“強”。
畢竟，人家程竹得到了老爺子的認可，得到了蘇曼卿的認同。
而自己的路……還很長啊！
哎！
有點不甘心��！
雖然心中有點小失落，可在程竹三人出現(xiàn)的一剎那，曾鴻升還是第一時間，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親自抱住了程竹。
注意，是抱，而不是握手。
在體制內(nèi)，握手是基本禮儀，即便是為了表達感激，也只需要雙手緊握。
而上位者對待下屬，最簡單的，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拍肩和鼓勵。
擁抱……
這種看上去非常不合規(guī)，且有失身份的行為，最多只會在私下見面時出現(xiàn)。
一個市長在大庭廣眾之下，而且還是在剛剛訓(xùn)話之后與人擁抱，難免會讓人有所遐想。
就連程竹，對于曾鴻升的這個舉動，也吃了一驚。
不過，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太過慌張，而是同樣抱了抱眼前的市長。
程竹那不做作、不敷衍的行為，讓人覺得兩人私下里就是這么“打招呼”的，只是某些人瞎想而已。
“市長，真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您！”
這句話的意思是：你出來的挺早��！
曾鴻升自然聽出了程竹的意思，淡淡的說道：“那還要多虧了你和曼卿……”
說罷，他特意看了一眼旁邊的蘇曼卿。
只見小侄女正一臉憋笑的看著他們，似乎是在看笑話，也似乎是由衷的喜悅。
不過……
他并不在意。
這幾天的紀委賓館生涯，讓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其中，就有待人的態(tài)度。
曾鴻升小聲說道：“以后私下里別叫什么市長，和曼卿一樣，叫我小姑父！”
小姑父？
這算是誰占了誰的便宜？
若是我沒“聽”錯，你和人家1229連八字都沒一撇呢！
而蘇曼卿，已經(jīng)答應(yīng)當(dāng)我的女朋友了。
你這明顯是在占我便宜�。�
不過……
看在你是市長的份上，我勉為其難的同意了。
“小姑父！”
程竹用極其低微的聲音，在曾鴻升的耳邊說了一句。
曾鴻升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欣慰。
而蘇曼卿則是一臉笑意的別過了頭。
隨即，曾鴻升松開了程竹，將程竹的手高高舉起。
“這次，我能從省紀委里平安的走出來，一方面是我行得正、坐的直，不怕別人的陷害，另一方面是我的這個小兄弟，他幫了我不少的忙！”
聽到這話，廖國軍眉頭緊蹙。
這些話，即便是曾鴻升不說，在場的公職人員也知道。
可現(xiàn)在體制內(nèi)的氛圍，和幾年前不一樣。
以前的體制，稱兄道弟不是問題，能被領(lǐng)導(dǎo)稱作“兄弟”，那都是祖墳冒青煙的事情。
可現(xiàn)在上面早就發(fā)了明文通知，不讓人在體制內(nèi)搞小團體，更不能用這種明顯帶著“江湖氣”的稱謂。
曾鴻升不是那種搞小團體的人，否則的話，崔鵬這種前期明顯依靠曾鴻升提拔起來的副局長，是不可能被他們拉攏過去的。
而且，曾鴻升曾在會議上，多次強調(diào)過干部隊伍的干凈和純潔。
小團體、小圈子，屬于在市政辦，乃至是整個政府口都明令禁止的行為。
可現(xiàn)在，曾鴻升公然違背了上層的紅頭文件，也違背了自己多年執(zhí)政的初衷。
當(dāng)眾稱呼自己的秘書為“小兄弟”。
這種事情，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可是會被調(diào)查的。
不過……
廖國軍畢竟是市政辦的秘書長，在體制內(nèi)是見過風(fēng)浪的，更知道曾鴻升特意來四礦迎接程竹，不會無緣無故的“擁抱”，甚至當(dāng)眾說出“小兄弟”的詞匯。
曾鴻升這是要……提拔程竹，為程竹造勢！
雖說，他們都清楚程竹在幫了曾鴻升大忙后，一定會得到曾鴻升的重用。
可具體要怎么用，他們還不清楚。
按廖國忠的想法，曾鴻升回來后的第一步，是解決程竹的正科級待遇。
然后，在市政辦中，給他一個實權(quán)的科長職務(wù)。
再過幾年，讓他兼任一個副主任的職務(wù)。
緊接著是副處，副秘書長，外放縣城，擔(dān)任縣委常委……
這種提拔的速度，在體制內(nèi)，已經(jīng)很快了。
可這幾個詞一出，將程竹繼續(xù)留在市政辦明顯已經(jīng)不合適了。
正科之后，外放縣城，怕是最優(yōu)解。
這個處理結(jié)果，對于一般人來說是提拔。
可對程竹來說，似乎是明升暗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