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早早仍舊在看著天上那輪明月,所以并沒有立馬回答謝洄年,過了好一會兒,大概有足足一分鐘,陸早早終于說,“是的?墒窍蛏仙焓质桥霾坏皆铝恋,向下觸碰到的,最多也就是水中月亮的倒影,都是虛幻!
陸早早覺得自己只是在回答問題,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謝洄年又不說話了。
她覺得時間已經(jīng)有些晚了,于是對著手機屏幕輕聲說,“時間不早了,再見!
說完再見的下一秒陸早早就意識到什么,很迅速地改口,“不好意思,上次答應(yīng)了不跟你說再見的,晚安吧。”
謝洄年似乎還有很多話想要跟她說,也或許沒有,只是一種在太過寧靜的夜晚產(chǎn)生的恍惚錯覺。
最后她也聽見謝洄年語調(diào)很溫柔地說了一聲晚安。
說完陸早早率先把電話掛斷了,窗戶敞開著,風把陸早早利落的短發(fā)吹得悠悠晃晃,貼著她的面頰之后又翻飛起來,陸早早吹了一會兒冷風之后把窗戶關(guān)上,重新躺進被窩里面。
被等等睡過的地方一片溫熱,瞬間驅(qū)散她身上的些微寒意。
她戴上耳塞和眼罩,把床頭那盞小燈也按熄掉,世界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外面的世界一片昏黑的幽寧,陸早早內(nèi)心的世界卻開始不止歇地運作起來,思緒飄飛,像是四散的塵埃一樣到處飛舞,讓她沒辦法安心地進入睡眠。
腦子里面像是走馬燈一樣把她過往那些零散的記憶來來回回地繞,一遍又一遍,陸早早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但是完全沒辦法。
陸早早就這樣躺在床上,等等的腦袋拱到她脖頸和鎖骨上,毛發(fā)弄得她那一片地方都有些酥酥癢癢的,陸早早往旁邊挪了一點點地方,沒過一會兒等等又貼上來,幾乎大半個身體都要睡在她身上。
只要不亂動就還好,陸早早完全可以忍受,也就隨著等等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等等睡在她旁邊的關(guān)系,這次失眠的時間比預(yù)想中的要短得多,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后,陸早早就進入夢鄉(xiāng)——她是睡到一半突然醒的。
醒來的時候房間仍舊昏暗一片,外面應(yīng)該也沒有天亮,在床頭并沒有摸索到手機,反正明天是雙休日,所以不太理會時間也沒關(guān)系,陸早早躺在床上準備繼續(xù)睡,但是這次輾轉(zhuǎn)反側(cè),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睡著。
她從床上利索地爬起來,拉開窗簾,窗外的天確實是昏暗的,但是隱約有一些熹光,穿破厚重的云霧照在大地的一角,但是這樣的光亮也很暗。
窗戶外面還彌散著一層不算稀薄的霧氣,把一切景物都籠罩在其中,隱隱綽綽的,看不真切。
陸早早有點無聊,內(nèi)心有一種隱約而又強烈的沖動驅(qū)使她下樓散散步,陸早早很聽從內(nèi)心的這個指引,隨手在衣柜里面扯出一件防風外套披在身上,然后躡手躡腳地下樓。
李阿姨應(yīng)該還在熟睡當中,整個房子都靜悄悄的。
陸早早打開客廳的大門,又把門合上,確保沒有發(fā)出過大動靜吵醒李阿姨后,便走了出去,外面的風比她想象中要大一些,溫度也比她想象中得低一些,九月初的清晨竟然還有些冷。
她把外套的拉鏈拉上,把整個衣服都攏得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