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前面的空地上,一只老猴子帶著小猴子正在乞食。
小猴子不停的翻跟頭,表演節(jié)目。
老猴子雙膝跪地,像人那樣磕頭作揖。
大昭寺猴子眾多,向游客乞食,也算得上是寺廟里的一大特色。
顧青寒見姜宛笑的開心,就負(fù)手站立在一旁默默觀賞。
“好了好了,你別拜了,我看看我有沒有吃的,給你找一點。”
姜宛笑著從荷包里翻出一塊點心,用手帕托著往前送了送。
“這個給你,拿去吃吧。”
大猴子迅速跳過去,連著手帕一起搶走,三兩下便翻上樹梢,坐在樹杈上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呀!”姜宛嬌軟驚呼:“我的手帕!”
那上面可還繡著她的名字呢。
萬一猴子吃完后隨手丟棄,再被別人撿去,用這個貼身物件胡說八道,她就是渾身長滿嘴都解釋不清。
顧青寒縱身躍到樹上,本打算從猴子手里搶回來手帕,沒想到它早就機敏的拽著樹梢,蕩到了另一棵大樹間。
如法炮制,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姜宛異常懊惱,憂心重重。
顧青寒安慰她:“你也別總往壞里想,說不定它們吃完后丟棄到山間,或者撕成碎片,哪里就那么容易被別人撿去!
姜宛想想倒也是,隨即展顏。
顧青寒還有些事情要辦,又不放心姜宛一人回去,便決定送送她。
走到一處小橋上,恰好遇到兩名公子哥,隔著老遠(yuǎn)就興奮的跑過來,和顧青寒勾肩搭背。
“我遠(yuǎn)遠(yuǎn)瞧著有一位公子風(fēng)姿翩翩,貌似潘安,看情形像是顧家三郎,沒想到走近了果然就是你。”
“那是,顧三公子氣質(zhì)斐然,貴氣逼人,鶴立雞群,如此出眾的風(fēng)采,當(dāng)真是令我等折服。”
顧青寒笑睨著他們:“拍那么多馬屁也不怕嘴抽筋,說吧,你們兩個狗東西怎么湊一塊兒了?”
“ 嗨, 還不是因為安王殿下回來了,我們正好今天湊在一塊兒,給他接風(fēng)洗塵!
顧青寒詫異挑眉,“你們說誰?安王?他回來我怎么不知道?”
“這廝一向低調(diào),神出鬼沒的,一時在京城,一時去遠(yuǎn)游,就是主打一個隨心所欲。怎樣,你要不要去?”
顧青寒瞬間改了主意,“安王殿下風(fēng)趣幽默,見多識廣,可是我最敬仰的人,當(dāng)然要去了!
腳下步子一轉(zhuǎn),隨著那二人向不遠(yuǎn)的院落走去。
男人間的聚會,姜宛一點都不想?yún)⒓,于是壯著膽子怯生生開口。
“主子爺,奴婢……能否先行一步……”
顧青寒回頭淡淡看了她一眼,“先行?去哪?乖乖跟著爺,爺?shù)侥哪愕侥摹!?br>
“可是……”
淺霧輕輕拽了拽她衣袖:“沒事,有我在。”
姜宛嘆口氣,只能跟上。
果然如姜宛所料,不大的院子里擠了一堆二世祖,個個不顧形象,喝酒劃拳。
七八個貌美的小姑娘坐在臨水的亭子里,吹拉彈唱,絲竹之聲不絕于耳。
一旁的角落專門砌了灶臺,在里面點了堆火,烤著一只金黃色的小乳豬。
整個院子吵吵嚷嚷,怎一個亂字了得?
幾個人才一出現(xiàn),所有的視線就投注過來。
一群紈绔子弟馬上起哄:“哎喲,我道是誰?原來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顧三郎,過來過來,咱們喝上一杯。”
更多的人則是色瞇瞇的盯著姜宛,目光赤裸下流。
“顧三郎,你身旁那位貌美的小娘子就是你的小乳娘吧?嘶,果然是極品!”
“怎么,眼饞的不行?眼饞就去求一求顧三郎!
“說的好像你不眼饞,就是不知道顧三郎是否愿意割愛,”
“確實,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
一群人哄堂大笑,看著像是開玩笑,但那眼神擺明了,他們都是認(rèn)真的。
姜宛嚇壞了,亦步亦趨緊緊跟在顧青寒身后,生怕他當(dāng)真為了那些所謂的兄弟情,把自己賞給誰去享用。
顧青寒笑罵:“閉上你們的臭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本公子把你們的牙都打碎!
那些人不怕死的繼續(xù)嬉皮笑臉,“知道這小乳娘是你享用慣了的,我也沒有奪人所愛的意思,就是拿來嘗嘗味道,完了還給你,又少不了一塊肉。”
這些紈绔子弟,達(dá)官貴人之間,流行互相贈送妾室通房,已經(jīng)是半公開的秘密了。
所以他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提的要求有什么過分。
一只冰冷的小手顫抖著伸過來,攥住顧青寒一角衣袍,抖的不成樣子。
姜宛嗓音中帶著濃濃的哭腔,小聲哀求。
“主子爺,不要把奴婢送人,求你了……”
相比較而言,長寧侯府對待下人算得上是相當(dāng)寬厚。
尤其顧青寒,更是從來不苛責(zé)伺候他的丫頭小廝。
顧青寒安撫的捏了捏她的小手,冷著臉看向說話最猖狂的一個人,笑意不達(dá)眼底。
“我都說了,再胡說八道打碎牙,莫非在你們眼里我顧三郎就這般窩囊?”
這些人終于后知后覺的感受到了顧青寒的怒氣,一時面面相覷。
正在此時,一道聲音傳過來。
“表哥,你也真是的,為了一個下賤的玩意,給兄弟們甩臉子,也不怕寒了他們的心!
從屋內(nèi)走出兩人,一個玉面浮粉,風(fēng)流輕佻。
另一個金冠束發(fā),溫潤如玉,嘴角噙著一抹春風(fēng)般的笑意。
姜宛臉色瞬間血色盡失,頭腦嗡嗡作響。
她永遠(yuǎn)都忘不了去馬場的路上,走在前面的那個風(fēng)流浪蕩子是如何在馬車內(nèi),企圖奸污她的那一幕。
如果不是她用自己的性命相搏,恐怕他早就得逞了。
那現(xiàn)在的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是一具死尸了……
衛(wèi)長衡一邊說話,一邊慢悠悠朝這邊走過來。
盯著姜宛的眼神又陰又冷,好像黏膩的毒舌,纏繞在她的身上,還帶著冰冷的奸笑。
突然,他停下腳步,和旁邊的人不知說了句什么話。
于是,兩個人看向姜宛的視線,立刻變得無恥下流。
仿佛恨不得從眼睛里面長出鉤子,把姜宛扒得干干凈凈。
姜宛難堪到了極點,拼盡全力才強行忍住轉(zhuǎn)身逃跑的恐懼,眼淚滴滴落下。
“主子爺,奴婢不舒服,能不能……能不能讓奴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