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劍橫貫星位空缺，霜?dú)饽傻你y龍?zhí)撚芭叵g碎赤色蛛網(wǎng)。最后第五劍化作流光直刺陣眼，冰晶在劍刃綻開千朵霜花。
"破！" 五人齊聲慘叫。林岳脖頸青筋暴起捂住左腕舊傷，指縫滲出暗紅血跡。
右側(cè)兩人踉蹌倒退撞斷石欄，衣襟前襟結(jié)滿冰碴。剩下兩人被反彈的劍氣掀翻在地，佩劍"當(dāng)啷"滾出三丈遠(yuǎn)。
劍網(wǎng)崩碎的赤芒如煙火四濺。詞起白翻身落地時(shí)，霜刃在地上犁出五丈長的冰痕，寒氣順著裂痕漫過整個高臺，將蒸騰的熱浪凍成細(xì)碎冰晶簌簌飄落。 赤色劍氣殘片還在空中明滅，卻已構(gòu)不成殺陣。
林岳撐著劍柄勉強(qiáng)站直，左額疤痕被冰霜染得慘白："你竟然如此輕易就看透了五德劍陣的破綻？"
話未說完，喉間突然涌上一股腥甜，暗紅血?dú)忭樦旖且绯觯卧谇嗍迳�，暈開一小片暗沉的痕跡。
其余四人也各顯狼狽：有的捂著被震麻的手腕，指節(jié)還在不受控地輕顫；有的按著起伏的胸口，赤色才氣如殘燭般在周身散亂搖曳，顯然，方才詞起白那五劍不僅破了陣，更震傷了他們的內(nèi)腑。
“詞起白這家伙，天賦究竟有多高？”
觀眾席位上的眾多學(xué)子也被詞起白的表現(xiàn)所震驚，尤其是擁有謫圣之瞳的端木衛(wèi)黎，方才在林岳五人施展五德劍陣之時(shí)，他就已經(jīng)開啟謫圣之瞳，想要尋找劍陣的破綻。
而就在他剛找出四處破綻之時(shí)，身處劍陣中的詞起白卻能率先比他多找出一處破綻，并且揮劍反擊，這如何不讓他震驚。
詞起白握著水寒劍的右手已悄悄后收，劍脊上翻騰的銀白霜?dú)庖矓咳ゴ蟀耄皇Ｒ粚颖∷谌锌凇?br>
他本就無意與子路書院結(jié)怨，破陣不過是為證明實(shí)力，見五人傷勢已定，便想就此停手，只等溫庭玉開口了結(jié)這場切磋。
可指尖剛觸到冰涼的劍鞘，后頸忽然竄起一陣刺骨寒意，像被蟄伏的毒蛇盯上般，五道陰鷙的氣息驟然纏上周身，那絕非落敗者的不甘，而是淬了血的、要置人于死地的殺意。
他抬眼掃去，只見林岳正用染血的袖口死死捂住嘴角，眼底卻沒有半分頹喪，反而燃著近乎偏執(zhí)的狠勁。
他握著劍柄的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染血的劍身竟在暗中顫鳴，赤色才氣順著指縫往劍刃涌去，顯然是要趁他松懈發(fā)動偷襲。
左側(cè)那名學(xué)子垂著眼簾掩去眼底的寒芒，腳步悄無聲息挪了半寸，恰好堵死了詞起白退向觀戰(zhàn)席的唯一空隙；其余三人也各自調(diào)整姿勢，雖傷勢在身，卻隱隱重新擺出合圍架勢，氣息沉凝得讓人喘不過氣。
詞起白眉峰擰成死結(jié)，心底的疑惑驟然翻涌成浪。
他與這五位子路書院的師兄素未謀面，今日闖院切磋不過是文道較技，即便子路書院顧惜顏面，也不該生出這般不死不休的殺念，他們之間無冤無仇，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
這股違和感推著他下意識望向觀戰(zhàn)席，視線精準(zhǔn)地鎖在溫庭玉身上。
那原本端坐在太師椅上的子路書院院長，已悄然站起身來，指縫間捏著一枚暗紋流轉(zhuǎn)的墨玉令牌，指腹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令牌上 “子路” 二字在陰影里泛著冷光。
他望向高臺的眼神里，半分長輩對晚輩的容讓都無，反而像在看一個刨了書院根基的死敵。
那殺意毫不遮掩，比林岳五人更甚，冷冽的目光掃過詞起白時(shí)，竟帶著咬牙切齒的怨毒，仿佛詞起白不是來切磋的學(xué)子，而是毀了子路書院百年基業(yè)的仇敵。
四目撞上的瞬間，溫庭玉非但沒有收斂殺意，反而朝高臺上的林岳極快地頷首，遞去一個不容置疑的眼色。
林岳見狀，喉間爆發(fā)出一聲低啞的嘶吼，竟不管內(nèi)腑震傷的劇痛，猛地?fù)]劍刺向詞起白心口 —— 赤色劍氣中赫然摻了一縷詭異的黑芒，像淬了腐骨毒般翻涌，顯然是動用了 “以血催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禁術(shù)。
詞起白心尖驟然一沉，指尖已能觸到劍鞘上凝結(jié)的寒霜，握著水寒劍的手驟然收緊，銀白霜?dú)忭樦鴦θ斜q而出，在周身凝成半透明的冰棱屏障，將撲面而來的毒瘴堪堪擋在外面。
這一次，他眼底最后一絲切磋時(shí)的留手徹底褪去，只剩寒潭般冷冽的銳光，闖院之戰(zhàn)本就落子無悔，生死不究，既然對方要置他于死地，他又何須再守 “點(diǎn)到即止” 的虛禮？
“謂天公之有極兮，吾劍指處即穹蒼�！�
清朗卻帶著殺伐氣的吟誦聲驟然炸響在演武場，每個字都像淬了冰的劍鳴，撞得周遭空氣微微震顫。
隨著詩句落下，詞起白周身銀白霜?dú)廪Z然炸開，化作漫天細(xì)碎的冰刃劍影，水寒劍劍脊上竟浮起一層淡金色流光，那是才氣與劍意交融的征兆，讓原本凜冽的霜刃中，多了幾分狂放。
他手腕輕轉(zhuǎn)，冰棱屏障瞬間化作無數(shù)飛刃，迎著林岳的毒劍氣撞去，“鐺” 的一聲巨響震得高臺發(fā)抖，黑芒被霜?dú)馑查g吞噬，林岳整個人被震得往后踉蹌三步，虎口崩裂的鮮血順著劍柄往下淌，染紅了大半截劍身。
未等林岳穩(wěn)住身形，詞起白的身影已化作一道銀白流光。
他足尖在青石板上一點(diǎn)便掠出數(shù)尺，擦著林岳揮來的劍刃側(cè)身而過，目標(biāo)竟不是眼前的敵人，而是后方正欲重新結(jié)陣的四位子路天才！
“攔住他！”
最左側(cè)的學(xué)子瞳孔驟縮，下意識揮劍阻攔，可他的動作終究還是慢了半拍。
詞起白的身影掠過他身側(cè)時(shí)，水寒劍若有若無地一揚(yáng)，一道冷得刺骨的劍光閃過，快得讓人連殘影都抓不住。
那學(xué)子只覺脖頸一涼，意識便如潮水般褪去，頭顱 “咚” 的一聲滾落高臺，暗紅血水順著斷面噴濺而出，濺在石板上發(fā)出 “啪嗒啪嗒” 的聲響，熱氣混著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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