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姜老夫人親自去的永順侯府,把事情都掰開來說。
顧老夫人當(dāng)著眾人的面親自承諾,顧侯爺和顧青景也直接表態(tài),這婚事才繼續(xù)下來的。
姜芷后來又觀察了些時(shí)日,發(fā)現(xiàn)顧老夫人他們說的不是假話,他們的確無意跟崔氏聯(lián)姻,后來也親自遣人去過崔氏一趟,斷了崔氏的念頭,而顧夫人雖然依舊不大喜歡她,可到底沒再為難她。
她這才放心下來。
云夙音聽著姜芷的話,見她不像是勉強(qiáng)自己說謊,她提起顧青景時(shí)臉上有羞澀、愛慕,言語也還算滿意,再加上她也提前就知道顧夫人待她的態(tài)度,這才心里微松了一些。
她雖然覺得永順侯府這事情做的不地道,可也明白這件婚事已經(jīng)定下來婚期在即,姜芷不可能因?yàn)轭櫡蛉四屈c(diǎn)兒冷待就悔婚,況且女子嫁人也不可能事事如意,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問題。
永順侯府這邊雖然顧夫人冷淡,那位老夫人和永順侯拎得清,那顧青景也體貼的話,姜芷的話倒也不錯(cuò),兩邊不住在一起也就沒那么多事情。
而且她大概也猜得出來,那位永順侯夫人怕是想要借著崔氏攀附上慕容盛,讓顧青景成為榮王連襟,只是她也未免太蠢了些,先不說慕容盛如今還不是儲君,京中形勢不明。
慕容盛就算是諸皇子中看著權(quán)勢最盛的一個(gè),可只要慶云帝一天在位,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zhǔn),永順侯府這個(gè)時(shí)候攀上慕容盛就等于是提前站隊(duì),對他們根本沒有半點(diǎn)好處。
倒是那位顧家老夫人和永順侯,腦子還算清醒。
云夙音朝著姜芷說道:“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以后嫁過去后,別叫自己受了委屈!
“要是那個(gè)顧夫人太過為難你,你也別憋著,有什么事情就來找我。”
姜芷聽著她這番撐腰的話,忍不住笑眼彎彎:“你放心吧,這樁婚事是我親自看過的,我父親也事先查過永順侯府那邊的情況,況且還有你這位攝政王妃替我撐腰,誰敢為難我?”
沒見她那位準(zhǔn)婆婆剛才都一改之前冷淡,臉上笑得跟花兒似的。
“之前有顧老夫人他們在,顧夫人就已經(jīng)不敢怎么為難我了,如今還有你當(dāng)眾說了這些話,又?jǐn)[明了替我撐著,她歡喜還來不及哪敢再找我麻煩?”
“你呀別操心我了,好生照顧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就好!
云夙音見她笑靨晏晏,這才放心下來。
旁邊的馮官官忍不住嘀咕:“所以我才說嫁人好麻煩!
姜芷聞言笑睨了她一眼:“再麻煩也要過這一遭,你也逃不掉。”
馮官官撅撅嘴,想要說她才不要,可是突然想起林鉞那大傻子來,那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耳朵有些發(fā)燙的哼唧了聲:“我要是嫁人,肯定不像你這么麻煩,誰要是敢欺負(fù)我,我就揍他!
她揮了揮拳頭,
“我可不是好惹的!
幾人都是被她逗笑。
云夙音笑謔:“那萬一遇到個(gè)打不過的呢?”
馮官官總覺得她這話意有所指,有些疑心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看著云夙音又是一本正經(jīng)只像是玩笑的樣子,瞬間又不確定了。
那天林七來跟她說了些有的沒的,可兩人中間還是隔了一層,連她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算是個(gè)什么情況。
馮官官撅撅嘴哼唧了一聲,抱著云夙音的胳膊就道:“要是打不過,那我就找你哭去,抱著你大腿讓你替我做主,你要是不管我,我就賴在攝政王府不走了!
“撲哧!
云夙音笑出聲,伸手推了她腦門一下:“你倒是厚臉皮!
馮官官嬌賴:“那你幫不幫我!”
“幫幫幫,我哪敢不幫,我要是不幫你還不得哭塌了我們王府房梁?”
云夙音一句話說的姜芷和赫連如月都是忍不住笑出聲。
幾人說說笑笑倒是熱鬧起來,旁人看著她們打鬧雖有羨慕,倒也沒硬湊上去,云夙音跟姜芷介紹了赫連如月之后,兩個(gè)脾氣都好的姑娘很快就熟悉了起來,四人獨(dú)處一席,低聲笑著說著閑話。
等著外面天色微暗下來時(shí),前殿那邊才有內(nèi)侍過來,請后殿諸人去前面入席開宴。
眾人之中云夙音身份最高,領(lǐng)著赫連如月打頭走在前面,馮官官和姜芷也跟在她左右,隨后就是榮王妃、平王妃以及一眾女眷,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舉辦宮宴的前殿去時(shí),到了殿門前,就湊巧遇見了同樣來赴宴的沐王和昭王。
兩人年紀(jì)都不大,均是穿著親王服制。
二人看到云夙音時(shí),就忙朝著她行禮,叫了聲皇嬸。
沐王倒還正常,雖然打量云夙音,卻還算有禮,倒是昭王,抬頭看見跟在云夙音身邊的馮官官時(shí),先是露出一抹詫異之色,隨即那目光就跟黏在了她身上似的,含情脈脈的像是眼里再也瞧不見旁人。
云夙音被他目光惡寒到。
旁邊榮王妃崔氏就先開口笑道:“喲,七弟,你這看什么呢,看的這么專注,連我們這些旁人都瞧不見了?”
昭王皮相不錯(cuò),聞言倒也不害羞,只微好不意思地笑了笑:“沒瞧什么!
他嘴里說著沒瞧什么,眼神卻依舊落在馮官官身上,是個(gè)人都能看的出來他的心思。
昭王心慕馮家女兒的事情,滿京城沒幾個(gè)人不知道,先前幾次大宴上,昭王對馮官官滿腹情思的樣子就已經(jīng)有不少人議論,后來聽說他也曾去馮家提親,只是被馮家拒絕了。
見他這幅神思不屬的樣子,好些人都是忍不住笑出聲,有人湊趣的說了一句:“榮王妃,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嘛,咱們這一群人里頭,除了馮小姐外還有誰能讓昭王殿下這么心心念念的掛著?”
“就是,沒瞧見昭王殿下心思早飛到馮小姐身上了,您就算是他嫂嫂,怕也是瞧不著你的!
幾句促狹話后,一眾女眷都是心領(lǐng)神會的笑了起來。
更有甚者,自覺自己是紅娘似的,朝著馮官官笑道:“馮小姐,你就趕緊瞧上昭王殿下一眼吧,要不然他這都快成了望妻石了,我們這些外人瞧著都覺著可憐,你也心疼心疼他!
那人說完還自以為有趣咯咯笑了起來,馮官官臉上卻是瞬間冰冷。
昭王連忙說道:“幾位夫人別取笑我了,我只是傾慕官官,跟她并非那種關(guān)系……”
他說話間滿是溫柔的看著馮官官,眼里毫不掩飾的深情,
“官官,你別生氣,我只是看到你太歡喜。”
馮官官卻是被他一席話給惡心壞了,她張嘴就想要說什么,旁邊赫連如月就先開口說道:“這位,昭王?”
她抬眼看著昭王時(shí),等他注意力落在自己身上,才譏諷出聲,
“你既然知道你跟官官沒什么關(guān)系,就該懂得什么叫避嫌,要是我沒記錯(cuò)的話,你們大晉奉行儒學(xué)之道,自稱禮儀之邦,連我這個(gè)異族之人都懂得男女之間若非親眷不該直呼其名,你一個(gè)王爺不會連這點(diǎn)規(guī)矩都不懂?”
“一句馮小姐,不會叫嗎?”
哪來的臉直接稱呼馮官官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