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南雅平消化著寧秋水說給她的這些信息,提出了一個疑惑:
“你說,當(dāng)我們處于『本能』階段的時候,我們會忘記之前的一切,那豈不是說,那個時候的我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處于怎樣危險的境地里?”
她的語氣帶著一種濃郁的后怕。
這聽上去實在是太駭人了。
身處于第六扇血門之中,且還有拼圖碎片,卻會出現(xiàn)失憶的情況?
處于『本能』狀態(tài)下的他們記憶不共享也就算了,連以前的記憶都沒有,一旦遇見了厲鬼,將會是怎樣一幅地獄繪卷?
“有什么問題嗎?”
寧秋水道。
南雅平深吸一口氣,壓下了自己內(nèi)心的不安和焦躁。
“我的意思是,你的想法雖然聽上去很有道理,但你說我們之前處于『本能』階段的時候會失去自己的『記憶』,有什么比較中肯的依據(jù)嗎?”
寧秋水答道:
“你非要說百分之百的依據(jù),那是沒有的,但如果不是失去了自己以前的『記憶』,我們應(yīng)該不會和自己的隊友分開。”
“尤其是在面對危險的時候,血門背后單槍匹馬的危險性有多高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最大可能讓我們和自己同伴分開的原因,就是對于他人的『不信任』!
“之前那十幾個鐘頭里,不排除有人的『本能』是通過利用甚至是陷害他人來讓自己處于安全的境地,這種事情一旦在陌生人之中出現(xiàn),立刻就會摧毀大家內(nèi)心對于彼此僅剩下的那點兒信任。”
寧秋水的思路大體上沒有問題,南雅平認真想了想,又開始抓頭發(fā),表情焦慮。
“這扇門的難度是不是也太高了?”
她埋怨了幾句,又對著寧秋水道:
“如果事情是這么發(fā)展的話,我們在這幢大樓里面活下來的可能豈不是十分渺茫?”
“對了,寧秋水……你身上的鬼器使用過了嗎?”
南雅平忽然問出了這個敏感的問題,寧秋水簡單斟酌了一下,反問道:
“你呢?”
“沒用過!
“我也沒有!
二人面面相覷,南雅平又開口,在黑暗中蹦出了一句讓人有些后背發(fā)冷的話——
“你,你說,我們會不會處于『本能』狀態(tài)下的時候,沒法使用『鬼器』?”
面對南雅平的這個問題,寧秋水一時間也沒有辦法給予確切的回答。
“應(yīng)該不至于……”
“如果在『本能』階段里,連鬼器都沒有辦法使用,那這扇血門的難度就高得有些過于離譜了,容錯幾乎為0!
“我個人傾向,之前處于『本能』階段的我們不會使用鬼器,也不知道有鬼器的存在!
寧秋水說著,想起了之前自己房間門口的尸體。
那家伙死之前,手里還緊緊攥著自己的鬼器,也不知道到底用沒用。
按照寧秋水的想法,那具尸體的鬼器要么可能沒有自動觸發(fā)護主的功能,要么之前攻擊他的厲鬼沒有直接殺死他,沒有對他的生命在短時間內(nèi)造成最直接的威脅。
后者的概率會比較大一點。
畢竟,那家伙可是活到了『經(jīng)驗』階段才死去的。
“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要出去看看嗎?”
南雅平抑郁了一會兒,重新強打起了精神。
寧秋水道:
“剛才我出去看了看,兩邊走廊盡頭都是墻壁,沒有樓梯,但我在你隔壁房間門口聽到了有人上樓下樓的聲音,所以剛才我才準備開門!
“不過……”
后面的事情,南雅平都知道了。
“這么說的話,房間里的鬼會模仿一些……聲音?”
“另外,我想了想,按照你的說法,上下樓的樓梯也大概率就在這層樓的某些房間里面……”
“只是不在隔壁!
寧秋水:
“這層樓有十個房間,但是不是一層樓只有一只鬼可不好說,目前可以排除三個房間沒有『樓梯』,還有七個房間待查……”
南雅平聽到這兒,臉色變得蒼白了些:
“那個,我們要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篩查過去嗎,有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這么搞,跟開盲盒有啥區(qū)別?”
“萬一開出鬼了……”
寧秋水仔細思考了一下這里頭的前因后果,忽然道:
“不一定,有辦法可以再排除一些。”
南雅平問道:
“啥辦法?”
寧秋水解釋道:
“我們之前都被鬼追殺過,而且都沒有使用鬼器,從這一點來判斷,鬼在這扇血門里的攻擊不一定會致死,也不一定能進入其他的房間,這可能是血門對于鬼的限制……但也不好說鬼在『經(jīng)驗』與『本能』階段表現(xiàn)不大一樣!
“不過我們身上還有鬼器,有試錯的空間。”
他來到了門口處,緩緩開門,然后走到了走廊上,接著他竟直接對著走廊大叫了一聲:
“還有沒有藏起來的詭客,趕快出來!”
寧秋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緊緊盯著隔壁的門。
他在賭。
賭這扇門里的那只鬼沒法出來。
老實說,寧秋水這一嗓子,給房間里的南雅平是嚇了一大跳,她都要準備關(guān)門了,但想想寧秋水剛才說的話,生生忍住了關(guān)門的欲望,拿出自己的鬼器,嚴陣以待。
死寂的走廊里,寧秋水的聲音回蕩了一小會兒。
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寧秋水看著隔壁緊鎖住的門,心里有數(shù)了,又一次大聲道:
“還有沒有人,趕緊出來,外面現(xiàn)在是安全的,再過一會兒……可就不好說了!”
這回,有人被喊動了。
不遠處的南側(cè)第四間門打開,另一個面色蒼白的男人探出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