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羨之?dāng)Q著眉,腦海中回憶閃過,他心里沒底:“兒臣也不確定……”
徐皇后的表情立馬變得凝重,她恨鐵不成鋼地盯著燕羨之:“你必須親自去確認燕扶光的情況!”
若是他沒死呢?萬一人沒死,毒解了,他們還能期待他毒發(fā)身亡?
燕羨之咬咬牙,提議道:“毒藥不行的話,我想派人再去刺殺他一次!”
“胡鬧!”徐皇后揚起音調(diào),不贊成道,“去晉王府刺殺?你有幾成把握?!如果已經(jīng)錯失了機會,那么就靜靜等待下一次,切記不可輕舉妄動。”
燕羨之沒有徐皇后那么沉得住氣,他滿心懷疑糾結(jié),往晉王府去的路上,一邊期待燕扶光被毒藥毒死,一邊絞盡腦汁想第二個讓他去死的辦法。
父皇年紀大了,燕扶光今年又立了那么多戰(zhàn)功,朝堂上有不少人傾向燕扶光,這些燕羨之一直看在眼里。
若是燕扶光死了,就沒有人可以再威脅他的地位。
膝蓋上的拳頭緊緊握起,燕羨之吩咐車夫:“再快點!
晉王府,燕扶光還不知道燕羨之要來看望他,還懶洋洋坐在椅子上看兵書呢。
大白天,綠卿不敢和他同處一室,怕他再荒唐行事,讓自己跟著沒臉。
她在窗外的樹下乘涼,捧著本燕扶光遞給她的書發(fā)呆。
她不識字啊,書上的字,筆畫簡單的她能猜猜,其他難一點的是真的沒有辦法。
算了算了,綠卿看得頭暈眼花也看不懂,她索性向后一躺,正好把書放在臉上擋住刺眼的陽光。
剛要睡著,臉上的書被拿開,燕扶光的臉出現(xiàn)在她頭頂。
“怎么睡著了?”
綠卿誠實道:“看不懂!
燕扶光愣了愣,馬上又整理好表情,思忖片刻后詢問綠卿:“想學(xué)嗎?”
綠卿很想學(xué),但她不想讓燕扶光教。她想認認真真地學(xué)習(xí),燕扶光時間不夠也存在不確定性,萬一他哪天厭倦了她呢?而且在他面前,綠卿很難專心做其他事。
這句話怎么都說不出口,綠卿眼神閃躲:“想學(xué)……”
燕扶光對好學(xué)的人很有好感,他也沒想把這當(dāng)做情趣,而是仔細思考后說:“想學(xué)簡單,我讓人給你找個夫子,想學(xué)什么都可以,但是要好好學(xué),若是被我發(fā)現(xiàn)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那就別學(xué)了!
綠卿被突如其來的驚喜咋暈了,她沒有奢想過,有一天她也能和出身高貴的大家小姐一樣,學(xué)習(xí)讀書寫字,還能有專門的夫子。
這比燕扶光賞賜她的所有金銀珠寶、首飾頭面、珍玩絲綢加起來都要讓綠卿高興。
她一激動,就抱住了燕扶光,主動踮腳在他的下巴印下一個吻。
綠卿開心得像只歡快的鳥兒,難得吵鬧地圍著燕扶光一個勁兒說好話。
“王爺,世上怎會有您這般好的男子呀?妾真的好喜歡您,您真是太好了!”
一句句不曾從她口中聽到的好話不要錢般脫口而出,燕扶光捏住她的臉頰,往兩邊輕輕扯了扯,戲謔道:“就這樣說兩句就算了?”
綠卿抱著他蹭蹭,黏黏糊糊說:“妾給您繡荷包,做衣裳!”
燕扶光被她的快樂感染,眼底笑意溫暖。
恰此時,梁非很破壞氣氛地進來傳話:“王爺,太子來了!
綠卿一聽,悄無聲息退下。
燕羨之來了?燕扶光輕聲道:“他們開始懷疑了!
梁非著急道:“不然您進去裝一下?”
“不用!
“可皇上那里還沒有線索。”
燕扶光冷笑一聲:“永遠不會有線索!彼麑ξ鹾偷鄄槐M,只是熙和帝當(dāng)時自己提議,他順勢附和而已。
“讓他進來。”
燕羨之在聽見梁非說“王爺請您進去”這句話的時候就升起了不祥的預(yù)感。
果不其然,鶴鳴院里,燕扶光完好無缺地立在游廊下,明媚的陽光落在他腳下,老天爺再一次眷顧了他。
“三弟,你沒事?”
燕扶光居高臨下睨了眼臺階下迫不及待開口的燕羨之,笑容別有深意:“怎么?太子貌似有點遺憾?”
燕羨之訕訕一笑:“你說什么話?我們是兄弟,孤當(dāng)然盼著你平平安安回來,只是前幾天父皇說你傷得重,不讓我們來看望你,怕擾了你養(yǎng)傷!
“傷不重,就是毒難解。”燕扶光邊說邊往里面走,將燕羨之落在了身后。
燕羨之腳步亂了,待坐下后立馬問:“什么毒?這么厲害,太醫(yī)也有本事。”
“不知道什么毒,我差點就回不來了。”
燕羨之再三確認:“毒解干凈了嗎?”
他越來越心虛,燕扶光的眼神總是讓他覺得,燕扶光已經(jīng)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那群死士是他安排的,知道毒藥出自他的手,知道他想讓他死。
“解干凈了!毖喾龉獠[著眼睛,上半身往燕羨之那邊靠了靠,語調(diào)輕緩,“恰好有人見過這個毒,好巧不巧救了我!
倏地,燕羨之后背繃緊,他問:“是誰這么見多識廣?”
燕扶光似笑非笑道:“太子很感興趣?”
“哈哈……孤就是想結(jié)交一下這樣的人才!
他的心徹底慌了,不僅有人見過毒藥,還恰好解了燕扶光的毒。
巨大的恐慌充斥著燕羨之,他六神無主地從晉王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