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氣得恨不得當(dāng)下就去找楚玲瓏算賬。
卻被顧曼容攔下。
顧曼容小聲的勸道:“母親,您可知如今造成這副局面的,不是縣主,而是林司念。如果不是林司念非要鬧著和離,將嫁妝全部帶走,如今咱們侯府何必為銀子犯愁?”
顧老夫人怒道:“林司念有錯(cuò),楚玲瓏那賤蹄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今日這件事,我決不能就這么放過她,至于林司念!
顧老夫人冷笑一聲,吩咐孫嬤嬤道,“如今天氣熱,我記得兵部侍郎的夫人最是怕這大熱天,你去庫房,把我那床捻金銀絲線滑絲錦被找出來,給兵部侍郎的夫人送去!
孫嬤嬤笑道:“是,婢子這就去辦!
顧曼容不解的問:“母親,兵部侍郎的林夫人是林司念的堂姑,當(dāng)年侯爺跟林司念的親事,還是她保的媒呢,您給她這樣好的東西做什么?”
顧老夫人冷冷的看她一眼,說道:“這件事與你無關(guān),我累了,你先退下吧!
顧曼容雖然心里疑惑,但也不得不離開了。
另外一邊,林司念不能去雁門郡調(diào)查父兄死亡的真相,更不能將父兄的尸骨運(yùn)回京都,所以她只能暫時(shí)將心思放在京城。
其實(shí)她并不想摻和皇權(quán)之爭,所以惠寧公主為他的駙馬,泰寧侯府世子蕭景鶴舉辦生日宴這日,林司念雖然出席了,卻很是低調(diào)。
她今日穿了一套素雅的衣衫,原本是想默默地來了,再默默地離開,可有些人就是不想讓她如愿。
林司念帶著春娘跟沛菡剛坐下,耳旁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語氣嘲諷:“剛剛和離,你就出來拋頭露面,怎么,是想在公主的宴會(huì)上,給自己找下一家嗎?”
不是別人,正是帶著顧老夫人跟楚玲瓏一起出席這次宴會(huì)的顧景安。
還不等林司念說話,守在她身前的沛菡也不樂意了。
以前在侯府她是下人,如今她家姑娘已經(jīng)脫離侯府了,那侯府就管不了她了。
沛菡母雞護(hù)仔一樣護(hù)在林司念的身前,看著顧景安嘲諷道:“真是什么野狗野貓都敢來我家姑娘面前叫一叫,這種在旁人面前亂叫的野狗野貓,就應(yīng)該亂棍打死!”
顧景安氣急,咬牙切齒罵道:“你一個(gè)低賤的奴才,竟敢辱罵本侯,來人,給本侯拔了她的舌頭!
林司念上前一步冷聲道:“我看誰敢!靖安侯,我的侍女辱罵的是野狗野貓,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還是說,你自認(rèn)自己是野狗野貓?”
林司念的話音剛落,周圍看熱鬧的人都笑了起來。
野狗野貓可還行?
但也有人覺得林司念太過于伶牙俐齒,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雖然和離了,也沒必要這么咄咄逼人吧?
楚玲瓏從位置上起身,走到了顧景安的面前,輕聲安慰道:“景安哥哥,咱們不跟這種敬婆母又善妒的女人一般見識(shí)。
她可以利用林家滿門忠烈滅門的軍功,逼著陛下幫她和離,咱們侯府卻不是那無情無義的人家。
利用死去的親人給自己謀劃,她這種人我是看不上的。
景安哥哥你又何必跟這種吃血饅頭的女人計(jì)較呢?”
顧景安得意一笑:“縣主說的對(duì),本侯確實(shí)沒必要跟這種女人計(jì)較!
林司念冷笑:“所以你剛才在狗叫什么?不計(jì)較為什么還要狗叫?你這么生氣是因?yàn)閻佬叱膳藛?還是因?yàn)槟阌X得我?guī)е迠y和離,不讓你靖安侯府花我的嫁妝,所以心里不平衡了?
真不想計(jì)較就閉上你的嘴,不要招惹我。”
“啪,啪,啪!
惠寧公主一身華服,帶著一群仆從走了過來,一邊笑著一邊鼓掌:“這戲可真好看!
她說著,看向顧景安,笑著說,“我聽說昨日靖安侯府把顧老夫人的嫁妝都拿出來典當(dāng)了,哎喲,堂堂侯府,怎么就落魄成這樣了呢?”
眾人一片嘩然。
“公主說的是真的嗎?靖安侯府居然靠典當(dāng)過日子了?”
“你不知道?靖安侯府的家底早就被原先的靖安侯折騰光了,之前林大姑娘沒有嫁過去的時(shí)候,靖安侯府就開始去典當(dāng)行了!
“那就難怪靖安侯看見林大姑娘恨不得把人給吃了,他這是氣林大姑娘跟他和離帶走嫁妝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林大姑娘也是,堂堂侯爺,納個(gè)妾怎么了,她竟然非要鬧到陛下面前求了和離!
“這就是善妒啊!
“以后也沒人敢娶這樣的女人!
沛菡聽著這些人慢慢的把話轉(zhuǎn)移到了自己姑娘的身上,氣的只跺腳。
“姑娘,你聽他們說的,是人話嗎?”
林司念反過來安慰她:“嘴長在別人身上,我們管不著,所以我們只要管好自己就行。”
惠寧公主掃了林司念一眼,淡淡道:“本宮可不是替你說話,本宮不過是更討厭負(fù)心男罷了!
說完,她還不忘狠狠的瞪了坐在顧景安身旁的楚玲瓏一眼。
林司念無奈的搖搖頭。
人人都說這位惠寧公主半點(diǎn)沒繼承她母妃的性子,活脫脫一個(gè)超級(jí)戀愛腦。
她求著老皇帝讓她嫁給了如今的駙馬,但駙馬卻對(duì)她不是很上心。
后院養(yǎng)著一個(gè)嬌弱的白月光,她雖為公主,在父母心中,卻比不上那個(gè)出身平民的嬌弱白月光。
老皇帝也曾想著替惠寧公主做主跟駙馬和離,可是惠寧公主就是不肯。
不過也正是因?yàn)楦改冈诤笤吼B(yǎng)白月光的事情,惠寧公主最厭惡的就是男人納妾。
既然惠寧公主都到場了,其他人都很是識(shí)趣的閉上了嘴。
林司念今天來可不是為了給蕭景鶴蕭駙馬慶祝生辰,她是為了關(guān)注朝堂動(dòng)向。
這種高規(guī)格的宴會(huì),最能觀察朝中各派私底下的暗流涌動(dòng)。
林司念一邊默默地吃著茶,一邊默默觀察。
她可以不參與奪嫡,但是謝暄想故意將她拉進(jìn)奪嫡之爭中,那她就得了解如今的狀況。
今日來的人不少,文臣武將甚至有幾位皇子也到場了。
這其中,就有十八皇子。
林司念與長公主交好,自然就知道長公主與十八皇子交好,畢竟十八皇子魏漳是長公主一手帶大的。
就在她不動(dòng)聲色的觀察著魏漳的時(shí)候,魏漳也突然側(cè)頭,與她四目相對(duì)。
林司念大大方方的朝他頷首,微微一笑。
魏漳也拿起桌前的酒杯朝林司念舉了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