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選了,等等再說!
籠罩在祝清嘉心中的陰霾散了大半,她站在燕清淮身邊露出明媚的笑容。
殿內(nèi),熙和帝和徐皇后冷眼相對。
帝后二人的感情早就在徐皇后次次得寸進(jìn)尺試探底線的過程中消耗殆盡。
“你到底想做什么?!”
“臣妾想做什么?臣妾不過是想履行好皇后的責(zé)任!”
熙和帝冷笑一聲:“你不就是想插手扶光的后院嗎?犯得著打著這個幌子?”
徐皇后狠狠抹去淚水,嘲諷道:“扶光扶光!皇上的心里只有他一個兒子是不是?!”
“朕倒是也把羨之當(dāng)做兒子,可他做的這些,把朕的臉面都丟盡了!你的身份不只是皇后,你更是燕羨之的母親!他怎么會變成這樣,朕還想問問你。”
爭吵聲越來越大,隔著門,外面的人都聽了個大概。
大多數(shù)人心里都是爽快的,徐皇后和燕羨之曾經(jīng)仗著自己的身份用鼻孔看人,那時候他們只能忍著,F(xiàn)在連熙和帝都忍不下他們母子了,當(dāng)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見硬的不行,徐皇后就來軟的:“皇上,臣妾是您的結(jié)發(fā)妻子,這點面子您不能不給臣妾……”
熙和帝斂了點怒火,他冷冷地看著徐皇后:“說吧,你又想要什么?”
“羨之……快過年了,他還被關(guān)著……”
原來這才是她的目的,熙和帝譏諷一笑:“朕沒記錯的話,今年龍虎將軍會回京述職?”
她這么著急想把燕羨之放出來,能為了什么?只能為了他屁股底下的龍椅!
熙和帝心寒:“朕還活著,太子之位也是扶光的,他還是好生帶著別出來丟人了!
徐皇后跪在熙和帝面前,她雙頰帶淚地看向熙和帝:“您答應(yīng)臣妾的父親會好好待臣妾和羨之的……”
已經(jīng)去世的徐閣老,是熙和帝曾經(jīng)深深信賴的老師,也曾救過熙和帝的命。
在他臨終前,熙和帝確實許下過這樣的諾言。
這也成為了徐皇后的底牌,她利用這份情誼讓熙和帝對她產(chǎn)生愧疚,達(dá)到自己的目的。
“您答應(yīng)過的……”
熙和帝閉上眼睛,掙扎片刻還是堅持道:“不行,朕再三對你們寬容,就是對其他人不公!
大燕的江山他已經(jīng)決定交給燕扶光,就不應(yīng)該再給徐皇后母子希望。
“皇后為了大皇子的事夜不能寐、胡思亂想,才說出這些胡話,朕瞧你該好好修養(yǎng)了。”
熙和帝站起身,負(fù)手而立:“那就好好待在鳳儀宮養(yǎng)著吧,朕每日讓太醫(yī)來給你診脈,你就別出門了!
繼燕羨之后,徐皇后被禁足。
今年,或許能過一個安生的春節(jié)了。
熙和帝最近表現(xiàn)不錯,燕扶光在他又一次挽留后答應(yīng)今天晚點回府,陪他用一頓晚膳。
父子五個坐下來后,熙和帝左右看了看,憋屈地找了個軟柿子出來捏:“老五,你怎么在這兒?”
老父親心里苦悶,想找他最懂事沉穩(wěn)的三兒子談?wù)勑,結(jié)果被其他兒子攪和了,怎么辦?
燕清淮臉皮很厚地咧嘴笑道:“三哥讓您讓御膳房準(zhǔn)備了好吃的!
熙和帝埋怨的眼神轉(zhuǎn)向燕扶光。
燕扶光不露痕跡地避開熙和帝的視線:“咳……用膳吧!
他知道熙和帝想訴苦,可他不想聽。
一切因果都是熙和帝自己種出來的,燕扶光并不想再為他分擔(dān)他的情緒,于是叫上了三個兄弟。
熙和帝拿起筷子:“行行行,用膳!”
他想的是,用了膳再把燕扶光留下來品茶對弈,那不就有多多的時間留給他們父子倆相處了嗎?
誰知他剛放下筷子,還沒開口,燕扶光就起身告退:“天色已晚,父皇早些歇息,兒臣告退!
四個兒子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他的視線中,熙和帝惆悵得不得了。
長長嘆了口氣,他問一旁的太監(jiān):“這就是兒子嗎?一點都不貼心!
那太監(jiān)垂下腦袋不敢說話,心想,貼心的女兒您倒是生了不少,可一個個都送出去和親了,這又是何必呢?
“唉……”悠長的嘆息在長定殿上空回蕩,根本阻止不了燕扶光想回府的那顆心。
熙和帝的兒子不貼心,可燕扶光的兒子是很貼心的。
他剛踏進(jìn)屋子,瀾哥兒就笑盈盈伸出雙手等著接他父王解下來的大氅。
那大氅放在他手上,直接垂到了地面,可人家父子倆誰都不在乎,親親熱熱的讓人十分羨慕。
“父王,您終于回來了!”
燕扶光拍拍他的小腦袋:“父王回來了,你們用膳沒?”
把大氅交給寄琴,瀾哥兒像個小尾巴似的跟著燕扶光去洗手,他回答道:“用過了!
燕扶光發(fā)現(xiàn)他今天粘人得緊,按照他對自己親兒子的了解,把孩子抱到腿上直接問:“想要什么?”
瀾哥兒嘿嘿一笑:“想要銀子!
燕扶光捏住他的下巴,瞇著眼睛問:“要多少?”
瀾哥兒對銀子沒有多大概念,他下意識看向綠卿,想讓綠卿幫自己說話。
可綠卿裝作沒接收到他的意思,轉(zhuǎn)開了頭。
“一……”瀾哥兒比劃著手指,蹙蹙眉改口,“兩百兩?”
燕扶光又問:“要銀子做什么?”
瀾哥兒不說話了,抿唇靠在燕扶光懷里。
綠卿無奈地替他解釋:“今天突然知道他的小伙伴們每天有零花錢,回來了妾說妾拿給他,他不樂意。”
瀾哥兒撅著嘴嘟囔:“他們的銀子都是父親給的……”
小伙伴們告訴他了,父親的銀子他們不使勁花,就會被其他姨娘和兄弟姐妹花,那樣不劃算。
綠卿不知道他肚子里的想法,燕扶光自然也不會知道。
他對于這件事倒是不反對,爽快地答應(yīng)了:“行,待會兒父王讓方進(jìn)寶給你!
瀾哥兒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燕扶光問:“你準(zhǔn)備拿去買什么?”
這題簡單,他不假思索地回答:“糖葫蘆!”
銀子就是用來買東西的,到手了當(dāng)然要買自己最喜歡的東西了。
“行,拿去買吧,喜歡什么都去買回來試試!
他不主張把孩子養(yǎng)得與外界割裂,瀾哥兒要銀子這個行為提醒了他,他該讓孩子盡可能出去看看。
不然就會出現(xiàn)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買糖葫蘆需要拿著兩百兩銀子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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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卿還記得王嬤嬤說的話。
她讓寄琴聯(lián)系在倚虹院當(dāng)差的丹紅,見了丹紅一面。
“喬氏被打死那天,王嬤嬤是不是去過沁芳院?”
丹紅捏著衣角回憶,半晌后她點點頭:“是去過的,太子妃讓王嬤嬤給喬庶妃送淡疤的藥膏。”
寄琴眼睛發(fā)亮,看向綠卿。
綠卿繼續(xù)問:“除此之外,你聽到王嬤嬤和太子妃商議過有關(guān)喬庶妃的事嗎?”
丹紅這次搖了搖頭。
綠卿讓寄琴取了一錠銀子給丹紅,叮囑她:“留意著點王嬤嬤的動向,有情況就聯(lián)系寄琴!
丹紅把銀子塞進(jìn)袖口:“是,奴婢是您的人,當(dāng)然為您辦事!
她走后,寄琴就說:“王嬤嬤去沁芳院的事,肯定有不少人看見,她為何不承認(rèn)?”
越是不承認(rèn)越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