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宋明珠也希望,裴梟能夠跟沈云韻一起回裴家,每次他待在這里,總覺得她自己的還會成為跟上一世那樣一個…很壞,很壞的人。
只有自己真正的體驗過一次,宋明珠才明白了解,看見心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在一起,自己會是什么樣的感覺…心臟很痛,很痛,抽搐而又窒息,但是卻又無能為力的感覺,整個人好像都快破碎了。
當(dāng)初…在醫(yī)院林珊牽起周毅川手的那刻,宋明珠的心就如刀割般撕裂的疼痛,這種痛讓人心碎得好像快要死掉一樣。
宋明珠明白,沈云韻看見她跟裴梟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會是這樣的感覺。
這一世,她…無心拆散、去破壞他們的感情。
其實也只有在她親身經(jīng)歷過,才明白這種痛。
才明白…前世的自己是有多么的渾蛋。
前世在裴家老宅,裴沈兩家訂婚的家宴,等到家宴散去,宋明珠偷偷地買通了裴家的傭人,順利來到裴梟的臥室。
那天晚上,裴梟大概是有些醉了,房間里的燈還未開。
沈云韻扶著有些喝醉的裴梟走進臥室,“對不起,是我爸太開心了,所以才想著灌你酒!
房間里的燈還沒有打開,男人的眼神仿佛能夠看清黑暗中的一切,看著潛藏在被子底下,那塊鼓起的位置。
“阿梟,明珠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成年了,你…還打算讓她一直住在君臨公館嗎?我認(rèn)識帝大的一位教授,一生的時間都在科研上,沒有個孩子…我想…”沈云韻如同像個賢妻良母般,伸手去解開裴梟西裝的衣扣,幫他脫下了衣服,轉(zhuǎn)身掛在一側(cè)。
可是誰知道,藏匿在黑暗之下,有一只小巧白皙的手,偷偷地從被子里伸出來,去扣了扣裴梟的手掌心。
裴梟也明白,除了她…也沒有誰有這個膽子,能夠進他的房間。
“不管是你的意思,還是那個人的意思,明珠還小,偌大的裴家不會連個孩子都養(yǎng)不起!
“孩子?可是…阿梟…你明明知道明珠對你的心思,從來都不是兄妹之情,你就算有意與她遠離,只要你在她身邊,她就還會依賴你,喜歡你…阿梟你該跟明珠有邊界感,有時候我看見你們在一起,好像…我才是多余的那一個。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你讓我很沒有安全感。”沈云韻有些難受地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小云,你什么時候,會跟一個孩子爭風(fēng)吃醋?”裴梟捏著眉心,身上那股酒精味久久散不去,語氣中充斥著疲憊,“夠了,出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說,記得把門關(guān)上。”
沈云韻欲言又止,想說什么,卻什么話都說不出口,她只好離開。
等到門關(guān)上的那一瞬間,躲在被窩里的小姑娘,突然就站了起來,在門外伸手生氣地叉著腰,“你想把我送走?”
“你不喜歡我,你的家人也不喜歡我,我走就是了,反正…我到哪里都是多余的!
宋明珠從床上下來,生氣地假裝就要離開,可是誰知道,女孩的腳還未沾地,黑暗中就被男人強行給撈了回去,裴梟沒用太大的力氣,宋明珠橫坐在男人腿上,腰間被一只手給桎梏著,“哥哥,不是這個意思!
“明珠這么做確實不合適,我讓傭人另外去給你準(zhǔn)備一個房間!
宋明珠舉動膽大的雙手勾著裴梟的脖子,一股勁地就粘上了他,“我不要,明珠從小就跟睡一起的,長大了也是一樣!
“哥哥,你就非要跟她結(jié)婚嗎?”
“你跟她結(jié)婚了,明珠怎么辦?明珠不想跟哥哥分開!
宋明珠總覺得自己看著的那雙眼睛,是跟狼一樣的雙眸,盛世集團的那些人每到開會的時候,連裴梟的正眼都不敢看,他們說都覺得嚇人,但是宋明珠倒不這么覺得,反而她坐在裴梟身邊,雙手拖著下巴,會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一直等到會議結(jié)束,她就算是這樣,也沒有人敢說什么。
“那就不分開,哥哥先去洗澡,你先睡!迸釛n在女孩的屁股拍了下,隨后將她放下。
“我去給你找衣服!
裴梟伸手摸到了床頭柜邊的開關(guān),房間里的燈,瞬間就亮了起來,宋明珠扎著高高的馬尾辮,穿著一身校服短裙,修長漫畫腿般的長腿露在外面,整個背影顯得靈動而又高挑,等走到衣帽間門口時,女孩停下了腳步,“哥哥,你難道就不想問問,我是怎么進來的嗎?”
裴梟也絲毫不避諱,在僅有的兩個人房間里,解開黑色襯衫的衣扣,回她話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的漫不經(jīng)心,“嗯,怎么進來的。”
“我也覺得奇怪,我來的時候,你們家根本就沒有人,實在是太大了,我都迷路了,不過…我看見你跟她在大廳里吃飯。后面…我偷偷趁你們不注意,我就溜上樓了…你猜發(fā)生什么?”
裴梟耐心地又順著她的問,“發(fā)生了什么?”
“我在樓梯口,遇到你們家傭人了,哥哥,你都不知道,我都嚇?biāo)廊肆,心臟都到這兒了。”宋明珠比著手勢,在喉嚨處,“不過后面,還好我機智,我給她塞了錢,她就被我收買了,要不然我還真的找不到你的房間!
“嗯,很聰明!
宋明珠,“哥,你夸得是不是太敷衍了!
可是宋明珠又怎么會知道,裴梟老宅是整個帝都市豪宅中安保系統(tǒng)最好的,每一處隱秘的角落都有人臉識別的感應(yīng)器,四處都有攝像頭,還有安保人員二十四小時巡查,要不是裴梟早知道,她不會安分的待在君臨公館,宋明珠又怎么可能大搖大擺的順利進到這老宅里。
“你明天第一節(jié)課是教導(dǎo)主任的數(shù)學(xué)課,六點半的早自習(xí),現(xiàn)在…”裴梟撿起床頭柜上的手表看了眼,隨即又丟下,“你還有五個小時的時間睡覺!
“我這就去給你找衣服,找完衣服我立馬就睡!
裴梟的睡衣都是同色系,宋明珠隨手拿了一套,今晚就不精挑細選了,選完衣服,就送到了隔壁的浴室,此刻浴室里,關(guān)著的浴室門,映射著男人完美的身軀輪廓,還有淋水聲…
宋明珠看呆了一會,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的畫面,對著那關(guān)著的浴室門,咽了咽口水…
“還不去睡覺!”
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宋明珠一跳,她趕忙放下衣服就回床睡覺了。
裴梟從浴室出來時,宋明珠已經(jīng)自覺的睡在床的一角落,為了不擠著他,還故意睡在了最邊緣,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半夜每次都會被他給熱醒過來,還會渾身出汗。
裴梟手里拿著干凈白色毛巾擦著,黑色短發(fā),額前被碎發(fā)遮住了那雙深邃的眼眸,比起平常不近人情,渾身都透著冰冷的氣質(zhì)都要柔和了幾分,周圍的氣場都是帶有溫度的。
裴梟伸手關(guān)了房間里的燈,房間里就陷入了漆黑中。
宋明珠果不其然,在五點半的時候還是被熱醒了,中間明明還故意放了枕頭,就是不知道枕頭什么時候不翼而飛,出現(xiàn)在了地上。
厚重的窗簾縫隙中透出一絲明亮的光,宋明珠枕在裴梟的手臂上,趁男人睡著時,放肆打量著他,就在這時,只聽見門口有輕微的響動,安靜的房間,還能夠聽見外面沈云韻與傭人談話的聲音。
“夫人,老夫人今日要帶著您與大少爺去清風(fēng)寺上香!
沈云韻:“我知道了,我去喊他吧!薄
“是,夫人!
沈云韻就站在房間門口,剛抬手想要敲門,想想還是放棄了,她按下門鎖,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卻見到了讓她撕心裂肺的一幕。
宋明珠像個貓兒一樣,趴在男人的胸口處,一點一點地輕吻著還在熟睡的裴梟,“哥哥,該起床送我去上課啦。”說完這句話時,宋明珠挑釁的目光看向門外處站著的沈云韻,不顧她眼神里震驚又破碎打的模樣,嘴角勾起邪惡的弧度。
女孩的眼神,好像再說,你看看你就算跟哥哥訂了婚,現(xiàn)在躺在他床上的人還是我。
沈云韻回神過來,整個人麻木地將門關(guān)上。
這樣的一幕,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看見,要是老宅的人知道,裴梟的房間里還有宋明珠的存在,傳出去她這未來主母的身份,只會貽笑大方,更會…讓沈家成為笑話。
昨夜兩家的訂婚宴,對沈云韻來說,好像就是個笑話,昨天商量著婚期,今日…未婚夫床上就躺了一個女孩…
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浮現(xiàn)出,宋明珠對著她嘲弄笑著的眼神,心口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此刻沈云韻的手都還是顫抖著。
“舒服了?”原本已經(jīng)睡著的裴梟,突然深吸了口氣,手臂搭在眼睛上,宋明珠也被他撈了回去,讓她乖乖地躺好。
“哥哥剛剛帶嫂嫂進房間,看見我親你了,她該不會討厭我吧…”
“明珠覺得呢?”
思緒回籠。
重生后的宋明珠,想起前世的自己,有些懊悔的扶額。
當(dāng)初自己…都做了什么!
過了兩輩子,這些深藏在腦海中的記憶,突然就如海水一樣翻涌席卷而來,以為早就忘了,卻沒想到…很多的事,她都還記得。
聽到外面安靜了下來,宋明珠背著包走出去,就見外面只剩下留在家里的傭人保姆。
“小…小姐。”
宋明珠察覺到保姆投來異樣的眼神就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這半年來,宋明珠除了自己的專修中醫(yī),還要必修的心理學(xué),一個人心里的活動,只需要看對方的眼睛,就能讀出來對方在想什么。
沈云韻來花苑,方才說的那些話,沒有一個人不會多想。
沈云韻的存在,宋明珠更像是被包養(yǎng)在這里的‘第三者’。
保姆又說了句,“小姐,先生說了一會有人過來接你去學(xué)校,去學(xué)校上課!
宋明珠卻沒有放在心上,不用想也知道,沒有他,裴梟也會讓高遠過來,不管是在花苑,還是學(xué)校,宋明珠所有的動向,裴梟都對她了如指掌,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之前,宋明珠逃跑離開。
她消失的那段時間里,她被裴梟找回來后,宋明珠跟他吵過,鬧過,最后…她的所有尖刺,全都被磨平了,接受了他一切病態(tài)的監(jiān)視。
宋明珠沒有搭理傭人說的話,她自己想要打車離開時,就下電梯走出電梯門時,包里的手機,突然響起手機鈴聲。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打來的。
但也深知,她不接這通電話的后果,在最后響鈴快要掛斷時,宋明珠接起電話,放在耳邊,里面就傳來了男人熟悉的聲音,“今天不能送你上學(xué),晚上哥哥再來接你!
“你有事就忙自己的事,放學(xué)了,我自己會坐車回來!
“明珠,聽話!放學(xué)后,哥哥要是看不見你,哥哥也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你是知道的。嗯?”明明是那么溫柔的聲音,宋明珠只感覺到刺骨的寒冷。
此時車?yán)锏纳蛟祈,就像是個透明人,說這些話的時候,依舊沒有估計她的感受,他心中在乎到病態(tài)的控制欲,從未在她這個妻子身上體現(xiàn)過。
宋明珠直接掛斷了電話,不管是她上學(xué)也好,還是因為什么事,只要遇到沈云韻,裴梟都會無條件地去跟她走。
最好他這一走,永遠都不要再來找她。
一輛黑色‘裴’字開頭的賓利,停在宋明珠面前。
高遠下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宋明珠在后座還看到了一份早餐。
高遠坐在副駕駛上說,“這是裴總吩咐要我給明珠小姐帶的早餐,先生說了,要我看著你吃完,早上不吃早餐空腹對身體不好。”
宋明珠:“他真是瘋了,需要監(jiān)視我到這種程度?”
高遠:“明珠小姐,先生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包括你當(dāng)初悄無聲息地離開,裴總生了很大的氣,找了很多地方,差點沒給帝都市給掀了!
“直到打聽到你的下落,當(dāng)時海上電閃雷鳴,還下著暴風(fēng)雨,裴總?cè)耘f不顧勸阻還要冒著危險,想要將你帶回來,明珠小姐應(yīng)該諒解下,裴總對你的一番苦心!”
宋明珠,“這份苦心,他還是放在沈云韻身上吧。”
“他別忘了,誰才是他的妻子!
“說來說去,他就是有!”
高遠,“咳咳,明珠小姐,請您慎言,車上的行車記錄儀有錄音系統(tǒng)!
宋明珠覺得自己罵得還是不夠解氣,“他!就是個變態(tài)!神經(jīng)病!”
“罵他這些詞,都侮辱了變態(tài)跟神經(jīng)病!”
裴梟:“罵過癮了?”
一道沒有溫度的聲音,忽然就在車?yán)镯懫稹?/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