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琴是最細(xì)心不過的人,她相信其中肯定有小人作祟。
寧華月點(diǎn)點(diǎn)頭,懶得管她。
綠卿一路走得很快,當(dāng)她看見寄琴渾身狼狽,一雙手冒出水泡跪在門口時(shí),心里一窒。
“怎么回事?”她蹲下細(xì)細(xì)打量寄琴的手,幾乎下一刻就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寄琴搖搖頭,來往的丫鬟都是倚虹院的人,她不便多說。
“主子,您抱著小公子快去赴宴吧,待會兒王爺就來要到了!币娋G卿擔(dān)心她,寄琴又?jǐn)D出一抹笑,“奴婢沒事,晚些時(shí)候就可以回錦籜院了!
綠卿冷靜下來,眼眶酸澀。
蘭心敢肆無忌憚欺負(fù)寄琴,不就是覺得寄琴身后的主子沒本事嗎?
說來說去,蘭心和她們倚虹院,瞧不起的是她。
寄琴再次催促:“奴婢真的沒事,您趕緊去吧!
跪一跪沒什么,今天是她掉以輕心了,吃一塹長一智,下次她絕不會再給蘭心這樣的機(jī)會。
綠卿低頭,地板上水痕還在,倚虹院的丫鬟根本沒打掃干凈,或者說她們根本就是有意的。
如此寒冷的天氣,地上的水再多些時(shí)候后便會凝成冰,寄琴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她徒勞地用手帕將寄琴膝蓋下的水痕擦干,又把自己的手爐塞給寄琴:“放在衣服里藏著!
寄琴垂著頭,下巴尖墜著晶瑩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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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寧華月第一次在王府操持家宴。
當(dāng)晉王妃的這幾個月,雖然也有大大小小的節(jié)日,但那時(shí)候她沒心思管這些,加上和燕扶光關(guān)系實(shí)在緊張,所以節(jié)日都不曾一起吃過飯。
經(jīng)過徐皇后的提點(diǎn),她正視了自己晉王妃的身份,下定決心在這個位置上坐穩(wěn)。
臨近傍晚,燕扶光卡著時(shí)間過來。
人人期盼的日子,他穿著身銀灰色常服,眉宇間不見喜氣。
寧華月小意溫柔地活躍氣氛:“今兒是元宵,妾身準(zhǔn)備了好久,讓膳房做出這桌菜,王爺您待會兒好好嘗嘗,看看妾身新請的廚子手藝怎么樣。”
她抬眸仰視燕扶光,嘴角勾出動人的笑。
燕扶光懶懶坐下,指節(jié)敲擊椅子扶手:“開宴!
寧華月滯了滯,語氣刻意放得輕柔,頗有討好之意:“妾身這就讓人擺膳,對了,妾身還準(zhǔn)備了好酒,一并呈上來!
家宴開始,奶娘抱著瀾哥兒說了兩句吉祥話。
燕扶光看了眼昏昏欲睡的小家伙,面色稍霽:“都有賞,瀾哥兒的禮物父王等會兒讓人給你送過去!比缓螅愿滥棠铮骸靶辛,把瀾哥兒抱下去睡吧,別吵著他!
寧華月維持著微笑,等奶娘退下,親自為燕扶光斟滿酒:“過不了多久,瀾哥兒就會說話了!
燕扶光淡淡地嗯一聲。
“這是妾身兄長尋來的薔薇露,特意派人送來給王爺品嘗!睂幦A月噙著笑,“妾身早就聽聞王爺喜好美酒,您不嘗嘗?”
燕扶光瞥了酒杯,舉起后豪爽地一飲而盡。
寧華月舒了口氣,笑意更顯,再次把酒滿上。
緊接著,她夾起一個肉丸放進(jìn)燕扶光的碗碟中,體貼道:“空腹飲酒會難受,王爺您吃點(diǎn)菜墊墊。這道肉丸味道不錯,廚子在里面加了些薯蕷泥,吃起來口感……”
燕扶光沒動筷子,而是問她:“里面有什么?”
寧華月不明所以:“……薯蕷泥,怎么了?”
“把魏氏桌上的這道菜撤了。”
他記性好,清楚地記得綠卿去年因吃了薯蕷被折騰得不輕。
寧華月滿臉疑惑:“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