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林建安瞬間就怒了。
“老潘,你陰我?”
潘軍一臉淡定的說道:“那可是市長,正廳級干部,你讓我陷害他,我還不給自己留點后路!”
林建安啊,林建安!
你可不要怪我不講義氣。
誰讓你在這個位置上待太久了。
我不在這個時候陰你一把,我什么時候才能上去!
林建安一聽這話,整個人都無語了。
他是真沒想到,平常和自己稱兄道弟,恨不得穿一條褲子,走一條“道”的潘軍,竟然在這么關(guān)鍵的時刻,當(dāng)著紀(jì)委的面,出賣自己。
程竹淡淡一笑:“林總,我剛剛就給了你機會,可你自己實在是不爭氣!現(xiàn)在,你可以說說這三筆款的事情了嘛?”
林建安面對“鐵”一樣的事實,只能無奈的嘆息道:“這三筆款,是吳天讓我這么說的!
“吳天?”
馬龍再次聽到“吳天”的名字,眼神中流露出了震驚之色。
“你堂堂一個國企的三把手,還要聽一個商人的?”
“吳天不是普通的商人,他的能量很強的。他答應(yīng)我,事成之后,讓我當(dāng)二把手,或者……進(jìn)政府任職!
“那他有沒有說,這三筆款,之后如何操作。俊
林建安抬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程竹:“他說……這三筆款的作用不大,只是為了拖延時間而已。他最重要的安排,在……在……”
“在什么地方?”
林建安道:“在四礦和宏董身上!
四礦和宏董?
程竹瞪大了眼睛,一臉不置信的看著林建安。
馬龍和崔局也感受到了壓力。
吳天的做事風(fēng)格,他們太清楚不過了。
現(xiàn)在,郭宏已經(jīng)死了,超出了所有人的預(yù)料。
那四礦呢……
四礦是什么安排?
郭宏一個大型國企的黨務(wù)書記,董事長,都能在吳天的安排下自殺。
四礦的后手,會是什么樣呢?
吳天是涉黑的。
對他來說,安排一場意外,比什么都簡單。
而且,這也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
想到這,程竹倒吸一口涼氣,拿出了電話,給蘇曼卿打了過去。
可直到電話產(chǎn)生了忙音,蘇曼卿都沒有接電話。
這個女孩,沒有不接電話的習(xí)慣。
隨即,他又給趙虎、韓斌和洪濤打去了電話。
結(jié)果,依舊是沒人接聽。
四個人不可能都不接電話。
程竹看向了潘軍和林建安:“四礦的信號怎么樣?”
潘軍立即說道:“四礦雖然在山里,但那附近有個信號塔,信號一直不錯!
信號不錯,可三個人都不接電話。
麻煩了。
程竹瞬間擔(dān)心了起來。
蘇曼卿可是他的大靠山。
一旦她出了事,自己立的那些功,都會減半,甚至沒有。
劉青山、1229,乃至是曾鴻升都會生氣。
這對自己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馬支,崔局,安排人手,將林建安控制起來。馬支,你和我去一趟四礦吧!”
馬龍蹙眉:“為什么這么著急。克牡V那邊不管有什么安排,我們直接派人過去就行了!”
“蘇……組長在那里,現(xiàn)在打不通電話了!
蘇組長?
蘇曼卿?
馬龍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現(xiàn)在想起蘇曼卿給李廳長打電話時的口氣,還一陣后怕。
這樣一個“大”人物,若是在四礦出事,那可是大麻煩。
“我現(xiàn)在就去安排車!”
“還是我去吧!”
崔鵬直接說道:“我對四礦比馬支更熟悉一些!
程竹點點頭,崔鵬本就一直在查四礦的案子。
現(xiàn)在和他一起去,確實能幫忙。
馬龍雖然想去表現(xiàn)一下,可那么大的人物,自己去了也是麻煩。
現(xiàn)在有了借口不去,其實也不錯。
出了辦公室的大門,程竹和崔鵬找了一輛車直接出發(fā)。
這一次,是崔鵬當(dāng)司機,他對四礦非常熟悉。
在此期間,程竹再次打了四人的電話,依舊沒人聽。
“崔局,四礦那邊的民風(fēng)如何?”
“有點彪!”
崔鵬給出了自己評價:“他們本就住在山上,前幾年四礦還在村里的時候,他們村大多數(shù)人的日子還算不錯!
“可自從礦歸了平煤,村里一多半的人,都吃回了低保!
“特別是老村長和原礦主死后,那些人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人一窮,這脾氣就大。”
“每次去那個地方,我都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程竹道:“為什么?你在民間的名聲,不是還不錯嗎?”
崔鵬苦笑道:“我的名聲,是在這五年建立起來的,他們村的事情,發(fā)生在六年前!
“自從六年前的礦難發(fā)生后,他們村就對我們這些穿警皮的人,沒有好感!
“不管是我說什么,問什么,他們都不會說的!”
程竹聞言,蹙眉道:“那平煤集團(tuán)是怎么管理四礦的?”
崔鵬搖搖頭:“這就不清楚了!四礦的效益一直不好,平煤集團(tuán)這些年之所以虧損,都是因為這個四礦。我聽人說,市里早就想要將四礦轉(zhuǎn)出去了。”
程竹聞言,不禁好奇了起來。
“這不對吧!”
“怎么了?”崔鵬好奇的看著程竹。
程竹斟酌后,緩緩的說道:“今早,邢麗娟帶著相關(guān)資料,找到了國資委,要求以四礦為主體,成了一個股份制的分公司!
“以四礦為主體?”
崔鵬一臉的震驚,將車停在了路邊:“怎么會是四礦呢?他們不一直是想將整個平煤集團(tuán)都進(jìn)行私有化改制嗎?”
“怎么會只有四礦呢?”
“四礦的效益這么差,他們?yōu)槭裁磫螁我米咚牡V?”
程竹道:“這個我也很奇怪,可邢麗娟今早就是去做這件事的!”
崔鵬一臉震驚的說道:“郭宏死了!邢麗娟卻去成立了以四礦為主的股份制公司。”
“難道說,他們一直想要得到的,就不是整個平煤集團(tuán)?”
“而是四礦?”
程竹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的確是這樣的?”
崔鵬深吸了一口氣:“你要是這么說,我似乎想起了一點事!”
“什么事?”
“你還記得李飛嗎?”
李飛!
就是曾鴻升來平城后的第一任秘書。
在職位上,算是他的前輩。
“李飛怎么了?這件事和李飛有關(guān)系?”
崔鵬道:“你知道李飛為什么離職嗎?”
程竹搖了搖頭。
這件事,在三年前,其實震驚了整個市政辦。
作為市長秘書的李飛,一直深受鴻升市長的器重。
只要再為曾鴻升服務(wù)一段時間,李飛就會被調(diào)到縣里,主持一方。
最起碼,也是個縣委的常委。
可李飛在當(dāng)了兩年秘書后,突然離職,并離開了平城。
就連房子,也賤賣了。
“李飛離職有什么內(nèi)情嗎?”
崔鵬道:“據(jù)我所知,李飛是被人逼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