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沒醒來的同學旁邊的同學喊一下他們哈,等下就要到酒店了,大家到酒店房間洗個澡再好好睡一覺!
李簡安被這分外大聲的說話聲音吵醒,動了一下身體,完全沒當一回事地準備繼續(xù)睡過去。
但是卻被陸早早輕輕拍了一下背,“安安醒醒,快到酒店了,到時候再睡。”
于是躺在陸早早腿上緩慢地睜開眼巡視一圈后,終于坐直身體,打了幾個哈欠之后變得清醒了些。陸早早幫她拂開睡覺時候一直壓著的頭發(fā),然后看見李簡安睡覺睡得紅撲撲的臉上出現(xiàn)了好幾條亂七八糟的頭發(fā)壓痕。
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然后幫李簡安揉了下臉。
到達的時候時間差不多已經(jīng)十點半,跟隨酒店的工作人員后面進入酒店,大家都隨便抽了簽就各自轉身一臉倦色地拖著行李箱坐著電梯回到屬于自己的房間。
賀風剛剛在車上睡了一覺,眼下倒是一點困意都沒有。
本來想要升級一下房間,但是感覺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必要,畢竟一直搞特殊也沒有什么意義,而且弄來弄去實在太麻煩,實在懶得折騰了。
因為來來往往的學生太多,電梯一直在忙碌運行中,兩個人索性站在一邊等到最后再上去。
林昭也跟隨陸早早和李簡安兩個人進入電梯,很快消失不見。
賀風想著剛剛的事情還有些尷尬,于是十分不滿地用胳膊肘搗了一下謝洄年的胳膊,但并沒有用太大的力氣,臉皺成一團面團一樣,壓低聲音開始質(zhì)問謝洄年。
“剛剛我靠在林昭肩膀上睡覺的時候你干嘛不把我叫醒,或者干脆把我的頭直接掰到你肩膀上不就行了吧,現(xiàn)在好了吧,讓你的兄弟我陷入這么水深火熱、不仁不義的境界里!
懶得指出賀風堪稱神經(jīng)病一樣的成語用法,謝洄年大半個身體靠在酒店墻壁上,目光懶洋洋地看他一眼。
“我看你睡得挺舒服的,所以就沒忍心把你叫醒。”
實際情況是他當時一直在盯著陸早早看,所以壓根就沒注意賀風在干什么。
賀風在這一點上倒是挺了解他,壓根就不相信從謝洄年嘴巴里冒出來的任何一句鬼話,冷哼了一聲說:“你少用這種屁話來糊弄我哈,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壓根就是一個見死不救、心狠手辣的壞蛋。”
謝洄年面不改色地認可和贊同道,“嗯,多謝夸獎!
“……”賀風此刻真想一拳搗在他臉上,“哎你這個人真是神經(jīng)病一個,我早晚要把你的罪行揭露給蔣爺爺和叔叔阿姨,讓他們替我好好管教管教你!
“那你還是在徹底揭露我的罪行之前先擔心擔心自己吧,畢竟你這次回去之后就要被你小姨請教授進行一對一的輔導課了,那對你來說應該才是真正的地獄吧!
賀風大叫一聲我靠,又想起來這是在人來人往的酒店,于是又把音量縮小,沖著謝洄年耳邊罵。
“謝洄年你真不是人,竟然提讓我這么傷心的事情!
電梯門咚一聲響了,漫長的等待過后,此刻終于沒什么人了,兩個人近乎同步地進入電梯。
謝洄年不以為然、一臉無所謂地接過賀風的話,“提起讓你傷心的事情才能讓你十分快速地遺忘前面那件尷尬的事情啊,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如果說賀風剛才還只是有些悲憤交加,眼下就是對謝洄年此人咬牙切齒了。
“感謝?!我感謝你大爺,現(xiàn)在兩件事情已經(jīng)全部深刻、持久地鐫刻在我的腦海里面了,你就說怎么辦吧?”
謝洄年的語氣依舊很淡,幾乎沒什么波瀾地飄出兩個字,“去死。”
而后還不忘進行補充,“你沒聽過中國人經(jīng)常說的那句古話嘛,死者為大,死了就什么都一了百了了,這樣眼下令你尷尬和傷心的事情就通通解決了,你也就不必為此苦惱了。”
“……這位大哥,你說的還是人話嗎?”
“目前我的家族史上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非人類的基因,想必我也無法遺傳,因此我說的話大概率是非常正統(tǒng)的人類語言。”
“……”
對謝洄年有時候突如其來冒出來的冷幽默壓根無法接招。
賀風冷哼一聲,心里想要是此刻陸早早在這里我看你會不會講這么多稀奇古怪的屁話,你個毒舌大王。
謝洄年在此刻突然笑了笑,對著賀風有時候也很有些無奈,“行了,別擺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內(nèi)心還在陰陽怪氣地對我進行腹誹。”
“你小子可千萬不要以你的小人之心度我的君子之腹!
“其實我也沒說錯,在死亡面前,無論什么事情,或煩心或尷尬或遺憾的一切事宜,本來不也就是小事一件嘛,生死才是大礙,其他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哎呀,話是這么說沒錯啦,但是……”
賀風的但是但到一半就斷在了喉嚨里面,因為他看見謝洄年的眼神有些恍惚地出神,不知道他在說完這番話的時候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總之流露出很茫然的一部分。
賀風有些時候分外遲緩,有些時候又出奇得靈敏,他馬上意識到這番話謝洄年有一部分是用來勸解他的,但是絕大部分是用來勸慰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