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他小子敢威脅我!贝淌反笕藲饧,指向兮謹?shù)膭s垂了下來。
他如今雖明面上是顧子遠的岳丈,是這崖州最高級別的官員。
可顧子遠卻是在軍中摸爬滾打起來的,又用兵如神,底下的副將都服他。
加之他得了將軍之位后,在崖州廣施仁政,很得崖州百姓的愛戴。
如果他們兩人起了沖突,只怕那些人真會聽他的。
刺史大人內心憤然,早知今日,他當初就不該放手那么多權力,如今想收回來都不能了。
“這樣,我今日信你一回!贝淌反笕藦淖约盒渲谐槌鲆话沿笆兹釉谫庵斆媲埃澳阕詺菝,我就放你一命。”
兮謹?shù)男闹刂匾怀,看著地上的匕首,手心冷汗直冒?br>
心中不斷思索解脫之法,如果她不能讓刺史大人滿意,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好事。
兮謹念頭一轉,轉身問怔愣著的顧直:“顧侍衛(wèi),你方才來這里是為了什么事?”
“哦,對對,刺史大人,麻杏村出大事了!鳖欀惫虻剡凳祝o張地道,“今日村子里的教書先生成婚,可是所有赴宴的人都又吐又拉,像是中毒了。”
“什么?中毒?”刺史大人不解,“是何人膽敢在麻杏村中下毒毒害那么多人?”
“顧侍衛(wèi),這些人的癥狀是否和孫家人癥狀一樣?”
“是,一模一樣!鳖欀苯辜钡鼗氐。
“此事只怕是麻煩了!”兮謹心中的顧慮成了真,心沉重得仿佛壓了塊石頭一般。
昨日孫家人出事,她就總覺得事有蹊蹺,沒想到這么快就會發(fā)生新的中毒事件。
兮謹回頭,朝著刺史大人磕頭,懇切道:“刺史大人,昨日我讓顧侍衛(wèi)去縣衙報官,就是覺得孫家人所中之毒有蹊蹺。”
“昨晚我翻遍了醫(yī)學典籍,都沒查出這種毒,這種毒很有可能不是出自我朝!辟庵斦f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
“不是我朝之毒?”刺史大人不可置信。
“對,若是民婦沒有猜錯,此毒應當出自南夷,懇請刺史大人立刻下令徹查,就怕這毒不止下在了麻杏村!
刺史大人聞言,震撼得倒退了幾步,威嚴的面上全是冷肅:“你該不會是故意妖言惑眾吧!”
“民婦此言若有不實,任由大人您處置。”兮謹義正言辭道。
刺史夫人看著面前明明身形纖細柔弱,卻滿臉寫滿堅毅的女子,忍不住上前踢掉了兮謹面前的匕首。
“夫君,算了吧,你若真生氣,等顧子遠班師回來,再打他一頓出氣便是,此事本就和謝洛媳婦兒無關,況且她又這般仁義,你又何苦為難她?”
刺史大人長嘆了一口氣,盯著兮謹問:“你可有辦法救人?”
“要診脈之后才知道!辟庵斠膊桓掖蟀髷,“不過,民婦懇請刺史大人立刻派人去徹查鎮(zhèn)上所有的用水安全,并立刻采購鎮(zhèn)上以及周邊縣鎮(zhèn)的解毒的藥材,以策萬全!
兇手故意選在了范舉一個教書先生的婚禮上動手,便是想要麻杏村全村人的性命。
兮謹所采藥材并不足以支撐那么多人祛毒之用。
“顧直,你去!贝淌反笕朔愿赖。
顧直擔憂地看了兮謹一眼,站在原地不動彈。
刺史大人抬腿一腳踢在了顧直腿上:“你這臭小子,跟了顧子遠兩年,連老子的話你也不聽了是吧?”
“屬下不敢!鳖欀北瓘澭吹谬b牙咧嘴。
“跟我進來吧!我寫單子給你。”此事事關奪人性命,兮謹也不敢耽擱,匆匆朝刺史大人夫婦施了一禮,便回房了。
顧直跟著兮謹進了門,將門關上,擔憂地問:“謹姐姐,我一走,刺史大人會不會為難你?”
“你當我是吃素的嘛!”蘇蘇執(zhí)劍在旁,氣鼓鼓地說道,“這事說來都怪你們將軍,如果不是他,謹姐姐怎會受此羞辱!
“將軍便是擔心刺史大人會因為那日的事情起疑,這才臨時留了我下來,他也是為了謹姐姐的安危考慮。”
“你……”
“好了,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瞧方才刺史大人的意思,只要我能救麻杏村的人,他應當不會太過為難我。”
兮謹一邊說著,一邊快速地寫下一張單子交給顧直。
“你務必快去快回,不可耽擱。”
兮謹隱隱有些不安,麻杏村此次中毒事件規(guī)模這般大,那毒藥又是她所不熟悉的,她真擔心自己會救不了那么多人。
可此刻兮謹已無暇多想,立刻收拾了藥箱,出門而去。
刺史夫人見狀,上來安撫兮謹:“謝洛媳婦兒,你放心,我會勸大人的。”
“多謝夫人!辟庵旤c頭致意。
“你這丫頭,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若是敢耍花招,我定不饒你!倍〈淌穮柭曊f道。
兮謹上前,對上丁刺史的臉,平和道:“刺史大人,我羨慕丁小姐能有你這樣的父親,可誰不是人生父母養(yǎng)的呢?還望刺史大人行事三思而后定,莫要留下隱患!”
兮謹說著,大步朝著出門而去。
刺史夫人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兮謹:“夫君,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謝洛媳婦兒或許不像表面那么柔弱,我們都忘了,她是左相慕宴安的女兒!
“慕宴安!倍〈淌房粗庵旊x去的背影,眸中的神色不由得深了幾分……
兮謹快步來到了范舉家中,眾人早就對她翹首以盼了。
稷兒第一個看到了她,立刻跑出院子來,接過她肩上的藥箱。
“稷兒,你沒事吧?”兮謹擔憂地問。
“謹姐姐放心,我沒事,我方才都在忙,所以沒喝茶水,可今日喝了茶水的都又吐又拉,難受至極,還有幾個大娘身子弱都暈了過去!
“你們喝的是哪里的水?”當下最緊迫的事是查出毒源,并將此切斷。
“因為今日要宴請大伙,所以姐夫提前打好了兩缸井水,今日用的都是缸里的水!别夯卮鸬。
“你帶我去看看。”如果她沒猜錯,這兩缸水就是問題所在。
兮謹跟著稷兒進了院子,院子里綁了紅綢帶,掛著紅燈籠,很是熱鬧喜慶。
可此刻所有人卻都滿臉憂容,那些中毒的,更是隨意癱坐在地上,痛苦哀嚎不已!
兮謹走到水缸面前,拿出銀針測了一下,果然銀針變黑了:“立刻將這兩缸水倒掉!
一旁沒有中毒的大叔聽了兮謹?shù)姆愿,立刻動手將水倒了?br>
兮謹又對二人道:“告訴所有人,今日宴會上的所有東西都不要再入口了。”
“好的,慕大夫!
“稷兒,你是個聰明的,等會兒我教你怎么做,你就跟我學。”今日中毒之人多,她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好!别烘(zhèn)定了神色,小小的拳頭捏得緊緊的,有謹姐姐在,他就不怕了。
兮謹觀察了一番人群,問道:“你姐姐和姐夫在哪?”
“謹姐姐跟我來!
稷兒帶著兮謹來到大堂,范舉此刻正臉上慘白地癱坐在椅子上,一旁一身喜服的趙巧娘正擔憂地拍著他的背。
“謝少夫人!狈杜e強撐著身體想要站起來,終還是無力地癱坐了回去。
“范先生不必多禮!辟庵斏锨埃读伺磷由w在他的手腕上,替他把脈。
范舉看著手腕上刺繡精美的帕子,蒼白的臉微微有些泛紅:“有勞謝少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