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牛軟硬兼施,向三娘最終還是心軟了,到底是夫妻,魏大牛出了事她不可能干看著,所以向三娘還是決定來錦籜院試試。
她學著魏大牛的邏輯,試圖說服綠卿:“在外人面前,咱們也算是一家人,我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肯定會連累您的名聲,就拿這次的事來說,魏庶妃的父親在外欠人家銀子,說出去也不好聽……”
所以,向三娘所謂的找綠卿想辦法,換句話來說就是要錢。
綠卿目光一掃,眼底迅速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涼意,她懶懶地側(cè)靠在軟枕上,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似的:“威脅我?”
向三娘被她笑得心里發(fā)毛,連忙否認:“不、不是!我們是想請求您幫忙渡過這個難關!”
綠卿慢條斯理剝了個橘子,再慢慢悠悠除去橘瓣上的橘絡,期間向三娘坐立不安。
似乎過去了很久,向三娘都快要放棄了,才聽見綠卿答應:“可以給你們五百兩!
向三娘十分驚喜,過后又滿心忐忑:“您需要我做什么?”
目前為止,綠卿對她下過任何一個命令,向三娘反而很不安。
可綠卿這次也沒有要她做的事情。
曼冬為綠卿感到不值:“他們死不要臉地貼上您,您都沒讓他們付出代價,怎么還往里貼銀子呢?”
寄琴端著碗燕窩上來,聽了曼冬的疑惑,反而笑了起來。
“外面都傳什么你真聽說了嗎?他們什么都不知道,就說主子忘恩負義、不敬父母,主子是想讓那些外人看清這家人真面目,賭博欠債,從主子這兒拿銀子填窟窿……”
寄琴還沒說完,曼冬就明白了,她一拍手,接著道:“這樣一來,肯定會有不少人轉(zhuǎn)頭同情主子有這樣的爹娘!”
綠卿吃了一口燕窩,笑著聽她們說話。
確實就是寄琴說的那樣,五百兩銀子拿出去,魏大牛和向三娘的名聲就不一樣了。
短短幾天,京城基本人盡皆知的感人故事就迎來了初步崩塌。
魏大牛不明所以走在街上,背后許多人指著他窸窸窣窣。
“原來還以為他們是多好的爹娘,其實也就這樣吧,得了銀子天天去賭場,輸了還要找魏庶妃拿銀子還錢,呸!沾上賭的人就沒一個是好人!”
“我看也是,說不定他們是看魏庶妃日子好過了才認親的,圖的就是銀子!”
“也不一定吧,人家辛辛苦苦尋女十幾年,過過好日子放松放松也說得過去……”
“說得過去什么?!你就看著吧!這五百兩絕對不夠,窟窿只會越來越大!”
魏大牛徹底沉迷賭博,五百兩到手,他更加肆無忌憚,認為再輸了也沒關系,大不了再去找綠卿要。
他繼續(xù)坐上賭桌,耳邊充斥著各種歡呼聲、骰子滾動的聲音,興奮和失落一浪接一浪操控他的理智。
最后,成功欠了兩千兩銀子。
賭場的人勸他:“魏老爺,兩千兩不是小數(shù)目……”
他臉紅脖子粗地呵斥:“晉王是老子的女婿,這點小錢老子不在乎!明兒就還你們!”
魏大牛帶著兩千兩的債回了王府,一回去就讓向三娘去找綠卿拿銀子。
向三娘腿都軟了,一雙眼睛幾乎要瞪出來:“兩千兩?!你又輸了兩千兩!”
魏大牛嘗到了五百兩的好處,很是不把這兩千兩放在眼里,他理直氣壯道:“你去找她拿銀子,老子是她爹,十幾年不見,花她點銀子怎么了!”
向三娘是再也不肯了,她想也知道,誰都受不了得寸進尺的人。
魏大牛卻已經(jīng)瘋魔,一巴掌扇在向三娘臉上,緊接著拳頭落下來:“你去不去!去不去!臭娘們兒,老子給你臉了是不是!”
他把向三娘打得頭破血流,向三娘只好又去找綠卿。
“魏庶妃……”向三娘跪下來,眼角唇角的傷痕一覽無余,她邊哭邊請求,“求您再幫幫我……”
綠卿攤攤手:“我哪兒來的兩千兩?”
向三娘不相信,膝行上前,抱住綠卿的小腿:“求求您……求求你再幫我們最后一次……”
綠卿不為所動:“我不欠你們什么,我以為五百兩已經(jīng)夠仁至義盡了,殊不知你們根本不懂什么叫適可而止!
“求求您……求求您……”
綠卿堅持:“我沒有那么多銀子!
向三娘又改口:“多少都可以,多少都可以,只要您愿意幫忙,事情肯定能解決……”
她想的是,綠卿可以給燕扶光開口,所以堅信兩千兩一定能拿出來。
但她沒想到,綠卿沒那個義務這么做。
綠卿讓曼冬送了五百兩過去,又讓她把庫房里能當?shù)臇|西拿去外面的當鋪當了銀子,拼拼湊湊弄了個三百兩出來,再由曼冬親自去賭場給魏大牛送銀子,順便演場戲。
曼冬哭哭啼啼跑到魏大牛身邊,把銀子都給他,“魏老爺!我們主子全部的銀子都給你了,求求你不要賭錢了好不好?主子為了您的事,整天憂思難眠,府醫(yī)說她懷有身孕,再這樣下去情況很不好……”
魏大牛不知其中目的,反而嫌棄銀子太少。
他那副貪得無厭的嘴臉落在所有人眼中,與此同時,綠卿在京城的名聲極速好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