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閑......”木禾嘴角有一抹猩紅刺眼的血跡,但她似乎感覺不到疼一般,眼里的執(zhí)著與那種絕望都不曾消退,眼睛紅紅的喃喃著,“回家......我......想回家......我們一起......”
此時(shí),黃巾力士如同一只陷入暴怒的巨獸,極盡瘋狂地向木禾的方向跑來,而魯裔生也不管不顧的往這邊跑著,他連恐懼的情緒都顧不上了,只想在黃巾力士趕到前救下木禾。
但事實(shí)卻異常殘酷。
黃巾力士的移動(dòng)速度絕對與它的體型不成正比,幾乎在瞬息之間它就移動(dòng)到了木禾身前,然后伸出滿是腐肉的巨手,如同抓住一個(gè)破掉的布娃娃,它握住遍體鱗傷的木禾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住手!”
魯裔生睚眥欲裂地咆哮道,在奔跑的同時(shí)他也飛快從腰間抽出手槍,瘋狂的向黃巾力士的頭部傾泄著子彈,希望借此引開黃巾力士的注意力,但卻沒想到黃巾力士對于“敵人”的專注遠(yuǎn)超他的想象。
黃巾力士似乎餓了,而眼前的木禾就是它的食物。
“不要。。!”
在魯裔生絕望的咆哮聲中,黃巾力士提著瘦弱的木禾放到自己面前,然后動(dòng)作緩慢地張開了血?dú)鈸浔堑木蘅凇?br>
“你找死!
這時(shí),一個(gè)似曾相識(shí)的聲音打斷了黃巾力士的動(dòng)作,但還不等黃巾力士回頭,一柄如巨斧般延展而開的長刀,直接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破空而來,不偏不倚深深地劈進(jìn)了黃巾力士的手臂之中。
一瞬間。
長刀落地,手臂斷裂。
在黃巾力士凄厲痛苦的尖叫聲中,木禾也隨之從空中落了下去,但還不等她摔落在地上,突然一道黑影閃來,輕輕地接住了她瘦弱輕薄的身軀。
陳閑懷里抱著遍體鱗傷的木禾,全然不在乎近在咫尺的黃巾力士已經(jīng)高舉起了拳頭,他那平靜的雙眼之中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dòng),但從那不斷浮現(xiàn)出的血絲來看,他似乎在刻意壓制著什么。
與此同時(shí),掉落在一旁的鋸肉刀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情緒的變化,如同活過來了一般瘋狂地震顫著,刀背上那塊消失了許久的腐肉也再度出現(xiàn),它不斷往外流著令人不安的血色液體,那些液體......
像是血。
生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陳閑對此深有體會(huì)。
在遇見木禾之前陳閑很少會(huì)生氣,用旁人的話來說他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佛系青年,心境平和得令人發(fā)指,似乎遇見什么事都不會(huì)動(dòng)怒,直到木禾出現(xiàn)……
看見木禾用手抓飯吃,陳閑會(huì)生氣。
看見木禾把好不容易洗干凈的衣服弄臟,陳閑也會(huì)生氣。
看見木禾不聽話非得跟自己擠在一張床上睡,陳閑還會(huì)生氣。
陳閑覺得自己變得經(jīng)常生氣,但他卻從來沒有因?yàn)檫@些事罵過木禾,最多也只是說她幾句消消氣罷了,自己偷偷郁悶一會(huì)這股氣也就散了,直到陳閑看見了自己懷里遍體鱗傷的木禾,他這才知道那些都不是生氣,哪怕以前被那些異常生命逼入絕境,那些所謂的怒火也只是情緒膚淺的一種變化罷了。
真正的生氣。
真正的怒。
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這樣。
陳閑面無表情地慢慢抬起頭,看著那個(gè)泰山壓頂般向自己砸來的巨拳,他不閃不躲反而猛地一步上前,幾乎瞬間就移動(dòng)到了黃巾力士的攻擊范圍死角,也不等暴怒的黃巾力士來得及抵擋,他張大嘴如同失去了理智的野獸一般,雙眼通紅地一口咬在了黃巾力士的腿上,硬生生撕扯下了足有半米長的一塊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