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卿一想,寧華月那臭脾氣,哪天她不甘心留在宮里了,還得回過頭來拉她下水,何不如答應(yīng)了徐妙言,你好我好大家好?
“徐庶妃如此體貼,想必皇后娘娘知道會很高興,你放心,我派人去給王妃說一聲,她答應(yīng)后,你就進(jìn)宮吧!
徐妙言達(dá)到了目的,心里也松快了些,“多謝魏側(cè)妃。”
不出綠卿所料,聽見有人愿意去侍疾,寧華月什么都不挑剔,爽快點頭。
這幾天都是她一個人在徐皇后身邊伺候,江覓荷早就借著燕箏兒生病遠(yuǎn)離了這處是非之地,寧華月獨自面對徐皇后,常常招架不住。
就好比剛喝完藥睡不著這會兒,徐皇后把她小時候見過寧華月幾面這件事顛三倒四說了不下十遍。
“姨母記得你小時候小小的一個,可喜歡笑了,最喜歡姨母抱你……本來姨母很想把你許配給你表哥的,奈何當(dāng)時皇上……”
寧華月麻木地點頭。
“嗯嗯嗯!
“這樣。俊
“真的嗎?”
她不走心地敷衍著,待徐皇后說得口渴之際,提出讓徐妙言進(jìn)宮侍疾一事。
“姨母,庶妃徐氏您還記得吧?她掛念您的身子,想給您侍疾……”
徐皇后喝了點水,斜眼看她:“徐氏?”
寧華月臉上的笑容很假:“是啊,論起來,徐氏叫您姑母,和您是一家人!
徐皇后斂了表情,淡淡問道:“月兒與姨母不是一家人?還是說,你急著和我劃清界限?”
這些天她不是沒有感覺,寧華月對她早不如從前需要她撐腰時的親近。
身上流的血不一樣,再怎么對她好,她都是白眼狼。
“是你爺爺,還是你娘親讓你離我遠(yuǎn)點的?”
寧華月攪著手指說不出話,她爺爺和她娘親,都讓她不要親近徐皇后。
“你們寧家這是要另攀高枝了?呵。”徐皇后譏諷道,“這就不記得當(dāng)初在我面前表忠心求表現(xiàn)的時候了?真是一副小人做派!”
寧華月忍不住反駁:“您難道不也是利用我們嗎?如果不是,為何您現(xiàn)在如此惱怒!”
徐皇后氣得一口氣喘不上來,寧華月嚇了一跳,一堆宮女?dāng)D進(jìn)來把徐皇后圍住。
太醫(yī)喘著氣跑來,一頓施針灌藥,徐皇后的氣才慢慢順了。
寧華月被罰跪佛堂一整晚。
徐皇后不想再看見她,徐妙言接著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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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用膳,曼冬從外邊進(jìn)來,俯身在綠卿耳畔說道:“主子,王妃娘娘病了!
“病了?嚴(yán)重嗎?”
嚴(yán)重的話府里這些妾室要去侍疾,她不怎么想去。
好在曼冬說只是感染了風(fēng)寒,并不算太嚴(yán)重,關(guān)在屋里休養(yǎng)幾天就能好。
“正好不用去請安了,那待會兒我送瀾哥兒去夢筆齋吧。”
別小看了瀾哥兒的開蒙,燕扶光和他都不是喜歡敷衍的性子,一旦決定做的事都會盡力做到最好,短暫幾天假期過去,瀾哥兒又開始學(xué)習(xí)了。
不理身后扯著嗓子干嚎的兩個小家伙,綠卿牽著瀾哥兒往外面走。
“娘親,真的不哄弟弟們嗎?哭壞嗓子怎么辦?”
“他們不是真哭,待會兒看不見我們就不會哭了,你放心吧。”
最了解孩子的還是他們的母親。
聿哥兒和九哥兒見他們離開后,果真哭不下去了。
聿哥兒伸個懶腰,今日肺活量鍛煉到此結(jié)束。
九哥兒翻個身把腿架在聿哥兒身上,閉上眼睛睡回籠覺。
寒意未去,綠卿和瀾哥兒都穿得厚,大手牽小手說說笑笑走在路上。
“娘親,等弟弟們長大了,是不是就可以和我一起讀書了?”
夢筆齋有好幾個夫子,教不同的課,可學(xué)生只有瀾哥兒一個。
雖然他早就習(xí)慣了,但想到可以和弟弟們一起學(xué)習(xí),瀾哥兒忍不住期待。
綠卿想了想,意識到瀾哥兒身邊確實沒有同齡玩伴,她捏捏瀾哥兒的手心道:“弟弟們讀書還要幾年,不如等你父王回來,娘親請他給你找?guī)讉玩伴,一起讀書一起玩耍?”
瀾哥兒點點頭,很懂事地說:“好,不過要是很麻煩的話,還是算了!
綠卿瞬間心疼起來:“不麻煩的,娘親和父王都不會覺得有關(guān)你的事情是麻煩的!
瀾哥兒高高興興地晃晃兩人牽在一起的手。
走到快一半,雪兒從對面走過來。
她行禮:“魏側(cè)妃早,大公子早!
綠卿停下腳步:“白侍妾早,起來吧!
“您送大公子去讀書呀?”雪兒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笑起時,面孔有幾分別扭。
“嗯,王妃病了,今日不必請安,你也回去吧!彼詾檠﹥翰恢缹幦A月生病一事,所以那么早就出門了,隨口提醒了一句。
之后,綠卿不欲多說,輕輕點頭就帶著瀾哥兒走了。
雪兒攏了攏身上的衣裳,輕微打了個寒顫。
她今天要去一趟邀月院,沒想到還在路上遇見了綠卿。
“呵呵……”
陰冷的笑聲被風(fēng)吹散,雪兒抬頭望向飄著細(xì)雪的天空,喃喃道:“老天怎么這么不公平?當(dāng)年,要是鐘嬤嬤選了我,成為側(cè)妃的人就是我了……”
回憶起從前在鶴鳴院當(dāng)差的日子,雪兒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