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天龍杖念叨離譜的安王,也看著遠(yuǎn)方突然變換的天色,有些意外。
“那就是金天銳士?”
李君肅感受著金伐氣,眼神閃爍。
這氣息,適合九黎族。
但...更適合自己。
他有了個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先找后稷!
安王收斂思緒,化為死氣消散。
......
天帝殿
“大哥,你真的會救我的,是嗎?”
后稷看著少昊氏,連忙湊近對方。
其余在大殿內(nèi)的兄弟們,都低下頭。
他們當(dāng)然也會幫后稷一把,那是他后人把他抬起來的,跟他本人沒關(guān)系。
但,這也不妨礙他們竊笑。
畢竟當(dāng)下,兵主就在殿外天穹處。
“咳...咳咳...”
但少昊氏顯然不這么想,突然握掌成拳,放在嘴邊咳嗽起來。
“我懂,父親給的仙韻石,我就送給大哥你了!
后稷見此情形,哪能不懂事。
連忙湊到大哥身邊,低聲說著。
“咳...咳咳!”
少昊氏見對方?jīng)]有實(shí)際動作,咳的更大聲了。
“兄長,你先保住我,我再給你!
“上次...東西給了,你不辦事!
后稷說到這里,有些幽怨的看了眼少昊氏。
當(dāng)初,人皇兵主時代之后,他想要建立周王朝,用了大代價,拜托自家兄長。
兄長答應(yīng)了,東西他也給了。
沒想到,兄長的夷部,后面選擇了臣服殷湯那一系。
后來,商王朝變成了大邑商,他的部落,則成為了諸侯臣子之一。
后稷對此倒是沒什么意見,殷湯能力確實(shí)比自己強(qiáng)。
后面他也放棄了成為天下共主的想法。
反而專心研究耕農(nóng)一道,沒想到他的后人這么支棱。
不過,后人的支棱,可是害慘了他。
當(dāng)下,后稷幽怨的看著白帝,控訴對方收了東西不辦事的行為。
“咳...賢弟啊,兄長這就幫你把那不識好歹的兵主傳人,打的落花流水!
“沒見父親,面對兵主,都絲毫不遜色嗎?”
少昊氏說罷,抬起頭。
天穹,帝夋與兵主的身影,已經(jīng)變得若隱若現(xiàn)了。
這不是他們同歸于盡了,以至尊的本源,到不了消耗坐化那個地步。
他們是打出了真正的道域,現(xiàn)在算是臨時自成一界,在里面搏殺。
兵主一拳一腳,那都是可以覆八荒,傾六合的。
帝夋面對如此強(qiáng)橫的兵主,居然同樣近身搏殺,而且有分庭抗禮的模樣。
當(dāng)然,雙方目前只是活動筋骨。
兵主沒有握萬戮屠生,帝夋也沒有持日月共生。
不過,臨時打出一個小世界,也足夠駭人了。
而且,兵主是越打,戰(zhàn)意越磅礴。
帝夋同樣如此,越打,他多年未動的筋骨,便越活躍。
一旁的軒轅氏,都看的手癢癢了,打算讓兵主下去,換他來了。
真正的至尊太少,足夠強(qiáng)的就更少了。
少昊氏收回視線,想到自己剛剛感受的,以死氣為本源的兵主傳人,實(shí)力跟后稷差不多。
后稷唯一吃虧的,或許就是武道了。
他修農(nóng)道,搏殺比較吃虧。
“不過沒關(guān)系,后稷生的晚,可是學(xué)習(xí)過人皇陣法一道的陣法大家!
“兵主傳人...奈何不了他。”
少昊氏內(nèi)心輕松的想著。
陣法布置下去,傳人光是找他,都得費(fèi)一番大功夫,更別提廢了他了。
“現(xiàn)在,他就不輕松!
少昊氏感應(yīng)到了什么,忽然笑了。
“兄長,你笑什么?”
“我笑,兵主傳人,未必能走到方山來!
......
仙山,白民國外
死氣凝聚,面前的古都,安王還沒來得及觀察,周圍,便出現(xiàn)了三道身影。
潔白的道氣,在安王面前凝聚。
為首的,正是兵人閣主。
兵人閣主身后,還有其余二位兵主。
五位兵人,來其三。
至于剩下二位,他們正在跟蓐收廝殺。
兵人閣主看著安王,沒有話語,握住了面前道劍的劍柄。
李君肅看著面前的陣容,心念一動。
兩道身影,在他身后的死氣旋渦走出。
“大人,您終于...”
征伐使走出,還沒來得及驚喜,就被面前的兵人們,吸引了視線。
“大人,這是什么東西。”
陰冥原本微勾的嘴角,也抿了起來。
面前的兵人,是什么玩意?
不僅后世道門不承認(rèn)兵人道。
就是上古道門,對于所謂的忘情絕念一說,也是不會認(rèn)可的。
太上忘情,并非絕情斷欲。
玉帝講究心性如云,云淡風(fēng)輕,但不是磨滅自身人性。
兵人在道門,就跟后世佛門告訴彌勒,歡喜佛也是佛一樣。
都不用玉帝出手,彌勒要是活過來,自己就能一掌覆滅歡喜廟。
此刻,征伐使和陰冥,便看著兵人,眼中殺意閃爍。
“殺!
兵人閣主看見上古道門,就想到了跟佛門勾結(jié)的后世道門,語氣冰冷。
在他看來,道門已經(jīng)背叛了大道。
跟佛門聯(lián)手,不是背叛是什么?
叛徒,就該死。
只不過,死氣比肅清門風(fēng)更重要。
所以,兵人閣主,打算斬殺安王,之后再去處理叛徒。
閣主話音落下,道劍出鞘。
這一次,道劍如冰,其上銘刻太上云紋,道盡忘情。
兵人閣主的實(shí)力,開始攀升。
另外兩位兵人,反應(yīng)更快,兩道劍光,猶如孤鴻。
一劍出,寒光反射劍身,映出征伐使與陰冥的脖頸。
“找死,八荒刀法!
“好膽,年獸兇噬!
不用安王下令,征伐使拔刀出鞘,八荒意境斬出,與兵人正面硬撼。
安王另一邊,年獸的兇影,從其背后出現(xiàn)。
年獸飛出,與兵人廝殺在了一起。
空氣之中,暗紅相間的香灰,飄散在半空。
一邊小小的香灰飛舞,飛過了手同樣握住刀柄的安王眼角。
錚的一聲,照寒出鞘。
香灰也悄然落地,安王與閣主,同時動了。
刀身與劍鋒相撞,余波直接將征伐使還有陰冥等人震退。
兵人與二人的戰(zhàn)場拉開。
白民國都之外,一場大戰(zhàn),瞬間爆發(fā)。
戰(zhàn)場中心,李君肅表情淡然的,與神色平靜的閣主,四目相對。
雙方?jīng)]有任何言語,手中同時發(fā)力。
死氣與太上無情氣,同時噬滅對方。
玄域,再次緩慢的升騰而起。
而兵人閣主,面容則是突然變得如白玉般純粹起來。
兵人道,與凡俗武道,不一樣。
他們本質(zhì)上,是通過太上忘情,演化而來的歪路子。
太上忘情,則是正道,是大愛若無情的大道。
太上忘情對于心性嚴(yán)苛到令人發(fā)指,云無凈這位太上凈世修的心法里,就有太上忘情道。
兵人道,則是弱了一籌,但換取快速進(jìn)展,戰(zhàn)力極強(qiáng)的殺伐道。
他們舍棄了太上忘情對于心性的追求,雖然扭曲,但足夠強(qiáng)悍。
但兵人閣主,則是掌握著部分太上忘情的心法,因而比起其他兵人,強(qiáng)上幾分。
當(dāng)下,兵人閣主正是通過太上忘情內(nèi)的靈臺通明法,來在體內(nèi)運(yùn)轉(zhuǎn)道域。
兵人閣主在體魄上,成功與安王平分秋色。
李君肅看著閣主,內(nèi)心倒是十分平靜。
看了跟北門大叔的大戰(zhàn),讓兵人閣主,也學(xué)會了變通。
他在運(yùn)轉(zhuǎn)太上忘情法,而非一開始那樣,單純靠著天地之力殺敵了。
也就是說,經(jīng)過與北門絕一戰(zhàn)之后,兵人閣主,更加難對付了。
不過,李君肅倒是覺得,這是個好事。
嘆生山能吸收武道感悟。
光是閣主這一手道域內(nèi)斂,讓其變?yōu)樵隗w內(nèi)運(yùn)轉(zhuǎn),就好處不小。
他的本源無限,完全可以支持內(nèi)外道域一同運(yùn)轉(zhuǎn)。
內(nèi)外道域一同運(yùn)轉(zhuǎn),或許還可以出現(xiàn)道域共鳴。
相輔相成之下,發(fā)揮的力量,可不只是一加一那么簡單。
李君肅思及此,看著兵人閣主,眼中閃過了一絲欣喜。
一個兵人閣主,能帶來的好處,是真不少。
安王往前踏出一步,雙手握住刀柄,向前發(fā)力。
死氣在刀身迸發(fā),金色的天庚星紋浮現(xiàn)。
閣主劍身上的太上云紋,同樣爆發(fā)。
不過,安王實(shí)力,今非昔比。
兵人閣主,還是被震退了幾步。
“酆都!
安王借著閣主后仰的瞬間,長刀橫斬,刀身瞬間凝聚出酆都城的虛影。
“意守丹田。”
閣主內(nèi)心低語,體內(nèi)道域流轉(zhuǎn)速度加快。
道域穩(wěn)住了丹田,讓閣主的經(jīng)脈,乃至氣血和體魄,都凝實(shí)的強(qiáng)硬無比。
“凝神思。”
閣主抬起頭,與安王四目相對。
神識化為兩把道劍,飛馳而出。
神識道劍,直接從安王的雙眸,飛入了對方的腦海之中。
安王的神識之內(nèi),天庚端坐主位,外界兩柄道劍,還未接觸神識,便寸寸崩裂。
天庚看著外界,兵人閣主淡漠的雙眼,忽然失笑。
外界,安王的眉心,天庚烙印流轉(zhuǎn),金光照射在了閣主的雙眼之中。
星辰殺意,對著閣主佛神識轟下。
不過,天庚這一招,卻落了空。
因?yàn),閣主的神識,早就融入天地之間了。
這是兵人道的神異,他們的意識,變得古井無波。
換取的,則是神異的強(qiáng)大。
閣主表情不變,手腕一轉(zhuǎn),道劍化為圓圈,在空中轉(zhuǎn)出道道殘影。
每一把道劍殘影之內(nèi),都是一股不同的道劍劍意。
劍影齊齊飛出,沖向了安王。
“萬道法門,皆隨心!
閣主握住道劍,背在身后,劍影飛出的同時,其掐指成訣。
天地之間,力量共鳴,道劍殘影凝實(shí)的同時,天地之間,山門忽現(xiàn)。
山門之中,太上忘情的冷風(fēng)吹過。
不遠(yuǎn)處的征伐使和陰冥,都能感覺到,自身的氣血與經(jīng)脈運(yùn)轉(zhuǎn),被這股大道的冷冽之風(fēng),吹的凝滯。
而距離閣主最近的安王,反而若無其事的模樣。
李君肅面對閣主行云流水的一套道法,手中照寒同樣舞出一套刀法。
酆都虛影在空間之間,隨著照寒刀鋒的上下紛飛,漸漸凝實(shí)。
最后,一記橫斬。
酆都虛影凝實(shí)了一瞬,圍住安王,打算起殺陣的劍影們,也一齊碎裂開來。
安王挽了個刀花,看向閣主,眼神冰冷。
“十招之內(nèi),必?cái)貧Ψ!?br>
“聚氣凝神!
“入太虛!
兵人閣主看著安王,再次主動出手,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
天地之間,被兵人閣主的神識覆蓋。
雖然兵人閣主的實(shí)力,再怎么樣,也達(dá)不到半步至尊那么離譜。
但,他能完全的掌握天地之力,要是換個敵人,很難討得了好。
正如當(dāng)下,兵人閣主的神識,融入了天地,凝神猶如凝天地。
天地之間,一柄無形的道劍,漸漸攀附在了兵人閣主的道劍上。
道劍開始顫動,劍鳴浩蕩千里,天地之力威壓無窮。
下一瞬,兵人閣主的身影,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一劍,太虛。
一息不到,閣主出現(xiàn)在安王身前,一劍以驚鴻之影,想刺入對方的心口。
“大人!”
陰冥見狀,血都涼了。
兵人閣主,這么強(qiáng)?
哪怕征伐使,都捏了一把汗。
要不是他知曉安王的神異,怕也是會和陰冥一般,驚叫出聲。
不過,身為面對太虛一劍的安王,反應(yīng)比他們更快。
“秋意!
李君肅看著兵人閣主,眼中殺意毫不掩飾。
兵人閣主的所謂無情大道,是在浪費(fèi)天地意境的強(qiáng)大。
安王的照寒刀身,再次化為了四季流轉(zhuǎn)的模樣。
這一次,照寒另一邊的刀身上,出現(xiàn)了燭龍居于鐘山的神異一幕。
隨著四季與燭龍那一面共鳴。
這一次,秋意無比純粹,純粹到了,哪怕天帝殿外的扶桑神樹,都枯黃了。
扶桑樹旁的少昊氏,都看的揉了揉眼。
而他身旁的后稷,更是震驚的后退了兩步。
雖然沒有自家兄長這么離譜,但對方想廢了自己,不算難事。
而戰(zhàn)場處,安王長刀一轉(zhuǎn),身影往前掠出。
“嘆!
此刻,濃郁的天地之力,反而成為了枷鎖,困住了兵人閣主。
對于安王來說,天地并非無情。
無情,是面對敵人之時,才應(yīng)該有的。
天地也有敵人,那就是讓生靈涂炭的魔頭。
除此之外,天地蘊(yùn)養(yǎng)萬物生靈。
哪怕絕生九境,都能在天地存在。
而兵人閣主的劍意,無疑太過狹隘。
照寒在天地之間,劃出了一道長長的玄色斬痕。
只不過,這一次,不同以往。
玄色斬痕之中,帶上了純粹的天地殺意,讓其變得更加讓人心驚。
安王的身影出現(xiàn),兵人閣主胸前,一道血紅色的斬痕,流淌著鮮血。
不過很快,鮮血便開始回流。
兵人閣主化為云氣,出現(xiàn)在了安王不遠(yuǎn)處,盯著他。
李君肅則是一甩長刀。
道血被甩落在地,形成一個半圓的血月。
安王看著兵主閣主,眼中殺意純粹。
而不遠(yuǎn)處,兵人閣主同樣看著安王,眼神淡漠如冰,殺意同樣純粹。
這一次,與其說是廝殺,不如說,是各自對天地道意的論道。
以生死,論道。
兵人閣主看著安王,握住道劍的手,加大了幾分力度。
一旦勝了,他的大道,便可以繼續(xù)走。
而安王能感覺到。
一旦勝利。
他的蒼天傾覆,將會迎來又一次...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