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塵能給她的,我可以給她。簫塵不能給她的,我也可以給她。
我想不出她不答應(yīng)的理由。
但她還是拒絕了我。
我很懊惱。
成為匈奴單于后,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體會過這種懊惱的感覺了。
用葛爾休的話來說,費那么多事干什么。他以往搶回來的那些女人,其中不缺尋死覓活的,但被他睡幾次就老實了。
我就是太守規(guī)矩了,她才會這么放肆。
最終,我還是沒有按照葛爾休的提議去做。
我本就是生長于黑暗的人,她是我心中唯一的光,連皺一下眉頭我都會心疼,又怎么舍得勉強她?
反正她的人在我這里,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我不急。
白天我忙完政事,晚上便回去找她。即便大部分時候她對我都冷著臉,我依然很開心。
只要有她在身邊,仿佛連空氣都是香甜的。
葛爾休說我是匈奴的狼王,怎么在一個女人面前窩囊成這個樣子,真是丟臉。
我甘之如飴。
像他這樣的莽夫,永遠都不會知道深愛一個人的滋味。
這天,忙完了軍中的事務(wù),我看到外面滿天繁星,突然想跟她出去看星星。
以前我做夢也不敢想,這樣幼稚的事會發(fā)生在我身上。
我以為她會像以前一樣拒絕,沒想到她答應(yīng)了。
草原的星空很美,星空下的她更是美得一塌糊涂,像遺世獨立的仙子。
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連呼吸都放輕了一些,生怕一不小心她就會乘風(fēng)而去。
這個晚上,我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緩和了很多。
鬼使神差般地,我居然跟她講了很多我以前的事。
那個晚上我吻了她。
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場景。
雖然這個吻是用一個巴掌換來的。
然后我們鬧翻了。
我強勢霸道地告訴她,匈奴的閼氏會是她,也只能是她。
她對我變得更冷漠了。
之前的相談甚歡仿佛只是一場夢。
我低估了她在簫塵心中的地位。
沒想到為了她,簫塵像瘋了一樣進攻匈奴。
我們漸漸有些抵不住了。
軍中有很多將領(lǐng)都在說,能用一個女人解決的事,為什么要犧牲那么多將士?讓我把她還給簫塵。
我很生氣,發(fā)了很大的脾氣,但這些聲音還是沒有被壓下去。
我什么都不想管了。
一天見不到她,我便生不如死。
讓我放她走,絕不可能!
會議不歡而散,我聽婢女匯報敏敏去了她的營帳,急忙趕了過去。
赤溪部落是草原上最強大的部落之一,而敏敏公主是赤溪部落的公主,向來無法無天。而且……她從小便心悅我。
我怕敏敏知道她的存在,會為難她。
我過去的時候,敏敏已經(jīng)走了。
她看起來心情不錯,我不禁松了一口氣。
她居然調(diào)侃我,說敏敏那樣一個大美人追在我身后跑,我這么多年都不動心,是不是正常男人。
這是那天不歡而散之后,我們第一次好好說話。
我很開心。
反問她,我是不是正常男人,她要不要親自試一試?
這時,我又想起了那天的那個吻,臉頰有些發(fā)燙
果不其然,她的臉也紅到了耳根,還罵我流氓。
我差點笑出聲。
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好好說過話了。
我坐在她身邊問她,她的反應(yīng)這么大,是不是吃敏敏的醋了。
話音落下,我突然有些忐忑,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
好不容易緩和的關(guān)系,我不希望再次陷入僵局。
唉,想我堂堂匈奴單于,在她面前真是沒有威信可言了。
她沒有生氣,反而有些哭笑不得,說我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很高興。
因為這一次她沒有稱呼我為“單于”,而是叫了我的名字。
我以前從來不知道,原來這三個字從她口中叫出來如此好聽。
趁著她的心情不錯,我說出了自己過來的目的。
我決定于三天后,迎娶她為匈奴的閼氏。
大齊的進攻越發(fā)強勢,遲則生變,我必須讓她成為我的女人!
哪怕不擇手段,哪怕她恨我!
這輩子,我就做這一件勉強她的事,我會用余生去補償。
結(jié)果不出意外。
她強烈地拒絕了。
我們之間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再次降到了冰點。
其它事我都可以妥協(xié),唯獨這件事我不會隨她的性子。
我向來都是一個強硬的人。
最終,我們不歡而散。
敏敏知道這件事后,跑去和她大吵了一架。
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我不希望她誤會什么,告訴了她敏敏的身份,和我只把敏敏當(dāng)妹妹。
雖然這場婚事是我勉強的,但我依然希望她能開心一些。
她毫不在意,還譏諷地問我,這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沒關(guān)系。
成親后,我會慢慢化解她心里的怨氣。
只要她留在我身邊就好。
她發(fā)了很久的脾氣,終于妥協(xié)了,但有一個要求,就是希望婚禮能按照漢人的風(fēng)俗來。
我高興得差點傻了。
完全不敢相信。
只要她愿意嫁給我,別說一個要求了,就是一百個要求我都愿意答應(yīng)!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了,命人極力去辦這件事。
雖然只有兩天時間了,但我也不想委屈她。
匈奴很重視血統(tǒng),尤其瞧不起文弱的中原人。向大齊俯首稱臣的時候,匈奴都沒有立過漢人閼氏,更何況是現(xiàn)在。
尤其是這個女人,還曾屬于鎮(zhèn)北大將軍。
毫無疑問,我要娶她的事,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
但我是呼畢邪啊!我決定的事,誰能改變?
平定了這些聲音,我全心全力操辦我們的婚禮。
這個讓我魂牽夢縈的女人,終于要成為我的妻子,匈奴的閼氏了。
葛爾休說我每天都笑得像傻子,差點把手下的那些人嚇?biāo)馈?br>就連當(dāng)年當(dāng)上單于的時候,我都沒有這么高興過。
很快便到了大婚那天。
全程我都十分興奮,對敬酒的人來者不拒。
想必我的那些手下,都沒有見過我這么和善的樣子。
終于到了我最期待的時刻。
看著坐在喜床上的她,我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樣,從來沒有這么緊張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