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 “論道坪” 研讀典籍的學子們猛地抬頭,手中竹簡 “嘩啦” 落地,青色才氣在驚惶中亂撞。
授課的先生們推開窗欞,長衫被氣浪掀得獵獵作響,眼中滿是驚愕。
連外舍的學童都嚇得不輕,用雙手死死捂住耳朵,望著天空中那道如游龍般翻騰的冰藍色才氣流光瑟瑟發(fā)抖。
整個孔圣學堂,瞬間被這股焚盡一切的狂暴怒氣籠罩。
文心先生臉色驟變?nèi)鐫娔,青色才氣在周身炸開成半丈光盾:“該來的,終歸是要來的!”
仲博三人更是如遭冰錐穿心,雙腿一軟再次跪倒在地,膝蓋撞在青石上發(fā)出悶響,牙齒打顫的 “咯咯” 聲在寂靜的木屋內(nèi)格外刺耳,冷汗順著臉頰淌進衣領,瞬間浸透了月白襕衫。
下一刻,后山的樹林中傳來成片 “咔嚓” 的斷裂聲,無數(shù)樹枝被冰藍色才氣凍結(jié)成水晶般的剔透枝椏,隨即脆裂落地。詞起白的身影如一道冰藍色流光撕裂晨霧,出現(xiàn)在木屋前,水寒劍斜指地面,劍身在陽光下泛著能蝕骨的寒意。
冰藍色才氣在他周身翻騰如沸騰的巨浪,所過之處,青石板地面凝結(jié)出三寸厚的堅冰,冰紋如蛛網(wǎng)般蔓延開去,將周遭的藥草都凍成了冰雕。
“砰!”
詞起白一腳踹開木屋的木門,橡木門板瞬間炸裂成漫天木屑,裹挾著冰碴四濺。
他雙目赤紅如燃著冰焰,死死盯著屋內(nèi)的一切。
當視線掃過床上昏迷不醒、臉色慘白如宣紙的石月,以及他那條以詭異角度扭曲、骨節(jié)處凸起猙獰形狀的右臂時,周身的冰藍色才氣驟然暴漲,整個木屋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墻壁上凝結(jié)出層層疊疊的冰花,連空氣中的藥香都被凍成了細碎的冰晶。
“石大哥!”
詞起白發(fā)出一聲悲怒的嘶吼,聲音中裹挾著撕裂肺腑的痛苦與焚盡一切的殺意,震得木屋頂?shù)拿┎蒹袈洹K従忁D(zhuǎn)過頭,目光如兩柄淬了毒的冰錐,死死釘在仲博三人身上,那眼神里沒有絲毫掩飾的暴戾,仿佛要將他們的魂魄都凍結(jié)成齏粉。
“是你們。。。是你們把他傷成這樣的?”
詞起白的聲音低沉沙啞如磨砂擦鐵,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水寒劍在他手中劇烈顫抖,劍穗上的冰紋玉珠碰撞發(fā)出急促的脆響,“看來是我這段時間太平和了,詞狂生之名是鎮(zhèn)不住你們這群宵小了?”
一名學子嚇得渾身癱軟如爛泥,嘴唇哆嗦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我…… 我不是…… 是他先……”
“閉嘴!”
詞起白怒喝一聲,冰藍色才氣如離弦之箭射向仲博腳邊的地面,瞬間凝結(jié)出一根半尺長的冰刺,尖端泛著幽藍的寒芒,“我不想聽任何解釋!傷我兄長者,死!”
話音未落,詞起白足尖一點地面,冰藍色才氣如噴泉般炸開,他手持水寒劍化作一道殘影,朝著仲博猛地沖了過去。劍身上凝聚的冰藍色劍芒長達三尺,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直取仲博的咽喉,所過之處,空氣都被凍成了白色的霧靄。
文心先生見狀,臉色大變?nèi)珏伒,連忙祭出青色才氣,在身前凝成丈許寬的才氣護盾,“詞起白!住手!這里是孔圣學堂,豈容你放肆殺戮!”
“閃開!”
詞起白眼中殺意更盛,劍鋒陡然一轉(zhuǎn),冰藍色才氣與青色才氣轟然碰撞,發(fā)出 “嘭” 的一聲巨響,氣浪掀得木屋梁柱嘎吱作響,詞起白被震得后退了十步。
“他傷我兄長,毀他修行根基,此仇不共戴天!”
詞起白怒吼著,冰藍色才氣在他周身凝成猙獰的冰龍?zhí)撚埃罢l攔我,我殺誰!”
說罷再次提劍沖陣,水寒劍劃出三道冰弧,劍招狠戾如要將仲博碎尸萬段,空氣被割裂的銳嘯刺得人耳膜生疼。
就在冰龍?zhí)撚皵y著崩山之勢即將撞上 “守禮盾” 的瞬間,房間內(nèi)的老者緩緩抬起枯瘦的手掌,指尖縈繞的金色才氣驟然爆發(fā)。那并非尋常的才氣,而是半圣境界特有的圣人偉力,如同一輪微型太陽在掌心升起,所過之處,空氣泛起漣漪般的金光,連木墻上的木紋都被鍍上一層金輝。
“嗡 ——”
金色才氣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去,精準撞上詞起白周身的冰龍?zhí)撚。冰龍發(fā)出一聲震耳的凄厲悲鳴,龍身瞬間寸寸碎裂,冰藍色才氣如退潮般崩解,在接觸金色才氣的剎那便蒸騰成白霧。
詞起白只覺一股山岳般的磅礴力量壓來,四肢百骸像是被無形的玄鐵枷鎖捆住,動彈不得,水寒劍 “哐當” 一聲砸在青石地面,劍刃上的冰紋寸寸斷裂。他被牢牢禁錮在原地,連指尖的血氣都凝滯了,唯有胸腔里的怒火還在熊熊燃燒。
“半圣……”
詞起白眼中閃過一絲驚愕,隨即化為更深的憤怒,赤紅的目光死死剜著仲博三人,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在自己面前抖如篩糠。
老者放下手掌,金色才氣如潮水般緩緩收斂,他看著詞起白,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每個字都像金釘砸在地上:“石月此刻心脈如風中殘燭,正需靜養(yǎng)。你若再以才氣沖撞,震散他最后一縷生機,便是親手送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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