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不是第一次見林司念。
但是每一次都讓他覺得腦瓜子疼。
第一次是林司念狀告靖安侯府老夫人下毒害她。
這是第二次,她在京兆尹府門口,擊鼓鳴冤。
京兆尹聽到下面的人來報(bào)的時候,正在府衙里面處理公務(wù),聽到下面的人說擊鼓的人是林司念,急的官帽都戴歪了,趕緊跑來上堂。
這個女人背后有人,他可得罪不得。
林司念有誥命在身,所以哪怕見了京兆尹一樣不用跪,反而是三品的京兆尹需要向林司念行禮。
京兆尹見到林司念站在堂下,連忙吩咐人搬來椅子讓她坐下,自己則朝著林司念抱拳彎腰行了一禮:“林小將軍!
林司念不僅僅是一品誥命夫夫人,還是當(dāng)今陛下親封的撫軍大將軍。
如果不是長公主出面勸她,如今她早就去了雁門郡了。
林司念福身還禮:“大人!
京兆尹問:“林小將軍今日擊鼓,可是有什么事?”
林司念笑著說:“今日鳴冤擊鼓,是為狀告靖安侯府欺人太甚,污我林將軍府,福伯,將我親手寫的狀紙呈給大人!
福伯立刻掏出懷中的狀紙,捧到了京兆尹的面前。
京兆尹只得接過狀紙,展開看了起來。
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看完后,京兆尹問:“狀紙上寫的,可是真的?”
林司念反問:“難不成大人覺得我是在誣陷靖安侯府。”
京兆尹連忙道:“不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這我實(shí)在是想不通……”
后面的話,他不好再繼續(xù)說下去。
林司念幫他說完:“大人實(shí)在是想不通,既然我已經(jīng)與那靖安侯和離,以后互不相干就是了,為何他靖安侯府要如此咄咄逼人,想要將我林家逼死?”
京兆尹深深地嘆口氣:“唉!
林司念說:“大人放心,狀紙上所言,一字不差,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宣謝暄謝大人來,當(dāng)時他全程在場,并且?guī)讉潑皮無賴也被他抓進(jìn)了東督大牢。”
被關(guān)入東督大牢的,每一個能全個兒出來的。
這也是為什么,京城中,上至達(dá)官貴人,下至黎民百姓,都對謝暄敢怒卻不敢言。
京兆尹連忙道:“不必不必,這種小案,哪里需要勞煩謝大人。”
若是換了普通人過來告靖安侯府,那就是天大的案子。
可現(xiàn)在換了林司念,又有謝暄摻和在其中,那就是小案了。
京兆尹吩咐一旁的手下:“去,將靖安侯府能主事的人請過來!
那小吏說了聲是,立刻跑了。
回來的時候,身后跟著三個人。
一個是顧景安,一個是顧老夫人,最后一個是楚玲瓏。
這一去一回,整整用了一個時辰。
顧老夫人見到林司念,恨不得撲上來將她撕碎,她指著林司念一臉怨恨的罵道:“小賤人,竟是你告我靖安侯府,你怎么如此惡毒,如此看不得我靖安侯府好?”
林司念還沒說話,站在她身后的福伯就上前一步,回罵道:“好一個不分青紅皂白,胡言亂語的老妖婆,明明是你靖安侯府無緣無故來我將軍府挑釁污蔑,花錢指使地痞流氓侮辱我將軍府,如此惡毒,竟還要倒打一耙,我看你們靖安侯府沒一個好人,全都是些雞鳴狗盜之輩,怪不得我家姑娘非要跟你們和離,這是有福之人不進(jìn)無福之家!”
顧老夫人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罵,只能惡狠狠的罵道:“你放屁!”
林司念淡淡道:“大人,既然犯人已經(jīng)到了,不如您就先審案吧。”
京兆尹嘆口氣,對顧景安說道:“靖安侯,今日林小將軍狀告你買通地痞流氓,對林將軍府侮辱謾罵,可是有這回事?”
顧景安看了林司念一眼,表情一片坦然,他說:“大人,她一個下堂婦,本侯何必與她過不去?”
林司念冷冷勾唇:“是啊,都和離了,你為何還要跟我過不去呢?”
楚玲瓏怒道:“林司念,本縣主看你是得了妄想癥了,侯爺怎么可能會做出買通地痞流氓去你們門前侮辱謾罵的事情。”
顧景安淡淡道:“林氏,指證別人是需要證據(jù)的,你如此冤枉本侯,若你拿不出證據(jù),本侯決然不會放過你!
林司念淡淡道:“你想要證據(jù)?好啊,那我便給你一個證據(jù)!
就在這時,杜青跟觀墨一起,帶著兩個被捆住雙手的小廝走了進(jìn)來。
杜青如今在太醫(yī)院任職,見到京兆尹自然不用跪。
觀墨跟那兩個被捆住了雙手的小廝跪了下來。
觀墨朝著坐在上面的京兆尹叩頭,說道:“大人,這兩位就是靖安侯指派去收買地痞流氓的人,今日事情敗露,靖安侯想殺人滅口,被小人救了回來!
觀墨說的那兩個人正是之前去找顧景安通風(fēng)報(bào)信的那兩個小廝。
顧景安看到這兩個小廝,原本還一片風(fēng)輕云淡的臉色微微一變。
連顧老夫人跟楚玲瓏的臉色都變了變。
顧景安干這事,顧老夫人跟楚玲瓏是不知情的。
所以剛才楚玲瓏才會說顧景安不可能干這種事。
兩個小廝則跪在地上,嚇的瑟瑟發(fā)抖。
京兆尹一拍驚堂木,問跪在地上的兩個小廝:“大膽奴才,還不趕緊招來!”
被驚堂木這么一嚇,兩個小廝抖的更厲害了。
顧景安當(dāng)然不能讓他們開口,他冷冷道:“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你們兩個又何必因?yàn)橐郧皩α质系牟粷M,如今就私下指使一些地痞流氓侮辱將軍府的人?”
這一句話,就包涵了兩層意思。
一是告訴這兩個小廝,他們的家人還捏在他的手里呢。
二是讓他們兩個認(rèn)下這項(xiàng)罪名。
“啪!啪!啪!”
林司念拍手叫好,她笑著說:“靖安侯可真是厲害,這短短的幾句話,就想將自己摘的一干二凈,可惜了,他們兩個人的家人的賣身契,都在我這兒呢。”
顧景安一驚,差點(diǎn)破防:“怎么可能,靖安侯府的家奴的賣身契,怎么會在你的手上?”
林司念微微一笑,轉(zhuǎn)而看著楚玲瓏,說道:“這就要好好問一問玲瓏縣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