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熱的,情是暖的。
也不知什么時候,有人在路北方和帥啟耀幾人面前擺了個椅子,椅子上放著摘來桃子和杏子等水果。
而在這攀談中,一個個想法,在討論中逐漸成型。
而在這天晚上,路北方趁著和果農(nóng)聊天的間隙,直接打了電話,給象州市長郭其然,以吩咐接下來的工作。
路北方握著手機,聲音洪亮,態(tài)度極其嚴肅道:“郭其然!現(xiàn)在我跟你說,島上的果農(nóng)們,都沒有什么問題了!!你們今天晚上,就乘船回長洲島先休息吧!明天早上,你給帶上象州各局的局長!呃,對了,主要是農(nóng)村、水利、以及信訪局的局長們來一趟島上!我們和果農(nóng)代表,以及這幾個局長們,在這里開個現(xiàn)場會。在會上,我們一起將該解決的問題,給解決了!”
接著,路北方再吩咐:“對了,你將那海龍公司老總也給帶來,我倒要看看,此人到底是何來歷??”
路北方說這番話時,所有果農(nóng)是聽到的!
大家聽著這話,更為篤定的堅信,這次,來的這省領導,是站自己這邊的!是真心實意來解決問題的!大家在路北方說這話時,都投來敬佩的目光。
郭其然在當天傍晚,帶著自己幾人,狼狽的等在海邊的樹叢等待救援。
海風裹挾著咸澀的氣息,不斷吹動著他們凌亂的衣衫,惡毒的蚊蠅,更是將他咬得一頭包。而且現(xiàn)在,聽著路北方在電話中的交代,郭其然的臉色更為陰沉了。
現(xiàn)在,路北方要他明天帶著各局局長,來島上開現(xiàn)場會,這讓他太難堪了。
他嘴里嘰咕一句道:“路書記?開現(xiàn)場會?我們和果農(nóng)對話?這是不是太興師動眾了?”
路北方在電話那頭,瞬間就捕捉到了郭其然語氣里的不滿與敷衍,他眉頭一皺,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對著電話大聲吼道:“郭其然!你這說的是什么話?什么叫興師動眾了?果農(nóng)們的事,是天大的事!他們辛辛苦苦種水果,現(xiàn)在好多果樹都掛果了,就因為你們政府慫恿海龍公司來這里抽水,發(fā)生了這么惡劣的事件,也影響著他們的生活,到這時候,你居然還覺得和他們對話,是興師動眾?你到底有沒有把老百姓放在心里?”
郭其然被路北方這一頓罵,整個人都懵了,他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又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電話這頭的路北方,卻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繼續(xù)說道:“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你作為象州市長,不積極解決問題,反而以為這件事,能糊弄過去?但是,這事兒,真能糊弄嗎?我告訴你,不可能!明天的現(xiàn)場會,必須按時開,各局局長也必須到場,海龍公司的老總也得給我?guī)。要是誰敢不來,或者來應付了事,我絕不輕饒你!”
郭其然被罵得滿臉通紅,額頭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滾。
他心里又氣又急,氣的是路北方絲毫不給他面子,急的是自己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個局面。他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說道:“路書記,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這么大張旗鼓,為幾個開這會,就是太慣著他們了!這萬一每個地方都這樣,到時候,我們就是有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所以,我覺得我來就行了,他們那里局里的,沒必要吧!”
路北方冷笑一聲,“這怎么能叫沒必要?這是對果農(nóng)們負責,是對老百姓的交代!郭其然,我希望你能端正態(tài)度,認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明天的現(xiàn)場會,不僅是為了解決問題,更是為了重建政府和老百姓之間的信任。你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那你這個市長就當?shù)貌环Q職!你有沒有反思之前自己的行為,以及對這件事的處理?我跟你說,那就是典型的官僚主義,不深入基層,不了解實際情況,只知道坐在辦公室里發(fā)號施令導致的后果,F(xiàn)在問題爆發(fā)了,果農(nóng)們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問題沒解決,他們心里有怨氣,我們開現(xiàn)場會,就是要把問題擺在明面上來解決,你以為遮遮掩掩、粉飾太平就能敷衍過去了?”
郭其然被說得啞口無言,他低著頭,不敢再吭聲。
路北方也不和他多言,在說完這句話后,“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
聽著路北方打電話,周圍原本安靜聽著的果農(nóng)們,在他擲地有聲的話語說完后,紛紛鼓起掌來,眼中滿是對路北方的感激和對郭其然的不滿。
路北方面對這齊整和意想不到的掌握,他轉過身,看著周圍的果農(nóng)們,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道:“好啦!大家放心吧,你們今天向我匯總的問題,明天的現(xiàn)場會,我一定會幫著解決問題。當然,就算不能現(xiàn)場解決,也給大家一個說法。今天,你們沒事,就先回去睡吧!我們幾人,就在這里抽會煙等天亮了!”
……
郭其然聽著手機中傳來已經(jīng)掛機的聲音,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暗自思忖:“這路北方,也不知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這么晚了,他和果農(nóng)在一起,還說今天的事兒,已經(jīng)穩(wěn)住了?他怎么穩(wěn)住的?而且,他明天卻要我?guī)讉局長前來?他什么意思?”
因為猜不透路北方作為省委領導,做此事帶給象州的后果,郭其然在路北方打電話后,立馬將這情況,詳細匯報給了身在天際城的市委書記鄒建春。
鄒建春此時正坐在天際城豪華酒店的客房里,聽了郭其然的匯報,他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他一是佩服路北方能獨闖龍?zhí)痘⒀ǖ挠職,二是看樣子,這次路北方是鐵了心,想為這些果農(nóng)解決一些問題。
但是,路北方的政治意圖很明顯,他要放在果樹林里,開解決這問題的現(xiàn)場會,這事兒若傳出去,打的就是他和郭其然的臉,卻是給路北方在省委主要領導面前立了威,在全國老百姓面前,有了露臉的機會。
鄒建春的心里,在此時此刻,很是矛盾。
若是任路北方成功在水潿島召開象州各局的現(xiàn)場會,那么樹立的,是他路北方的威信。
但若是不讓象州的幾個局長去開這會,那么水潿的問題又解決不了。
鄒建春站起身來,在賓館里邊踱步,他的腦中,思考著明天路北方的安排,以及可能出現(xiàn)的各種情況。
不過,想著當前,還是要將水潿的工作平定下來。鄒建春還是咬了咬牙,然后要求郭其然去參會道:“明天,你就將路北0方提到的幾個局長,和海龍公司老總,帶到水潿去吧!不過,你們?nèi)ブ,一定要做好充分的準備,該說的話就說,不能說的話,堅決不說!咱不能讓路北方為了解決問題,胡亂作為,將象州給賣了!”
……
第二天清晨,陽光灑在果園里,給果樹披上一層金色的光輝。
路北方早早地來到了果園,帥啟耀、馬小虎和范玉林,在這果園的工棚面前,搬了工棚里邊的化肥當椅子,大家坐的坐,蹲的蹲,站的站,一起齊著郭其然等人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