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該死,求主子恕罪!
花容腦子不大清醒,卻認出江云飛的衣服不俗,連忙跪下道歉。
“起來吧!
江云飛很好說話,花容謝了恩站起來,身子卻是不穩(wěn)的,眼看又要栽倒,江云飛扶了她一把,這才注意到她身上有酒氣。
“喝酒了?”
“兩杯,”花容誠實的豎起兩指,仗著酒勁兒吐槽高大海,“高管事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了,一直挑我的刺,今天還故意逼我喝酒,想看我犯錯好扣我的月錢,我才不會讓他如愿!”
看出花容醉了,怕她出事,江云飛便把她帶去了祠堂。
花容一路上都在嘀咕,到了祠堂便把江云飛當成了好姐妹蘭花,抱著江云飛的胳膊撒嬌:“蘭花姐姐,你之前說我給你繡的帕子很好看,你能不能讓夫人看到那帕子,幫我說說好話,調(diào)我去繡房做事呀?我雖然沒有府里那些繡娘能干,但我肯吃苦,也會努力跟她們學東西的!
胳膊下的觸感又軟又彈,江云飛沒想到花容會有這樣的舉動,渾身一僵,連忙把手抽出來。
花容的表情頓時失落起來,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抱著自己的腿說:“我剛剛是開玩笑的,蘭花姐姐在大小姐身邊做事也不容易,我就是覺得最近高管事脾氣太差,想發(fā)發(fā)牢騷罷了,姐姐別當真!
花容的聲音帶了哭腔。
這些年她受了太多欺負,都不敢奢望有人能幫自己了。
花容的樣子看上去有點可憐,江云飛心念微動,沉聲應道:“我會幫你,過段時間你就可以去繡房做事了。”
花容立刻仰頭看向他,歡喜的問:“真的嗎?”
“嗯!
“蘭花姐姐你對我真好,等我去了繡房,一定買好吃的孝敬你!
喝醉酒的小姑娘挺好哄的。
江云飛不自覺勾了勾唇,轉(zhuǎn)身離開,走了幾步就發(fā)現(xiàn)花容跟了上來。
江云飛停下,看著花容問:“你跟著我做什么?”
“天好黑,我怕,我想跟蘭花姐姐一起!
花容說著吸吸鼻子,像條被遺棄的小狗。
江云飛莫名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問:“跟我回去就是我的人了,你可想好了?”
花容根本沒有思考,一個勁兒的點頭,又上前想要抱他的胳膊:“奴婢愿意做蘭花姐姐的人,姐姐就要了奴婢吧!
江云飛及時躲開了花容,卻被她的話撩動心弦。
他的年齡不小了,母親知他尚未立下軍功,沒有急著為他訂婚,卻也拐著彎兒的勸他先納一個通房。
如果他開口,母親肯定是愿意把花容放到他的凌飛院中的。
可他不常在家中待,她這樣軟糯的性子,必然要受欺負,處境恐怕不會比現(xiàn)在好,更何況他是長子,日后是要繼承爵位的,日后必然要娶妻。
若他娶的妻子氣量小、容不得人,她哪日被打殺了也不一定。
這個念頭只在江云飛心里冒了個芽,就被江云飛掐滅。
他想,做人不能恩將仇報的。
江云飛沒有帶花容回凌飛院,而是陪著她在祠堂坐了一晚上,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施展輕功把花容送回房間。
當時他以為那只是很尋常的一夜,此后經(jīng)年,那一夜卻幾乎成了他的心魔。
他無數(shù)次的想,如果那一夜他自私一點兒把花容帶回凌飛院,后來的她會不會就不用經(jīng)歷那么多的痛苦?
可惜,沒有如果。
江云飛從記憶中抽身,看著花容好奇的雙眼,溫聲應道:“那晚我確實遇到你了,你喝了酒,醉得一頭撞進我懷里,許久不見,你從弱不禁風的小姑娘長成了明眸皓齒的少女,我就是在那個時候?qū)δ阋娚鹨獾摹!?/div>