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下車,小心翼翼地走進(jìn)那棟房子。
秦淵走在最前面,手里拿著一把從車上取出的戰(zhàn)術(shù)手電筒,警惕地掃視著每個角落。房子已經(jīng)空了很久,到處是厚厚的灰塵,墻上有彈孔,家具東倒西歪。
“一樓檢查完畢,安全,“秦淵說道,然后走向樓梯。
樓梯有些破損,踩上去發(fā)出吱呀的聲音。秦淵輕手輕腳地走上二樓,其他人跟在后面。
二樓有三個房間,都已經(jīng)被洗劫一空。但有一個房間的窗戶保存得還算完整,可以觀察外面的情況。
“就這里了,“秦淵做出決定,“我們今晚在這里過夜。“
“要不要生火?“岳鳴問道,“晚上會很冷!
“不行,“秦淵搖頭,“火光和煙霧都會暴露我們的位置。我們只能吃干糧,穿厚一點御寒!
“明白,“岳鳴點頭。
秦淵開始分配任務(wù):“岳鳴、段景林,你們兩個去把車開到房子后面,用廢墟和雜物遮擋一下,不要讓人一眼就看到!
“是!“兩人立刻行動。
“松猜,你檢查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看看有沒有其他可疑情況,“秦淵繼續(xù)說道,“注意,不要走太遠(yuǎn),十分鐘后回來!
“沒問題,“松猜拿著手電筒離開了。
“林政委,你跟我一起布置宿營地,“秦淵對林曉月說道。
“好的,“林曉月立刻回應(yīng)。
兩人開始整理房間。他們把一些還算完整的家具搬到窗邊,作為觀察哨位的掩護(hù)。秦淵還在樓梯口布置了一些簡易的警報裝置——用細(xì)線連接幾個空罐子,如果有人上樓,就會碰到線,罐子會發(fā)出聲響。
“這些看起來很簡陋,但很有用,“秦淵一邊布置一邊解釋給林曉月聽,“在戰(zhàn)區(qū),任何能提前預(yù)警的東西都可能救你的命!
林曉月認(rèn)真地學(xué)習(xí)著,把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記在心里。
十分鐘后,所有人都回來了。
“車已經(jīng)藏好了,“岳鳴報告道。
“周圍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人員,“松猜說道,“但我看到遠(yuǎn)處有火光,應(yīng)該是有人在那里活動!
“距離多遠(yuǎn)?“秦淵問道。
“至少兩公里,“松猜回答。
“那暫時不用擔(dān)心,“秦淵點頭,然后召集所有人,“好,現(xiàn)在說一下今晚的安排。我們需要輪流放哨,每人兩個小時。順序是:我第一班,松猜第二班,岳鳴第三班,段景林第四班,林政委最后一班,正好到天亮!
“教官,林政委沒有放哨經(jīng)驗,要不要......“岳鳴欲言又止。
“正因為沒有經(jīng)驗,所以要學(xué),“秦淵說道,“而且林政委的班次是最后一班,那時候天快亮了,相對安全。而且如果有緊急情況,我們都在,可以隨時支援!
“我會認(rèn)真學(xué)習(xí)的,“林曉月堅定地說道。
“好,“秦淵繼續(xù)說道,“放哨的人在這個窗口觀察,主要注意村子入口和周圍的開闊地。如果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情況,立刻叫醒所有人,記住,保持安靜。其他人休息,但要穿著衣服,鞋子不要脫,保持隨時能行動的狀態(tài)!
“明白!“眾人齊聲回應(yīng)。
“還有,“秦淵補充道,“如果真的遇到危險,我們的撤退路線是從后窗下去,然后從村子西邊撤離,那里有一條小路通向田野,便于隱蔽。所有人都要記住這個路線!
“是!“
“那好,大家吃點東西,然后休息,“秦淵說道,“保存體力,明天還有硬仗要打!
眾人拿出隨身帶的干糧和水,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沒人有心情聊天,大家都默默地吃著,各自想著心事。
林曉月啃著壓縮餅干,喝了口水。她看著窗外逐漸暗下來的天空,想起了在新兵連的日子。那時候雖然訓(xùn)練辛苦,但至少是安全的。而現(xiàn)在,她身處戰(zhàn)區(qū),周圍都是未知的危險。
但她不后悔。這次經(jīng)歷讓她真正理解了什么是軍人,什么是責(zé)任。
吃完東西后,岳鳴、段景林和林曉月在房間的角落里找了相對干凈的地方坐下休息。松猜靠在墻邊,閉上眼睛養(yǎng)神,但手始終放在腰間的手槍上。
秦淵走到窗邊,開始第一班的放哨。
夜色完全籠罩了這片廢墟,遠(yuǎn)處偶爾傳來槍聲和爆炸聲,提醒著所有人這里依然是危險的戰(zhàn)區(qū)。
秦淵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后,能夠清楚地看到村子的輪廓。月光灑在廢墟上,給這片死寂的土地增添了一絲陰森。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兩個小時后,秦淵輕輕拍醒了松猜。
“該你了,“秦淵低聲說道。
“好,“松猜立刻清醒,站起身來到窗邊。
“暫時沒什么異常,“秦淵簡短地報告,“但要注意那邊,“他指著村子北邊,“剛才我看到有人影晃動,可能是游蕩的武裝人員!
“明白,我會注意的,“松猜說道。
秦淵走到角落,靠墻坐下,但他沒有完全放松,依然保持著警覺。
松猜接過放哨的任務(wù),目光如鷹般掃視著窗外。他經(jīng)驗豐富,知道如何在黑暗中觀察,如何辨別正常的聲音和異常的響動。
又過了兩個小時,松猜叫醒岳鳴。交接時,松猜告訴他:“剛才有幾只野狗經(jīng)過,被它們嚇了一跳。除此之外沒有異常!
“好的,我知道了,“岳鳴揉揉眼睛,讓自己完全清醒。
岳鳴接過放哨任務(wù)。這是他第一次在真正的戰(zhàn)區(qū)放哨,心里難免緊張。他努力讓自己集中注意力,觀察著窗外的一舉一動。
時間慢慢流逝,夜更深了。
就在岳鳴值班快結(jié)束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遠(yuǎn)處有光亮在移動。他立刻警覺起來,仔細(xì)觀察。
那是幾束手電筒的光,正在向村子這邊移動。
岳鳴的心跳加快了,但他記得秦淵的教導(dǎo),保持冷靜。他快速但輕柔地走到秦淵身邊,輕輕推醒他。
秦淵立刻睜開眼睛,眼神清明,完全沒有剛睡醒的迷糊。
“怎么了?“秦淵極低聲地問道。
“有人,帶著手電筒,正在接近村子,“岳鳴小聲報告。
秦淵立刻站起來,無聲地走到窗邊,小心地探頭觀察。
確實有光亮在接近,而且不止一個。秦淵憑著經(jīng)驗判斷,至少有七八個人,正在向村子走來。
“叫醒所有人,“秦淵低聲命令,“保持安靜。“
岳鳴立刻行動,輕輕喚醒其他人。所有人都在幾秒鐘內(nèi)清醒過來,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
“什么情況?“松猜問道。
“有人接近,“秦淵簡短地說道,“都到我這邊來,保持低姿態(tài),不要讓外面看到!
五個人都來到窗邊,小心地觀察外面的情況。
那些光亮越來越近了,已經(jīng)進(jìn)入了村子,F(xiàn)在能夠看清,是一隊武裝人員,大約八個人,端著步槍,用手電筒照著四周。他們的裝束不是政府軍的制服,更像是反對派武裝或者地方武裝。
“是反叛軍,“松猜低聲說道,他對這一帶的武裝力量比較熟悉,“看他們胳膊上的臂章,是'自由戰(zhàn)士'組織的,屬于反對派的一支!
“他們在干什么?“段景林小聲問道。
“可能是巡邏,也可能是在找什么,“秦淵說道,眼睛緊盯著那隊人。
那隊武裝人員在村子里緩慢移動,用手電筒照著每一棟廢墟。他們說著阿拉伯語,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清晰可聞。
“他們在搜索什么,“松猜聽著他們的對話,低聲翻譯,“好像在找什么人!
“會不會是在找我們?“林曉月緊張地問道。
“不太可能,他們不知道我們的存在,“秦淵分析道,“更可能是在搜索逃兵或者間諜!
那隊人越來越近了,已經(jīng)到了村子中心。他們檢查著每一棟較為完整的建筑物。
“教官,如果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怎么辦?“岳鳴問道,手已經(jīng)摸向了腰間的工具。
“先看情況,“秦淵說道,“如果他們只是路過,就讓他們過去。不要主動暴露!
但那隊人并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越來越接近他們所在的這棟樓。
段景林的呼吸變得急促,手指緊扣著腰間。岳鳴也緊張得手心冒汗。就連經(jīng)驗豐富的松猜,也繃緊了身體,隨時準(zhǔn)備戰(zhàn)斗。
“準(zhǔn)備動手嗎?“松猜低聲問道。
秦淵沒有立刻回答,他在快速評估局勢。如果動手,八對五,而且對方有自動武器,己方雖然都是精銳,但沒有重武器,優(yōu)勢不大。更重要的是,一旦交火,會引來更多的人,到時候想撤離都難。
“不,“秦淵做出決定,“我們躲起來。“
“躲?“岳鳴有些不解。
“對,躲,“秦淵堅定地說道,“他們?nèi)硕啵矣兄匚淦。我們(nèi)绻麆邮郑退隳苴A,也會驚動周圍的其他武裝力量。我們的任務(wù)是救人,不是打仗。能避免交火就盡量避免。“
“可是如果他們搜查房屋......“段景林擔(dān)心道。
“快速決定,躲在哪里,“秦淵打斷他,“林政委,你和段景林躲到那個房間的柜子里。岳鳴,你去另一個房間,藏在床底下。松猜,你跟我來。“
所有人立刻行動,沒有任何猶豫。林曉月和段景林快速跑向旁邊的房間,那里有一個還算完整的大衣柜。段景林拉開柜門,示意林曉月先進(jìn)去,然后自己也擠了進(jìn)去,輕輕關(guān)上門。
柜子里空間很小,兩個人擠在一起,幾乎無法動彈。林曉月能夠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地敲擊著胸腔。
岳鳴則迅速進(jìn)入另一個房間,鉆到一張殘破的床底下。那里堆滿了灰塵和雜物,但能夠藏人。
秦淵和松猜上了頂樓的一個小閣樓,那里堆著一些破舊的雜物,他們藏在雜物后面,但保持著能夠觀察樓下情況的位置。
所有人都隱藏好后,房間里恢復(fù)了寂靜。
那隊武裝人員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林曉月在柜子里,能夠聽到外面的動靜。她屏住呼吸,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段景林就擠在她旁邊,她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
腳步聲在樓下響起。
“這棟樓看起來還不錯,我們上去看看,“一個聲音用阿拉伯語說道。
“還要上去?我們已經(jīng)搜了大半個村子了,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另一個聲音抱怨道,“我累死了,想早點回去休息!
“隊長讓我們仔細(xì)搜查,別廢話,上去看看,“第一個聲音堅持道。
林曉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們要上來了!
腳步聲開始上樓梯。
秦淵在閣樓上,通過縫隙觀察著下面。他看到三個武裝人員走上了二樓,手里拿著手電筒和槍,警惕地四處張望。
其中一個人走向林曉月和段景林藏身的那個房間。
林曉月在柜子里,聽到有人走進(jìn)了房間。她的心跳快得像要跳出來,手心全是汗。她緊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fā)出任何聲音。
那個人在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手電筒的光從柜子的縫隙中透進(jìn)來。林曉月閉上眼睛,祈禱著他不要打開柜門。
時間仿佛停滯了。
那個人在柜子前停留了幾秒鐘,林曉月感覺那幾秒鐘像幾個世紀(jì)那么長。
然后,腳步聲離開了。
“這個房間沒什么,“那個人用阿拉伯語說道。
另一個人去了岳鳴藏身的房間。岳鳴在床底下,看到一雙軍靴出現(xiàn)在視線里。那雙靴子在房間里走動,離床越來越近。
岳鳴屏住呼吸,手指緊緊握著腰間的小刀,準(zhǔn)備萬一被發(fā)現(xiàn)就拼命一搏。
但那個人只是隨意看了看,踢了一腳床邊的雜物,然后就離開了。
“這里也沒人,“他喊道。
第三個人在樓梯口附近查看,但沒有注意到秦淵設(shè)置的警報裝置,也沒有往閣樓的方向看。
“好了,這里沒有人,我們走吧,“其中一個人說道,“該死的,大半夜的在這些廢墟里搜來搜去,累死了。“
“是啊,那個叛徒估計早就跑遠(yuǎn)了,不可能還在這里,“另一個人附和道。
“別說了,下去吧,“帶頭的那個說道。
三個人走下了樓梯。
秦淵通過縫隙看著他們離開,但他沒有立刻發(fā)出信號,而是繼續(xù)等待。
樓下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那隊人在一樓轉(zhuǎn)了一圈,然后走出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