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zhǔn)確的說,老皇帝不是厭惡韋后與太子,而是年紀(jì)大了,他又開始思念曾經(jīng)那個與他并肩作戰(zhàn),一步步將他扶上皇帝寶座的先皇后。
他將自己的過錯,全部都強安到了韋后跟太子的身上。
老皇帝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眼底是一片冰涼,他說:“皇后說的對,既然皇后如此顧全大局,那朕,自然要成全皇后了!
說完這句,老皇帝高聲宣布,“免除太子監(jiān)國之權(quán),皇后年老心累,需靜養(yǎng),暫且免除六宮職權(quán),由皇貴妃全權(quán)管理后宮。”
韋后聽到這話,心里咯噔一下,她無助的癱坐在地上。
一臉的震驚與意外。
她剛才明明是以退為進,這一招她都用了一輩子了,從來沒有失算過,她甚至用這一招,徹底的逼死了先皇后,可為什么,這次這一招竟然不管用了。
太子蕭瑋連忙去扶韋后:“母后,母后您怎么了?”
老皇帝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癱坐在地上的韋后,用威嚴(yán)的聲音問道:“皇后,你對朕的這個決定,不滿嗎?”
韋后連忙重新跪好,恭恭敬敬的給老皇帝行了一禮,說道:“陛下,臣妾不敢,臣妾雖然知道瑋兒犯錯,可到底可憐天下父母心,聽到陛下懲罰瑋兒臣妾這個當(dāng)娘的,心中也疼啊!
韋后原本還以為自己這些話能夠喚起老皇帝對他們母子的憐愛之心,只是沒想到老皇帝聽到這些話后,反而更加的生氣了。
老皇帝一拍龍椅,怒道:“大膽,皇后這是對朕心生怨懟嗎?”
韋后心下猛地一個咯噔,立刻跪的更加的恭敬了,叩首道:“陛下恕罪,臣妾不敢!
老皇帝淡淡道:“既然不敢,那就回自己的宮里,好好待著吧,你身子不好,往后就不用日日出來走動了,還是在宮里養(yǎng)著吧!
這就是變相的禁足了。
韋后低著頭,眼底閃過一抹怨恨,但很快就消失不見,她叩首道:“是,臣妾謹遵圣命!
說完,她艱難的起身,扶著太子一步步的離開了大殿。
直到回到了未央宮,韋后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相對于韋后的情緒平穩(wěn),太子卻有些沉不住氣了,他一把拿起桌上的花瓶就要摔,被韋后一把搶過了手中的花瓶,一巴掌打在了臉上。
太子捂著臉,一臉的委屈與不甘心,連聲音都帶著一絲哭腔:“母后,兒臣受了這么大的委屈,您連發(fā)泄一下,都不讓兒臣發(fā)泄嗎?”
韋后將花瓶放回原來的地方,一揮手,對殿內(nèi)吩咐的人說:“你們都下去吧!
所有的侍女跟內(nèi)侍都低著頭退了出去。
韋后給了自己的貼心侍女一個眼神,那侍女立刻神領(lǐng)神會,也推了出去,但卻守在了門口。
直到殿內(nèi)已經(jīng)沒了旁人,殿外又有可信的人守著,韋后才壓低了聲音訓(xùn)斥太子:“發(fā)泄?你憑什么發(fā)泄?你以什么身份發(fā)泄?你是萬人之上的那個人了嗎,你就發(fā)泄?”
太子委屈又憤怒的道:“可是母后,難道我們就這么活著嗎?明明您已經(jīng)是皇后,明明我已經(jīng)是太子,卻還是要這樣每天活在戰(zhàn)戰(zhàn)兢兢中,母后,這樣的日子,兒臣活夠了!”
“啪!”
韋后抬手,又給了太子蕭瑋一個耳光。
韋后壓低了聲音,怒道:“這樣的日子?你可知這樣的日子,是母后謀劃了半輩子才謀劃來的,你可知,這樣的日子,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日子?
你若真過夠了這樣的日子,就不是如今這副模樣了,你早就該放棄這太子之位,拱手讓與旁人了!
韋后這番話,直接撕開了太子蕭瑋的虛偽面具,他哭著雙膝一彎,跪到了韋后的面前,抱住了韋后的雙腿,哭著說:“可是母后,兒臣好怕啊,兒臣雖然坐在這個位置上,可是每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沒睡過一天安穩(wěn)的覺啊。
母后,兒臣覺得自己就快要瘋了。父皇他從來就沒有斷過尋找先太子念想啊!
韋后冷笑一聲,說道:“哼,什么先太子,不過是個私生子罷了,也配稱作太子?”
太子抬頭看著韋后。
滿臉的淚痕。
韋后抬手,幫太子蕭瑋輕輕擦掉眼角的淚,她俯身,輕聲對太子說:“瑋兒,你記住,蕭雍不過是廢后在行宮生下的一個私生子罷了,誰能證明,他就一定是陛下的種?
那時廢后那么恨陛下,又怎么可能會生下陛下的種?
不過是陛下心中不甘心罷了,以為廢后心中依舊有他,哪怕將她廢了,安置在行宮,也要將她的孩子抱來宮中撫養(yǎng),封為太子。
他以為這樣,那個賤人就會心甘情愿的跟他回宮嗎?
哈哈哈,簡直是癡人說夢。”
太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說:“母后,萬一他還活著……”
韋后眼神一厲,說道:“不可能,當(dāng)日大火,本宮親眼看著他葬身火海,絕不可能還活著,而且,若是他真的還活著,陛下對我們娘倆就不是如今這個態(tài)度了。他如今這么對我們,不過是后悔了當(dāng)年的所作所為。
可是他身為一國之君,當(dāng)然不會覺得自己會做錯,所以,他就把這個過錯,按在了咱們娘倆的身上。”
說到這里,韋后突然冷笑一聲,眼中全是嘲諷,“可是,后悔了又如何?哪怕再給他一千次一萬次的選擇,他依舊會做同樣的選擇!
太子蕭瑋沉著臉,問韋后:“可是母后,泰寧侯被抓入大牢了,兒臣一大半的財務(wù),捏在他的手上呢,您想想辦法,怎么救泰寧侯吧!
韋后怒道:“泰寧侯不能救!”
太子蕭瑋道:“可是若不救,兒臣以后如何養(yǎng)門客?母后,兒臣不像老七,沒有得力的外祖父家的幫助,有時候,只能靠錢財拉攏人啊!
韋后道:“你是在怪罪母后母家無權(quán)無勢?你可知,若是母后有個有權(quán)有勢的娘家,你父皇也不會放心將母后推到這個位置上來。”
太子道:“母后息怒,兒臣并沒有半點這樣的心思啊!
韋后沉著臉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那個惠寧,倒是讓本宮小瞧她了。
本宮還以為,她是個戀愛腦,沒想到,竟然憑借一己之力,拔出了整個泰寧侯府,砍斷了我皇兒的左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