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儀殿陷入死寂,皇帝猶如鷹隼的雙眸,透露出無邊的怒火。
在北門絕出現(xiàn)的那一刻,皇帝的目光鎖定而來。
北門絕居然感受到了頭皮發(fā)麻的錯覺。
在皇帝身后,那只臨世威鳳,以一種戲謔又不屑的目光看著他。
這是大乾的鳳脈。
北門絕肩上一沉,差點(diǎn)跪下。
這是鳳脈,代表了整個天下的力量。
不過下一刻,北門絕就肩上一輕。
皇帝很快就收回了怒火,他從不遷怒。
“難怪名號是天降圣君!北遍T絕內(nèi)心咋舌。
威鳳要是真正發(fā)怒,武尊也得在他面前俯首稱臣。
“君肅,你回來了。”皇帝看向李君肅,這才徹底收住怒火。
而回過神的李君肅,看著皇帝身后那只溫和的暖鳳,有些詫異。
他眼花了?
“剛好,你回來了!被实鄣穆曇舸驍嗔死罹C的思緒。
“你給我講講。”皇帝看著李君肅,神情嚴(yán)肅。
“吐缽那邊剛統(tǒng)一,有意聯(lián)姻,你覺得我們要把公主嫁出去嗎?”皇帝看著李君肅,神情嚴(yán)肅。
李君肅愣了,皇帝說出的話他聽得懂。
但他不明白,皇帝居然會因?yàn)檫@個而動怒?
“陛下,我們要對吐谷混開戰(zhàn),必須先安撫吐缽,隨便找一個世家女,封個公主送出去就好!蔽横缫琅f耿直的說著。
大乾眾臣能力不差,但這不代表他們沒有缺點(diǎn)。
其中最嚴(yán)重的就是魏徵。
魏徵是敢言直諫不錯,但對于戰(zhàn)事這方面的了解,他是一塌糊涂。
聽到皇帝想要趁機(jī)會偷襲敵方,減少傷亡,他就會不停勸說,什么這是小人行徑,不夠光明磊落。
皇帝一直肯聽魏徵的諫言,但在這事上,他知道魏徵就是個屁。
對于軍事,皇帝從不采納魏徵的屁話。
只要能夠減少將士傷亡,他愿意背上小人罵名。
皇帝是親自帶過將士的,知道將士們也是有家的,無故的傷亡愧對他們的家人。
將士們不是數(shù)字,只要能減少傷亡,再怎么卑鄙下作都不為過。
而現(xiàn)在,魏徵又要對軍事方面指手畫腳,皇帝可不搭理他。
一旁的房玄林也是下意識點(diǎn)頭了,但又搖了搖頭。
房謀杜斷之所以并稱,就是因?yàn)榉啃种\劃不差,但優(yōu)柔寡斷。
而杜如誨眼光深遠(yuǎn),而且說一不二,剛好幫房玄林拿主意。
故而二人并稱,房謀杜斷。
大乾眾臣能力不差,但不是沒有缺點(diǎn)。
說實(shí)話,在古代,這個主意不算差,強(qiáng)勢的皇朝,公主那是下嫁,如果你娶了公主,那就代表你臣服了。
起碼聯(lián)姻時間內(nèi),安分點(diǎn)。
說白了,以一名女子換取一段時間的和平。
這很值,在大是大非的方面來說的話。
這在古代歷史上不錯,但這個世界,有武道之心。
這是個好手段不錯,但皇帝很明顯不想這么干。
事實(shí)上,哪怕在李君肅那個世界,皇帝也是因?yàn)闁|北邊的高氏句麗實(shí)在太強(qiáng),只能安撫吐缽了。
高氏句麗的披甲率比他們高,裝備比他們好,是個大威脅。
等到后面處理完高氏句麗,認(rèn)慫的吐缽早就發(fā)育起來了。
“不知陛下是何想法?”李君肅看著面前的皇帝,好像第一次認(rèn)識一樣。
皇帝跟他印象里的那位很像,但又相去甚遠(yuǎn)。
“我可以嫁公主,世家女里隨便抓一個,我有什么損失?”
“那以后!我是不是能隨便抓百姓的女兒也去所謂的和親?”
“強(qiáng)大是為了保護(hù)百姓,大乾的強(qiáng)大,不是靠所謂的妥協(xié)來的!
“世家也好,百姓也罷,都是人!
“我不舍得自己的女兒受苦,世家就愿意?百姓就愿意?”
“我做不到,就可以強(qiáng)迫他人?”
“大乾,沒有妥協(xié)!
皇帝的聲音從一開始的震怒,到后面的沉穩(wěn)。
皇帝的武道之心沒人知道,但從這一幕看來。
他是真的貫徹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句話。
“將士是刀,為了保護(hù)國土、家人!
“都這么被囂張了,還沒點(diǎn)血性,那就離亡國不遠(yuǎn)了!
“今日退一步,他日退十步,大乾不允許退!
皇帝說罷一拍扶手,整個大殿安靜下來。
皇帝的眼中閃過金光,那是鳳脈的共鳴。
他是大乾之主不錯,但他的皇位,是天下人認(rèn)可而來,如果跟天下人離心,各地叛亂就能要了大乾的命。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威鳳以此為準(zhǔn)則,走了一輩子。
他寧愿吃虧,也要打出大乾的威嚴(yán),讓周圍這些小國,連肖想都不要有。
鳳脈再次認(rèn)可了皇帝的心。
“如果皇帝知道后世所謂和平的宋,不知道會不會氣炸。”
李君肅垂下眼簾,而后好笑想著。
李君肅拋開思緒,單膝跪地。
“臣,愿率虎屠衛(wèi),奇襲吐缽。”
“不滅國,誓不還!
李君肅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舉起。
吐谷混差點(diǎn)意思,直接把吐缽滅了好了。
剛好,在整個大乾的最高點(diǎn),問武。
“我同意武安侯的想法!倍湃缯d這時候站出來說著。
正在計算各方勢力的杜如誨站出來,如果吐缽發(fā)展起來,一定是個大威脅。
“臣也同意。”房玄林看這么多年的老伙計都站出來了,也跟著拱手。
“陛下...唉,隨便吧!蔽横缈粗裆簧频陌仔庆`,嘆了口氣。
他已經(jīng)提議了,聽不聽還是皇帝的事。
“哈哈哈,好,都交給你了!被实劭粗罹C,大笑了起來。
“或許不用這么急!边@時候,一旁的裴距輕聲開口。
剛剛皇帝震怒,讓他都傻了。
“你有什么消息?”皇帝起身,親自扶起李君肅后,才看向裴距。
“根據(jù)李敬元帥傳來的消息,邊軍的斥候發(fā)現(xiàn)了異常!
“吐谷混邊境的軍隊,軍心渙散,好像并不想打這一場仗!
“加上圣火教余孽的消息,我判斷,吐谷混就是圣火教的棋子!迸峋嗑従忛_口。
“如果吐谷混識相...”裴距提示了一下。
“滅了圣火教,然后直奔吐缽!被实垩劬α疗稹
“當(dāng)然了,也得吐谷混識相,如何能夠兵不血刃的吞下,那就最好!
“如果不能...”
皇帝說罷,眼中升起殺意。
“陛下,如果吐谷混愿意歸降,我們還要吞了它?!”這下子,裴距驚了。
皇帝的胃口也太大了。
“大乾,不能有威脅。”
“要么被教化!
“要么,成為歷史長河的一筆記錄!
皇帝負(fù)手而立,眼底一片平靜。
“果然,跟我認(rèn)識的...不一樣。”
李君肅內(nèi)心暗暗想著。
這位可比他認(rèn)識里的,激進(jìn)多了。
稱得上傲慢二字了。
威壓天下,鳳啼八方。
是為威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