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嫵拔劍出鞘,這一次不同于回祿出劍。
回祿出劍之時,是暗紅色的孽炎四溢。
當時的孽炎罪焚劍身上的劍紋都因此變得模糊不清。
而在此時,隨著劍嫵身上的朱雀劍意與其共鳴,這把天兵的劍身出現(xiàn)了極大的變化。
金紅色的劍身從劍鞘緩慢而又堅定的散發(fā)著光澤。
南赤離火繚繞,劍身上浮現(xiàn)了朱雀仰天長鳴,對太陽高吟的一幕。
威風之中,帶著絕對的傲氣。
劍嫵的發(fā)絲都化為了金紅色,其身著的勁裝下擺更是染上了點火光,金紅色帶著十足的絢爛。
劍嫵幾乎是在握上劍的那一瞬,就感受到了一股油然而生的親近感。
“很適合你!
李君肅看著劍嫵,笑了笑說著。
“嗯...很配!
劍嫵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我沒份嗎?”
林婧這時候走進來,看到劍嫵這副模樣,酸酸的看向李君肅。
“你...劍帝林遠不會缺你一把天兵吧?”
李君肅看著林婧,有些遲疑。
“哈,他?”
“他小氣的很!
林婧聞言,撇了撇嘴。
林遠當然不會缺林婧天兵了。
不過按照他的話說,只有武尊可以完美發(fā)揮出天兵的威能。
對于天下大部分人來說,一把地兵就夠用一輩子了。
天兵未必是助力。
對于門派來說,天兵是最可靠的后盾。
對于晚輩來說,天兵是最安心的長輩。
但,對于武尊以下的武者來說,天兵可未必是什么寶貝。
當初李君肅斬殺方大義之時,就是承受不住天庚的加持,導致重傷。
對于林遠來說,林婧現(xiàn)在的境界,不能、他也不允許林婧掌握天兵。
林婧不似劍嫵沉穩(wěn),性格跳脫。
又沒有安王那種可以吞噬暗疾的離譜天命。
對于林遠來說,先上武尊,再談天兵。
免得過度催動天兵,導致傷了自身根基。
但林婧哪能知道林遠用心良苦,在她看來堂堂劍帝就是小氣。
所以說算命之人都愛感慨,又喜歡語焉不詳,倒不是他們喜歡故弄玄虛。
而是有些話,確實很難說出口。
比如當下,要是云無凈看到這一幕,也只能感慨。
沒成長起來的紅塵劍尊居然這么小孩子氣。
如果讓她知道,原本軌跡之中的林勁,得到了天兵。
寄宿在其戒指里的沈無悔,為了對抗青山劍派與劍王城的圍攻,差點魂飛魄散,會有何影響。
而在當下,林婧看著安王,一伸手,一副讓對方幫自己找找天兵的模樣。
哪怕云無凈,也會感慨。
“可以,我會幫你留意。”
李君肅看著理直氣壯的林婧,只是笑著應下。
林婧雖然看著不著調(diào),但在王府之時,沒少教甄憫何穗劍法,讓她們對其的成見都少了不少。
同時,林婧也能把兕子哄老實了。
屬于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一把天兵罷了。
等地脈再映照幾個不老實的頂尖部落,出去借兩件就是了。
上古頂尖部落不少,光是商王朝的鬼神,就是一筆不菲的財富。
李君肅沒發(fā)現(xiàn),他自己的行事風格越來越有兵主的風范了。
也為之后媧皇討伐兵主,提供了強有力的證據(jù)。
“這...這還差不多!
林婧滿意了,但面上還是要嘴硬兩句。
以她的性格,對于天兵其實沒什么想法。
單純就是大師姐有了,她跟李君肅認識更早,那她也得有。
至于什么時候能得到天兵,她不在意。
安王給出的答案讓她滿意了就行。
“君肅,我可以用一下你的演武場嗎?”
劍嫵看著李君肅,輕聲問著。
“當然可以,需要我陪你修煉嗎?”
李君肅直接應下,接著反問了一句。
“不用不用!
“你跟我來!
劍嫵說罷,拉著林婧的衣領(lǐng),就朝著天星武場去了。
自家?guī)熋糜悬c太沒有禮數(shù)了,她要好好教育一下對方。
“君肅,救命。
“我?guī)熃阋?..唔...!”
林婧頓時察覺不妙,扯開嗓子就要求救。
但下一瞬就被劍嫵捂住了嘴。
李君肅目送二人離開,搖頭失笑。
不就是切磋嗎,還能出人命不成?
李君肅靠回椅背,閉上眼。
是該去地府再深入了解一下山川真意了。
而且,后土殿不簡單。
其內(nèi)蘊含著充足的天地之力。
剛好在那里修煉真元武道,試著凝聚天地之力。
......
思索只是一瞬,等李君肅回過神之時,面前又是熟悉是后土殿。
李君肅步入大殿,但這次與以往不同。
李君肅幾乎是步入大殿的一瞬間,就被一柄黑紅色的巨戟吸引了視線。
接著,他的眼角就是一跳。
如果他沒看錯...這把巨戟,怎么這么像霸王的天兵?
“你來了!
“這是我派底下人為你尋得的天兵,你看如何?”
后土看著安王,和藹的笑了笑。
巨戟之內(nèi),被威脅的虞姬看到安王的一瞬間,瞳孔震顫,隨之而來的便是震驚。
虞姬的第一反應是震驚,但等她回過神來之后,震驚之中,又帶上了釋然。
怎么說呢...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安心感。
落入兩個強盜手里了。
“多謝前輩了。”
李君肅看著這把巨戟,拱手說著。
剛剛還在想給林婧一把什么樣的天兵,現(xiàn)在巨戟就送上門了。
當然,巨戟是不可能送給林婧的。
哪怕李君肅愿意送,林婧也耍不起來。
“嗯,拿著!
后土握住巨戟,往前一伸,示意李君肅趕緊來拿。
李君肅只得上前,接過巨戟。
巨戟比一座山要更沉百倍。
當初赤帝子挨了霸王一戟掃出的余波,差點把小命交待了。
從那以后,赤帝子就再也不往前線走了。
而這把比山更加厚重的巨戟,在安王手中,輕若無物。
“這武器...給兕子似乎不錯?”
李君肅看著面前的巨戟,腦海中忽然閃過了這么一絲想法。
不過思緒只是一閃而過,李君肅把巨戟放到了一邊,再次來到陣法中心。
后土看著進入修煉狀態(tài)的安王,眼底都帶上了慈愛。
她活得歲月也不短,還是商王朝供奉的尊神之一,自然見識過各式各樣的人。
更別提她有事沒事還會窺視安王府了。
要是來個李毅年那種性格的人,她才是真要吐血。
此刻,安王盤膝而坐,開始運轉(zhuǎn)真元功法。
霸王這功法其實不難修煉,就是把體內(nèi)氣血之中蘊含的一絲一毫內(nèi)力,不放過一點,全部壓榨出來,匯聚丹田。
真元聚于丹田,戰(zhàn)斗之時再完美的流轉(zhuǎn)到四肢百骸。
追求一瞬間的爆發(fā)威能。
是霸王獨有的風格。
霸道且一擊斃命的同時追求絕對的毀滅。
平日里如若不用,則把真元壓縮再壓縮,將其蘊養(yǎng)到能夠一擊破碎萬物的純粹力量。
不得不說,霸王在武道方面,極為純粹。
但也因為其生長環(huán)境的原因,受到了極大的局限性。
霸王生來就被灌輸要向玄秦復仇的思想,在他接受的教育之中,復仇與力量就是絕對的。
他的行事風格、為人處事、乃至武道也因此受到了影響。
他只信自己,壓榨自身,獲得強橫戰(zhàn)力。
這也沒錯,在他那個時代,霸王也是毋庸置疑,能在時代留下烙印的強者。
但在大乾,這一套就落了下乘。
不是因為霸王的武道天賦差。
而是現(xiàn)在大乾遍地都是天驕。
對于天驕來說,自身再如何走到極限,也有盡時。
真正的強者,就應該試著去驅(qū)使,乃至掌握天地。
此刻的安王便是如此。
他直接把天地當成了丹爐,而后把自身當成一枚天丹。
下一瞬,浩蕩的天地之力,以一個恐怖的速度涌入安王體內(nèi)。
這與霸王的真元法是截然不同的兩條路。
安王開始不停的吸納天地之力,以其蘊養(yǎng)自身。
霸王壓榨自身,獲得強橫戰(zhàn)力。
而安王要的是聚沙成塔,讓天地之力源源不斷的進入體內(nèi),慢慢壘起一座無比渾厚巍峨的高山。
到了安王這個地步,武學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照搬運轉(zhuǎn)了。
霸王的真元武道,對于安王來說,更像是觸類旁通。
此刻,后土看著李君肅開始不停吸納天地之力,眼底帶上了一絲驚喜。
天地之力無窮無盡,以此來蘊養(yǎng)根基,是對的。
其實更讓后土驚喜的是安王與天地的親和。
天地之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吸納的。
三流武尊可以初步吸納掌握,之后引動天地。
往上的,如一二之流的武尊可以用天地之力來蘊養(yǎng)自身,完全吸納天地之力。
再往上,從頂尖到半步至尊,如溫三煞、北門絕或者黑帝這種強者,已經(jīng)可以把天地之力完美轉(zhuǎn)化融入自身本源了。
如此一來,他們的本源就會帶上天地之力。
北門絕一發(fā)逆亂邪陽下去,弱者就得哭嚎逃竄的原因便在于此。
本源疊加天地之力,誰受誰知道。
再往上的至尊,則是可以完美吸納天地之力,悟天地之理,觸天地之道。
幾近于道,威壓一代。
更上方,便是玉帝這種,他已經(jīng)不吸納天地之力了,而是可以反哺天地天地之力。
大道之主,演化天地之力、驅(qū)使天地之理、掌握天地之道。
此刻的李君肅,雖然只是剛開始。
但后土似乎已經(jīng)能看到不久之后,完美吸納天地之力的安王了。
靠絕對的量,來壘起更加渾厚的根基。
簡單,但也最為穩(wěn)定。
“好孩子啊!
“得讓酆都他們快點找天材地寶了。”
后土內(nèi)心低喃。
......
安王閉關(guān)之時,如今天下,又出現(xiàn)了變化。
關(guān)內(nèi)道
城外,官道之上
“佛蘊,琉璃盛!
聽悟?qū)χ鴱垎柫家徽妻Z出。
琉璃色的佛蘊化為蓮花綻放,直接砸向了張問良。
“龍虎威,叩關(guān)!
張問良墊步擰腰,一記直拳,龍虎威勢匯于一拳。
昔年,兇奴單于南下,當時的龍虎山天師獨自出關(guān),一拳轟殺了彼時的圣火教祭司,悠然而還。
單人退兇奴三萬鐵騎。
這一招,就叫叩關(guān)。
張問良,一拳轟碎了琉璃佛蘊。
琉璃佛蘊碎裂,劃開了他的臉頰。
細微的血跡落下,為其擦去了幾分君子的溫文爾雅,多了幾分武者的血性狂放。
少林和龍虎山,也是把聽悟和張問良都放出來了。
他們想要晉升武尊,就得在生死磨礪而出。
因為皇朝的強大,壓制了江湖,聽悟和張問良,是極少見的,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閉關(guān)的存在。
不過,武者終究是武者。
正如另一邊。
陽問真身前兩道刀痕,手臂更是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陽問真看著對面的清戒,眼神閃爍。
此刻,清戒手持一把長刀,其上銘刻佛紋。
清戒的雙眼,褪去了當年的急躁,變得深邃淡漠。
“阿彌陀佛!
“施主,繼續(xù)下去,要出人命了!
清戒一甩長刀,看著陽問真,看似好心提醒,實則純純挑釁。
“少廢話!
陽問真看著清戒,忽然笑了。
他有感覺,自己問武的契機,就在這里。
“九重焰!
陽問真一踏地面,身影掠出。
二人的戰(zhàn)場周圍,火紅色的符箓密布。
接著,這些符箓一一炸開。
清戒眼神一凝,同樣一踏地面。
這瘋子,想跟他同歸于盡。
但,他不會跑。
戰(zhàn)場中心,刀鋒的寒光與火紅的劍鋒相撞。
二人身后,姬問歲和江問汐,看著不遠處的年輕人,眼神凝重。
“這家伙,到底從哪冒出來的?”
姬問歲看著不遠處的少年,內(nèi)心暗罵。
“阿彌陀佛!
“死來!
少年一踏地面,朝著江問汐就殺了過去。
先斷其一臂。
“好膽,北帝敕,天罡魁!
姬問歲眼神一冷,甩出玉箓。
身后出現(xiàn)一道紫氣所凝的神影。
神影一拳出,帶動姬問歲轟出一拳。
一拳紫氣帶煞,剛猛霸道。
“業(yè)火,碎!
少年直面這一拳,身影低俯,同樣轟出一拳。
黑紅色的業(yè)火佛蘊,正面撞上了神影。
兩股力量互相粉碎,姬問歲直接被轟飛了出去。
少年則是一個后空翻,輕巧落地。
少年正是當初張塵攔截了慧失敗之時,那位被帶走的天生佛心。
其名了塵。
也是少林最天才的弟子。
望海境,卻能領(lǐng)悟業(yè)火佛蘊。
“必須把他留下!
江問汐看著了塵,眼神一冷。
身為閭山派的傳人,江問汐可不是善茬。
心念落,一道血紅身影直接從她身后出現(xiàn)。
正在交戰(zhàn)的少林和龍虎山長老,都感受到了這股威壓。
“你們瘋了?!”
“那又如何?”
“禿驢,死來!”
......
魘魔殿
“他們廝殺起來了?”
“少林寺與龍虎山,都派出了他們的傳人!
“有意思!
“暫時收一下!
“或許,不需要我們推動!
“他們...就要廝殺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