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妃譏諷笑道:“人當(dāng)然不能給皇后,我準備讓人搜一搜鳳儀宮,皇后請讓讓吧!
證據(jù)什么的,就算她提前沒有,但只要動動手腳,不就有了嗎?
徐皇后想不到,她十多年前給昭貴妃下藥,早就被陳妃察覺。
十四年來,她一直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刻意徹底扳倒徐皇后的機會,一個刻意取她而代之的機會。
徐皇后后知后覺地感到害怕:“誰給你的膽子敢搜查本宮的宮殿!陳妃,你認清自己的身份!”
如果她做過的事被查出來,那徐家怎么辦?她自己怎么辦?
一切只怪她生了個沒用的兒子,無法為徐家爭取榮耀不說,害得她也跟著過上膽戰(zhàn)心驚的日子。
徐皇后腦海中思緒翻涌,奈何她阻止不了決心堅定的陳妃。
入宮那么多年,陳妃活在徐皇后之下已經(jīng)太久,她迫切地想把徐皇后的丑惡面目在熙和帝面前撕開,以此體現(xiàn)她的溫柔善良。
只要排除徐皇后這個隱患,就算熙和帝不會立她為后也無關(guān)緊要,她的兒子一旦繼位,她就是大燕最名正言順的太后。
吵吵鬧鬧一陣,侍衛(wèi)在鳳儀宮“搜”到一個瓷瓶。
陳妃將其帶走給太醫(yī)院一眾太醫(yī)分辨,發(fā)現(xiàn)瓶中毒藥與燕扶光揭發(fā)燕羨之惡行時交給熙和帝的毒藥是同一種。
她想了想,說:“用這種毒藥,是不是制成一種新的、毒性更大的毒藥?”
“這……臣等對這種毒藥不熟悉……”
陳妃又提點了一下:“熙和三十三年,昭貴妃病重,看起來是憂思郁結(jié)于心,最后纏綿病榻不起,但我總覺得奇怪,一個人為何會無端每天陷入悲傷難以自拔,自己折磨自己……”
她這樣一說,聰慧點的太醫(yī)就聯(lián)想到了,“皇上前段時間的癥狀和昭貴妃當(dāng)時一模一樣!”
只不過熙和帝沒有嚴重到昭貴妃那樣的程度。
一旦有一個人想到,后面就容易多了。
陳妃志在必得,她帶著證據(jù)來到熙和帝床前。
面對越來越憔悴蒼老的熙和帝,她沒有半點委婉,很是不把他放在心上的樣子。
當(dāng)著燕長風(fēng)、燕輕舟和燕清淮的面,陳妃冷靜給熙和帝匯報:“臣妾已經(jīng)查到了毒藥來源,不巧……在皇后娘娘那里找到的,據(jù)太醫(yī)們說,毒藥與之前大皇子刺殺太子的是同一種……”
熙和帝半倚在床上,聞言蹙眉:“皇后?”
“是!人證物證俱在!”
她把從鳳儀宮收買的人帶上來,又讓太醫(yī)輔助說明了她拿到的毒藥和熙和帝重的毒之間的關(guān)系。
說這些話的時候,陳妃很興奮,她想,這下熙和帝該廢了徐皇后吧!
但熙和帝反應(yīng)很奇怪,他不像是不相信陳妃這些證據(jù),可又沒有任何與徐皇后算賬的意思。
甚至他沒有露出任何詫異、失望之類的表情,他好像很平靜地接受了。
陳妃著急了,她繼續(xù)揭露徐皇后:“您知道為何太子回京后為何很長一段時間后院沒有人懷孕嗎?”
熙和帝這才朝她看去。
見他在意,陳妃升起一點信心:“皇后娘娘慈母心腸,每個進太子后院的女子,她要么接進宮來讓嬤嬤教導(dǎo),要么就派宮里嬤嬤去府上,但她實則是借著調(diào)教遮掩她命人給那些女子下絕子藥的事實!”
絕子藥,熙和帝嘴唇動了動,“她為何這么做?”
“誰不知道您最喜歡的兒子是太子,她最怕的就是太子搶先大皇子生下皇孫!可是千算萬算,算漏了魏氏,所以這才有太子府的幾個小主子出生!”
徐皇后為了不讓燕扶光有孩子,無所不用其極,派去的嬤嬤會在教導(dǎo)結(jié)束前找機會給每個人都服下絕子藥。
不知道為什么魏氏沒有被絕子藥迫害。
殿內(nèi)陳妃在一一細說徐皇后的罪行,門口徐皇后要推開太監(jiān)闖進來為自己辯解。
“皇上!您不要聽陳妃胡說,臣妾絕對沒有做這些事!皇上!”
熙和帝捂著心口咳嗽,觸目的鮮紅在手絹上散開,他攥緊手,眼底最后一絲期冀消散。
“將皇后帶回去,收回鳳印,往后不得踏出鳳儀宮半步!”
徐皇后被人拖走,陳妃不可置信,這就完了?
“皇上,皇后娘娘……”
“你為了朕好,朕明白,不過國家動蕩對我大燕子民來說不是好事!彼c了點陳妃買通的那個證人,“殺了,下毒一事是她一個人所為,與旁人沒有半點瓜葛!
“至于絕子藥一事,或許是陳妃你弄錯了。”
陳妃呆住了,她費這么大力氣,得到這樣一個結(jié)果?
“皇后娘娘所作所為都可以被皇上包庇的話,大牢里,臣妾的弟弟是不是也能原諒了?所有謀財害命的罪人,豈不是都可以得到皇上的原諒!皇上,您不公平!”
從前宮里誰都說死去的昭貴妃才是熙和帝的最愛,陳妃在今天之前也是這樣以為的。
但現(xiàn)在回頭看看,熙和帝對昭貴妃真正的死因再三含糊,他又是在保護誰?
徐皇后一而再再而三作惡,他哪次不是選擇包庇原諒?
陳妃覺得諷刺,她從地上起身,直直站在熙和帝面前:“您讓臣妾覺得惡心!”
他們兩個要是兩情相悅不干擾誰也就罷了,一個朝秦慕楚裝得深情大義,一個心思惡毒仗著有人包庇為所欲為。
呵!一丘之貉罷了,都是讓人惡心的東西!
陳妃拂袖而去。
不止陳妃對熙和帝的決定難以理解,燕長風(fēng)三個也接受不了。
龍床前的人一個個離開,熙和帝獨自躺在床上。
他知道自己做錯了,可徐皇后的父親對他有恩,他答應(yīng)過會好好照顧愛護她。
他們是少年夫妻,一路走到現(xiàn)在不容易,縱使身邊來來往往那么多人,可熙和帝認定,徐皇后是他今生唯一的妻子。
只是,他對不起他的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