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著他的視線緩緩看過去,就在那拐角的地方,猛然間猶如潮水一般赫然冒出了黑壓壓的一大片光膀子的大漢。
他們個個身材壯碩,肌肉隆起,在陽光下泛著古銅色的光芒,那光溜溜的膀子上還帶著汗珠,在陽光的折射下仿佛一顆顆晶瑩的寶石。
這些大漢或叉腰而立,或摩拳擦掌,或怒目圓睜,表情兇狠而猙獰,嘴里還不時發(fā)出低沉的吼聲,仿佛一群餓極了的猛虎,正氣勢洶洶地朝著我這邊逼近。
那洶洶的氣勢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了一般,讓圍觀之人不寒而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在這一刻凝固了起來,緊張的氣氛瞬間彌漫開來。
只見呂祈康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頭,他的手上拎著一把明晃晃的砍刀,還不停地轉來轉去,那刀刃閃爍著寒光,令人膽寒。
在他身后,跟著十幾個人,氣勢洶洶地直沖沖就走了過來,那沉重的腳步聲仿佛要把地面都給踏碎了一般。
“誒誒誒,祈康,我正想找你呢,那邊有死尸要收,走,咱一起去!”
呂安之看到這么大的陣仗,立即率先上前打圓場,他心里清楚這免不了會鬧出幾條人命。
他倒不是擔心我對付不了這些人,反而是從之前的接觸來看,他知道我的脾氣可不是溫順之輩,說不定這些人眨眼間就要橫尸在他的家門口了。
“讓開!”呂祈康大聲吼道,他顯然絲毫沒有將呂安之這個村警放在眼里。
要是換作平常,或許他還會在口頭上對呂安之客氣兩句,然而此刻他正氣在心頭呢,作為祠堂的正苗,他自然用不著給一個外人好臉色看。
只見他猛地一把撞開呂安之,徑直就來到了我的面前。
我只是淡淡地簡單瞥了他一眼,然后掃視了一圈他身后那些精壯的農夫,這些人清一色的都是普通人,只是身體素質相對比較好,比起體育生來要強上不少。
但是跟修行者相比可就差得遠了,說句難聽點的,就算是現(xiàn)在的孫文天來了,都能輕易將他們給干翻。
“小子,你不是挺拽的嘛,力氣挺大是吧?聽沒聽說雙拳難敵四手啊,要不要老子給你上一課?”
呂祈康滿臉兇神惡煞地盯著我,他的左右兩只手不停地掰著手指關節(jié),發(fā)出一連串“咔咔咔”的清脆響聲。
“夠了!呂祈康!鬧過了沒!”
呂姐在此時已是怒火中燒,她猛地站起身來,毫不猶豫地擋在我的面前,與呂祈康直直地對峙著。
“小歡,你真的要幫這兩個姓宋的外人?我們老呂家的臉真要被你丟盡了!”呂祈康指著呂姐的鼻子,怒聲吼道。
“我跟著慶輝,那是我心甘情愿,就算沒有慶輝,從小到大我也受夠了!”
呂姐抽泣了一下,接著又道:“你大可以出去瞧瞧外邊兒的世界,你就會理解我,為什么我執(zhí)意要離開這個地方!”
“爹跟娘說得沒錯,你!你,就是出去太久,讓外邊兒的人給你帶壞了,花花世界給你洗腦了!”呂祈康的脖子上猛地冒起了青筋。
“家對面的二喜,也是出城十幾年,這不去年也是回來找村里人結婚了嘛,現(xiàn)在都懷胎七個月了,你怎么不學學人家,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呂家村就沒有外嫁的媳婦!”
二叔這時再也坐不住了,直接起身拉著呂姐道:“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多說,去年說的彩禮錢我也做到了,是你們反悔的……”
二叔的話都還沒說完,呂祈康便狠狠地瞪著他,說道:“有你說話的份嗎?你算個什么東西?幾個臭錢而已,我爹替寺里跑幾趟就……”
說著說著,呂祈康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立即頓了一下,轉頭看向我:
“小子,你們這群人,應該是你說了算,這樣吧,回去給我娘磕幾個頭,除了我妹,你們都可以走,不然……哼!”
呂祈康的眼中閃過一抹戾氣:“那就讓你嘗嘗村里的酷刑,到時候……”
“啪!”
就在他那威脅的話語剛剛說了半截之時,極其突兀地,一道清脆至極的響聲猛地傳來。
緊接著,他整個身體仿若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猛然拉扯,瞬間就扭曲了起來。
他的眼前也猛然一花,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直地飛了出去,而后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康哥!”
那些跟隨著呂祈康一同前來的小弟們,在見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時,所有人都驚愕地呆住了,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呂祈康此時只覺頭腦一陣發(fā)昏,眼前金星直冒,他艱難地半起著身子,而他的臉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道極為明顯的巴掌印,那印記觸目驚心,他的嘴角也掛著絲絲血跡,顯得狼狽不堪。
“好快的身手……”
呂安之滿是驚訝地看著依舊安靜如常、悠閑地坐在那里的我,在這一瞬間,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就在方才那眨眼的工夫里,我出手的速度是何等的迅速,快到讓人幾乎難以察覺。
“媽的……”
呂祈康咬著牙艱難地起身,然后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隨后一口血水猛地吐出:“兄弟們!動手!”
那群農夫在聽到他的命令后,沒有絲毫遲疑,立刻如潮水般一擁而上。
“唰!錚!”
只見我倏地一抬手,忽然之間,一道無形的劍氣倏地激射而出,瞬間就落在了他們的跟前。
緊接著,只聽“咔嚓”一聲,在他們的腳下出現(xiàn)了一道極為深邃的裂痕,那裂痕仿佛一張猙獰的大嘴,讓人不禁心悸。
“恁個娘咧,介還是人嗎?”
所有人都一下子愣在了那里,那十幾名農夫壯漢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驚恐萬分地止住了腳步,呆呆地佇立在了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動不動,眼中滿是駭然之色。
“我數(shù)到三,不想死的就走!”
我面無表情地冷冷說道,接著緩緩微微抬起頭,那如寒芒般的目光森然地掃視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