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凌游想了半晌便回了條短信道:今晚和同事約好了聚餐,和常阿姨轉(zhuǎn)達一下抱歉。
短短的幾個字,凌游檢查了很久,也打好后又刪掉,刪掉后又打出,經(jīng)過幾度糾結(jié)后,才給秦艽發(fā)了過去。
而此時剛剛回到家中不久后的秦艽收到了這條短信,也同凌游一般,在這短短幾個字上看了很久。
常文錦這時走了過來,看到秦艽端著手機直愣愣的樣子,便問道:“告訴小凌了嗎?”
秦艽先是下意識啊?了一聲,然后才回過了神說道:“他,他晚上和同事約了聚餐,說不過來了。”
常文錦聞言眼底也閃過一絲失落,隨即上前摸了摸秦艽的頭發(fā)說道:“他們這段時間忙了這么久,他這個做部門負責(zé)人的,肯定是要照拂照拂下屬的工作熱情的嘛,你別多想。”
秦艽低下頭沒有說話,片刻后邁步朝樓梯方向走了過去:“媽媽我回房間休息一下,您吃飯叫我。”
常文錦還想再說些什么,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好說道:“好,去吧!
凌游下班后,便帶著幾名同事,除了齊魯、傅紅巖、林熙等自己部門的人外,還叫上了這段時間以來被借調(diào)到自己這里幫忙的兩個部門的處長和辦事員一起,去一個檔次適中的餐廳吃了飯,飯桌上,凌游也破天荒的多喝了幾杯,自己部門的幾人知道他傷還沒好利索,幾度勸他少喝些,可凌游卻覺得從自己來河?xùn)|以來,就沒有像今晚這樣解脫過,可能是為了這近一年來所有遭遇都得以塵歸塵土歸土的一份釋懷;也可能是壓抑已久、憋著的一股勁終于釋放,凌游不清楚,總之今晚的他,心中升起一種從所未有的痛快。
一頓飯過后,大家都十分盡興,傅紅巖和林熙等人都提出想要送凌游回家,可卻都被凌游拒絕了,因為吃飯的地方離他家不是很遠,他想自己走一走,吹吹風(fēng)。
于是在送別了一眾人后,凌游獨自邁步走在人群川流不息的路上,沿路一直走到了江邊,看著在都市的霓虹以及月光下被照耀的波光粼粼的江面,吹著夏日夜里獨有的微風(fēng),回首著這一年來的種種過往。
他想起了那個滿目荒涼、貧窮且落后的柳山鎮(zhèn);他想起了作威作福充當土皇帝的賈萬祥;他想起了原平谷縣書記趙成剛和其秘書在墜樓后,看向自己的絕望目光;他想到了普通上班族白弈在那棟爛尾樓前的痛哭;他想起了連最后一眼自己都沒能看上的孫雅嫻奶奶......
他不知道,不知道這一切種種,是否在今天都能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或者,是一個還帶著未知的問號。
想到這里,他少有的選擇了逃避那些充斥在腦海里的“問號”,至少今晚他不愿再去想起。
一路走了半個多小時的路程,酒勁混合著細汗,讓凌游感到了一陣疲倦,于是便加快了些腳步。
當走到小區(qū)門口時,凌游看到此時的路邊停著一輛眼熟的銀色保時捷,他站穩(wěn)腳步,閉上眼又睜開眼看了過去,而此時,車上的人也下了車。
這時,凌游才看清了來人,正是秦艽;他也向前幾步迎了過去,還沒等他開口,就聽秦艽趕忙上前扶住了他,并埋怨道:“怎么喝這么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