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待車子行駛良久后,凌游看向窗外,卻發(fā)現(xiàn)這條路并不是回霧溪山的方向,可他也沒有過問,車?yán)锎丝滔萑胨酪话愕募澎o,前面的司機(jī)和周天冬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
待過了許久,只見兩輛車來到了一處山腳下,凌游眉頭微皺,有些好奇,直到看到大門上寫著的“寶山”二字時,凌游才知道,他們來到了何地。
前面越野車的司機(jī)與門衛(wèi)處的武警警衛(wèi)交涉了一番后,大門便被打開,兩輛車一前一后的開了進(jìn)去。
而直到來到一處墓園門前處,兩輛車便停了下來,秦老這才放開凌游的手,周天冬也立即下車,來為秦老拉開了車門,凌游也隨之走了下來。
越野車上的警衛(wèi),從后備箱里各捧出一束菊花,又提著兩箱高度白酒,緊跟在秦老與凌游幾人的身后,一道入內(nèi)。
當(dāng)進(jìn)入這片墓園后,秦老徑直帶著凌游走了很久,朝著一個方向而去,而此刻的凌游,看著眼前一座挨著一座的墓碑時,身上就如同觸電一般。
隨后,秦老在一片墓碑前停了下來,警衛(wèi)便也上前開始在幾個墓碑前放上了菊花,又拿出一瓶瓶的白酒,逐個放在每一個墓碑前。
凌游看了看秦老,只見秦老垂著手,默不作聲,表情嚴(yán)肅和沉重。
隨后,秦老環(huán)視著這片墓碑,緩緩說道:“這一路走來,歷經(jīng)風(fēng)雨,死在我眼前的人,如小山般高!
說著,秦老又看向了凌游的孝帶道:“可萬沒想到,如今這盛世下,還能在我老頭子身子再多一白骨。”
說罷,秦老凝眉閉上眼,隨后又開口道:“這筆債,無論如何,就都算在我老頭子一個人身上吧!
說到這,秦老卻又猛然睜開雙眼,凌厲的目光讓凌游瞬時間就感受到了秦老身上那股久經(jīng)戰(zhàn)場的殺氣:“可這筆帳,不能就這么算了,你凌游要代我討回來,要不然等我百年之后,無顏面下去面對你的爺爺奶奶!
說著,又伸出手指著這些墓碑道:“更無顏面對我的那些老弟兄們!
凌游在這一瞬間,釋懷了,并不是對孫雅嫻的死釋懷了,也不是對自己的過錯釋懷了,而是對身邊的這位老人釋懷了。
他心中不禁問自己,秦老有什么錯?并沒有,那自己與這位已經(jīng)在極力“討好”自己的老人,又何必心生隔閡呢?
隨后,秦老又一一向凌游介紹了一番墓碑上的人物,每每介紹一人,凌游便覺得眼前冰冷的石頭,突然變得鮮活了起來,腦海里也隨之浮現(xiàn)出了這些人的音容笑貌。
待走到一個墓碑前,秦老上前擰開了碑前的白酒,在地上倒了些,然后對凌游說道:“他叫吳小二,和我腳前腳后參加的革命,我倆當(dāng)時一個班,這小子,說自己一天就能殺夠二十名敵人,到時候立個大功,給他娘看,我們都笑他,說他吹牛。”
隨后,笑著講述往事的秦老,眼圈突然紅了起來,接著又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我還記得那天,烏云蔽日的,敵人對我們發(fā)起了總攻,我們一路打一路逃,最后小二為了掩護(hù)我們撤離,孤身一人,抱著炸藥包折返殺了回去,嚇得敵人撒丫子往回跑,可這小子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玩命的追,最后拉響了炸藥包,送二十來個敵人見了閻王爺,從那之后,我們再也沒人說他吹牛了,可人卻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