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當(dāng)然不合規(guī)矩,老警察剛想說不合適,就看到孩子原本還只是緊緊抓著她的衣服,此刻直接變成死死摟著她的手臂。
弄得他們反倒像是壞人。
“那你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等聯(lián)系上孩子父母了,也好聯(lián)系你!
姜棉一通登記,然后怎么把孩子領(lǐng)進(jìn)去的,就又怎么原模原樣把孩子給領(lǐng)出來了。
......
與此同時,一架私人飛機(jī)正在向洛城方向高速飛行。
一個面容英俊,神色冰冷的男人,坐在飛機(jī)座艙寬敞的真皮座椅里。
五年的時間并未給他留下什么滄桑的印記,只沉淀出了更成熟的氣質(zhì)。
一旁的特助低聲道,“BOSS,少爺那么聰明,不會有危險的。我已經(jīng)讓他們?nèi)ヌ哪沟貙ふ伊恕!?br>
小少爺不是第一次從家里溜出去了。
第一次的時候,找他的人快把整個洛城都翻過來了。
最后在城郊的公墓里找到了他。
墓地原本會讓人覺得陰森害怕。但孩子靠著花團(tuán)錦簇的厚重墓碑,卻睡得很香。
男人的嘴角抿出凜冽的弧度,神色里的溫度沒有絲毫松動。
“五個人,卻連個五歲的孩子都守不住?”
“繼續(xù)找!
......
到家后,姜棉把孩子的袖子和褲腳全挽了起來,這才看清他手臂和膝蓋上的擦傷有多大片。
她眉頭緊擰,一邊用碘伏消毒傷口,一邊鼓著嘴輕輕吹著氣。
這孩子都一聲不吭。
他一直沒發(fā)出過聲音,連一個音節(jié)都沒有。
受了傷的小啞巴,姜棉挺心疼的。所以一直碎碎念著,緩解孩子的緊張。
“疼嗎?再忍忍,很快就好了......等處理好傷口,我找一件衣服先給你換上,你的衣服都臟了,得洗一洗......”
“肚子餓了吧,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我覺得我做的餃子和雞蛋餅味道不錯,但現(xiàn)在做餃子有點(diǎn)來不及了,雞蛋餅?zāi)愠詥??br>
姜棉一個人絮叨了很久,就在她給孩子處理好傷口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清清糯糯的聲音響起。
“不疼。”
簡簡單單兩個字,卻讓姜棉忍不住猛地抬起頭來看著他。
“你......”
原來會說話啊。
姜棉松了一口氣,伸手輕輕在他臉頰上戳了戳。
“原來是靦腆才一直不說話嗎?吃雞蛋餅好不好?”
大概是因為已經(jīng)開了腔,再開口也就沒讓姜棉等太久。
他點(diǎn)點(diǎn)頭,“好!蓖nD片刻,“謝謝!
姜棉哪有什么小孩兒衣服,只能找了一件對自己而言比較小的T恤。
孩子換上都快蓋到膝蓋。
姜棉準(zhǔn)備把孩子的衣服洗了,只是,卻在衣服上發(fā)現(xiàn)了不甚明顯的標(biāo)簽。
......是名牌。
是非常名牌的名牌。
哪怕只是一套小小的童裝,價格也要五位數(shù)的那種。
姜棉輕嘆一口氣,明明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但看起來,好像也不怎么開心啊......
姜棉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如果還活著......也不知道在陸家過得怎么樣。陸泊舟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個好父親的樣子。
光是想想,眼圈又泛紅了。
她趕緊把衣服洗了烘上,就去準(zhǔn)備去廚房。
準(zhǔn)備雞蛋餅材料時,孟陽打來電話。
“姜棉!快來!陸泊舟回來了!”
他回來了!
姜棉忍不住心臟一抽。
“不是說......去陽城剪彩了?”
孟陽答道,“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匆匆忙忙回了瀾山公館,又匆匆忙忙出去了......”
但姜棉對陸泊舟的行蹤沒有什么興趣,她迫切想知道的是孩子的動向。
姜棉問,“他一個人回來的嗎?”
孟陽道,“我看不清林思思有沒有跟著他一起回來!
誰管林思思什么情況!
姜棉咬了咬唇,換了個問法。
“那你跟的線有什么眉目了嗎?”
“嗨!”孟陽道,“沒戲,孩子的影子都沒瞧見!
既然沒有自己孩子的消息,姜棉索性放下手機(jī)繼續(xù)煎雞蛋餅。
不多時,電話就再次響起。
姜棉接了起來,“喂你好......”
那頭停頓兩秒,響起一道男聲,“你好,警察給了你的聯(lián)系方式。”
男人的聲音低沉,非常磁性,非常......耳熟。
姜棉聽到這把嗓子的瞬間都愣了一下,乍聽和陸泊舟聲音有些像。
只不過還是有些差別,電話那頭的聲線有著一抹明顯的沙啞。
沒聽到她的回應(yīng),男人又道,“姜小姐!
姜棉回過神來,趕緊說道,“你好,叫我姜棉就行!
這話一出,電話那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你說你叫什么?江......眠?”
再開口,那頭微啞的聲線里,多了一抹涼意。
“是的。我住在......”姜棉話還沒說完,男人已經(jīng)打斷了她。
“雅萊小苑三棟二單元907。”他報出住址,“開門吧!
姜棉一愣,下一秒就聽到了門鈴響起。
她將雞蛋餅端出去放到了孩子面前,朝門口走去。
“來了,稍等一......”她邊說話邊打開門,聲音在目光接觸到門外來客時,戛然而止。
一張英氣冷峻的俊臉,沒有任何緩沖地闖進(jìn)姜棉眼里。
陸泊舟。
五年過去了,歲月仿佛都格外厚待他,沒在他臉上留下什么痕跡。
反倒沉淀出了更加成熟的氣質(zhì)和魅力。
如果說,姜棉之前一心只想著見孩子,對自己死而重生這事兒并沒有什么實(shí)感的話。
那么此刻,看到陸泊舟出現(xiàn)在眼前時......
死而重生這件事的實(shí)感,終于驚濤駭浪般朝她鋪面襲來。
“......會兒。”姜棉補(bǔ)上了剛才忽然中斷的話語。
她垂下眸子,不讓眸中情緒外露。
此刻再想起方才在電話里,陸泊舟聽到她說自己叫姜棉的時候,那倏冷的聲音,瞬間就不難理解了。
姜棉垂著眸子低著頭,也能察覺到那存在感極強(qiáng)的目光,正在她身上巡梭審視。
“打擾了!标懖粗鄣穆曇舴路鸨认惹霸陔娫捓锫牭綍r更沙啞,尤其是在此刻說出她名字的時候,“......江眠?”
姜棉默不作聲深吸一口氣,終于抬起頭來。
“嗯,生姜的姜,棉花的棉。陸先生,我在公交站撿到了你的......”
姜棉聲音頓了頓,“......孩子!
她指甲嵌進(jìn)了掌心里,猛然反應(yīng)過來,陸泊舟的孩子......是自己當(dāng)初搏命生下來的那個孩子嗎?
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孩子安靜地站在餐桌邊,等兩個大人交涉。
姜棉心中吶喊著:什么他的孩子!什么他的孩子!那是我搏命生下來的孩子!
她想到那孩子孤零零在公交站牌,再想到他身上的擦傷......
姜棉的心陣陣抽痛,以至于她似乎忽略了什么。
直到,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聲音里沒有絲毫溫度。
“你怎么知道,我姓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